正文 一百零四愛情無關對錯,只有用心 文 / 墨若蘅
世人總愛論個對錯,可是很多事情是沒有對錯可言的,也沒有什麼道理可講的,比如愛情這東西。它完全隨心而發,因心而生,有感覺就是有感覺,沒有感覺再強求也沒有用。我讚賞暮雪的勇氣和她敢作敢當的品性,我也感動於騎銘終是拋下了一切包袱,勇敢的選擇了和暮雪在一起,這才是所有愛情該有的顏色。
我和陳飛暮雪坐在殿內閒聊著,也在思忖著接下來該如何面對聖上和兩位異族的王,畢竟犬戎王和敦煌城主才是北漠最大的代言人,他們的心思到底在何處,還真是讓人難以揣摩,然而太子剛才說敦煌城主並不反對這門親事,難道他有什麼自己的打算麼?我不明白,如若城主真的有考慮過這件事情,按理說應該支持暮雪和騎霖才對,這不是從小就被他們看好的麼?怎麼他會捨得暮雪嫁到這長安的宮裡?
但是更讓人頭疼的卻是騎銘的問題,當時菏澤公主為了幫助聖上救我一命,鬧出了被夜凌寒拋棄移情別戀的傳聞,從而她的名聲一落千丈,和夜凌寒便再無瓜葛。前幾日,聖上又當著所有人的面將菏澤許配給騎銘,而騎銘雖然沒有當場乾脆利落的答應,但也算是默認了這場婚事,然而現在,騎銘卻也和暮雪感情歷久彌深,欲成百年之和。作為長安城最尊貴的公主,一年內卻被准駙馬兩次移情別戀,始亂終棄,雖說她與夜凌寒和騎銘之間都沒有很深的感情,但是一個姑娘家,還是一個公主,面子上終究是掛不住的,這叫她以後還怎麼做人呢……如果這樣的話,皇后娘娘估計斷然是不會同意騎銘和暮雪的親事的吧。
如果皇后娘娘一會兒前來興師問罪,我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菏澤,這一切確實是我們欠她的……
可是沒等來皇后,最先回來的人,卻是騎銘。暮雪看見騎銘進門,噌的一下子就彈了出去,直奔騎銘而去,騎銘拉著她的手寵溺的笑了笑,擔心的問著:「你去太子那裡,他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呢,清漪姐姐其實是想叫我把太子帶到這裡來而已,剛才清漪姐姐可厲害呢!說的太子啞口無言~」暮雪拽著騎銘的胳膊,將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搬出來。
「那就好,我就怕你受什麼委屈。」騎銘說道,兩人一齊朝著我們這邊走過來。
原來騎銘這麼快就回來,是因為擔心暮雪,這倆人剛在一起一天,這甜蜜程度真是叫人嫉妒死。
「你們那邊進展還順利麼?」我站起來,問騎銘。
「還行,比較親近的幾家還是比較容易說服,但是有幾家還是持觀望態度,不敢前來見你,離琰現在在那邊,一會兒他會帶著大家都過來,沒什麼大事,我就先回來了。」
「清漪,」陳飛問道:「你喊那些部族的王子和使臣過來幹什麼呢?難不成……你真的要稱霸北漠不成?」他的臉上帶著狐疑和不可思議的神情,一下子便把我逗笑了。
我解釋道:「大師兄,我幹嘛要稱霸北漠呀?我可不想做什麼英雄領主。只是暮雪和太子的婚事,現在需要一個能和聖上地位相當的人出來說話,要不然,聖上一意孤行,誰能阻止得了他呢?而他又如此贊成這門婚事,若此婚真成了,那麼以後,北漠的話語權就更加少了。」
「原來是這樣呀!」陳飛恍然大悟,但是有些地方卻還是有些想不明白:「不過清漪,這北漠的領主不是你想當就當你不想當就不當的吧?今天你要是真的召集大家凝聚北漠,恐怕……日後你想再過平常人的日子……就很難了吧……」
他問到了點子上,這個問題我也想了很久很久,也曾經一度困擾著我讓我寸步難行,可是後來是豫王素政讓我明白了一切,人,應該追隨自己的本心,本心是什麼,那你便是誰。可是這凡塵俗世間有太多的誘惑和太多的容易讓我們迷惑讓我們懈怠,讓我們不敢也不願意再往前走去追逐那個最真實的自己,於是便隨遇而安,告訴自己,這樣的生活也挺好。
就像有人立志想要成為一名名震江湖的刺客,但是卻因殺人很難殺豬容易,從而成了一名屠夫,世界就是這樣,總能給你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看起來還不錯的選擇,讓你迷失了你原本想走的路。
而也是豫王讓我明白,清漪就是北漠公主清漪,不是青樓舞姬青衣,更不是神農堂藥師崇笙。雖然這兩個身份我都流連過,我都隨遇而安過,可是心底裡卻還是有不實在的觸感,那兩個身份畢竟不是真的我。而當聖上將我留在宮中回復我公主身份的時候,我也一直在逃避,一直在躲閃,只是得了一個清漪公主的名號,卻未曾有過任何實質,說到底,是我怕,是我不敢面對未來的生活而依舊嚮往過去的回憶裡面躲,可是你躲得了別人,騙的了自己嗎?
