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十章 南疆人喜歡用蠱毒做見面禮麼? 文 / 墨若蘅
我急了,做出了一個要扔的手勢,要是他再不接受,我便把這瓶子摔了!
「清漪公主若是把瓶子摔碎了,蠱蟲爬了出來,上了任何人的身都有可能,包括皇上和皇后娘娘。」壯漢說道。
我一驚,這冰涼的瓷瓶此刻就像是一個燙手的山芋,我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怎麼辦呢?
「公主,留著吧,在這深宮之中,你總會有用處的。」壯漢接著說道:「這種蠱並不多,南疆的降蠱師十年也未必能養的成這一條蟲子,我這一生也就養了這兩條,這是最後一條,我送與公主你,公主可要保重自己。」
看來眼前的這位男子是一位降蠱師?既然這離恨蠱對他來說這麼寶貴,我與他無親無故他為什麼要將這東西給我?而我擁有了這麼詭異的東西,我就能安全麼?這東西反而不能讓我心安,倒像是藏在刺客袖間的一把利刃,讓人時時刻刻警覺,想著該何時出手。而且,在宮中拿著這樣可怕的東西,無疑就是對親人的不信任,我光是拿著,內心便滿滿的都是罪惡感。
壯漢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解釋道:「清漪公主不必覺得負擔,你知道這後宮之中每年要從南疆偷偷進貢多少蠱毒麼?而你,作為未來的皇后,防身是必備的。」
防身?這從何說起?我只是一個剛剛進宮來的異族的公主,與人無冤無仇,會有誰會對我不利?然而我也聽聞過後宮的爾虞我詐,但那些攻心之術遠遠不至於用這麼重的蠱去威脅去害人,我不需要這個……我匆忙的想要將這個瓶子還給他。
「公主保重!」壯漢一抱拳,「在下是末決,如果公主有難,一定要來苗王處找在下。」說完他便轉身匆忙離開了。這時候,我才看到從他身後走過來的騎銘暮雪他們五個人。
那人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目不斜視,依舊邁著大步,四平八穩。
騎銘離琰目送著他從身邊離開,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清漪姐姐!」暮雪跑過來拉住我的胳膊,小嘴嘟的老高,一臉的嫌棄和不悅。我看見菏澤跟在騎銘的後面,頓時便明白了暮雪為什麼不開心了,她還在嘔菏澤的氣。
「清漪,剛才那人是誰呀?他找你幹什麼?」離琰走上前來關切的問道,他看見我臉上焦急的神色,也大致猜到了來者不善。
我將手掌攤開,將青花瓷瓶拿給他們看。
騎霖一把搶了過去:「這是什麼?」說著就要打開。我趕緊一把搶了過來,死命的搖著頭,指手畫腳的想表達這東西壓根就不能碰。
「這東西是剛才那個人給你的?」
我點了點頭。
「不能亂動?」
我又點了點頭。
他們幾人看著我驚恐的神色,面面相覷,不知所以然。還是菏澤先提議到:「要不然先回安樂宮,讓清漪姐姐寫下她想說的話,這樣就可以