有些埋在心底裡的東西,躲得過對酒當歌的夜,躲不過四下無人的街。
而我,本來就是清漪呀,又何談要不要去做這個北漠公主呢?
「大師兄,我的身份本來就是北漠公主,那麼我就需要去做我該做的事情,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自己的本命使然,之前我一直在逃避著,可是我現在知道了,我需要認識心底裡的我自己。」我對陳飛解釋著,他的臉色一點一點難看起來,或許他是因為難過我再也回不去崇笙的時光了吧。
我也有點心酸起來,畢竟陳飛是真心對我好,真心疼惜我的,然而現在我卻不在是那個生活裡只有大師兄的小師妹了……可是,這就是命運吧,我們誰都無能為力,清漪虧欠他的,這輩子定當銘記於心。
小丫鬟從門外匆匆的跑進來稟告,「清漪公主,皇后娘娘和菏澤公主來了!」話音剛落,菏澤便挽著皇后的手從門外走了進來,暮雪一看見菏澤,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擔心的看了騎銘一眼。
「參見皇后娘娘。」俯身行禮。
「都平身吧!」皇后娘娘微微抬一抬手,菏澤攙扶著
著她在最裡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我立刻招呼丫鬟們去沏茶,現在我在安樂宮這主人做的是越來越順溜了。
皇后娘娘依舊帶著慈藹的笑意,看著我們幾人,當她看到騎銘和暮雪緊緊牽著的手時,她的笑容立刻從臉上消失了,她微微的抬眼,質問般的看著騎銘。
「皇后娘娘,我……」騎銘看出了皇后的不滿,欲開口辯解。
「你最好不要告訴我你和暮雪之間的事情。」皇后娘娘先發制人,「騎銘,你作為犬戎一族的王子,你的身上,背負著犬戎的信任和名譽,凡事還是要自重為好,怎可憑著自己的性子,隨便亂來呢?」
騎銘的臉色慘白,民族大義是他的軟肋。但是他依舊沒有鬆開暮雪的手,他在和自己抗爭著。
「怎麼?我說的,有什麼不對的麼?」皇后娘娘平靜的問道,騎銘不答,她接著說道:「騎銘,聖上前兩天還誇你,是北漠最有智慧有涵養的王子,前幾日在乾祥殿,你才與菏澤定了親事,想必你不會這麼快就做出背信棄義的事情吧?」
「那不算是定親!聖上不過是這麼一說而已!」暮雪急了,搶著回答道。
「你閉嘴!」皇后娘娘厲色道,她一直是一副慈祥友好的樣子,從來沒見過她發這麼大的火,「我不想聽你說話,人最重要的便是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該做什麼樣的事情!你明天便嫁與人婦了,今日在這安樂宮內卻與別的男子兩手相牽,成何體統!你的清譽何在?女人的名譽全都被你玷污了!」
暮雪被嚇到了,騎銘將她往自己身後拉了拉示意她不要辯解,不要說話。
看來,皇后娘娘還在為我將禮服退回去的事情生氣吧,不過她並不直接問我,而是指桑罵槐,將我們這裡的所有人都罵了個遍。
我上前一步,跪倒在地,低聲說道:「皇后娘娘,今天早上將禮服退回去的人是我,您不要跟暮雪置氣了……」
皇后娘娘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將眼光依舊看向騎銘和暮雪兩人,理都不理我,就當我根本就不存在。
「今個兒,可真是長了見識了,准駙馬爺和准太子妃居然傳出私情,還如此光明正大不知廉恥!騎銘,你確定,你能承擔得起這份罵名?你的犬戎能承擔得起麼?你父王能承擔得起嗎?」皇后娘娘依舊針對騎銘開火,她早就看出來,騎銘是最容易被說服的,王子包袱最重的那個人了,可是她看錯了,那只是兩天前的騎銘,兩天之後,騎銘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而且他認定的東西,也很難再改變。
騎銘面色凝重,單膝跪地,「皇后娘娘,希望您能聽我解釋。」
「解釋就不必了,我也理解。現在懸崖勒馬為時未晚,趁著大家都還不知道這段醜聞,你趕緊將手鬆開吧,我就當做什麼都沒看見。」皇后娘娘輕鬆的說道,她不是來聽什麼解釋的,她也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她是來維護皇族顏面的,只要是對皇族有害的事情,任何事情在她看來都是不可理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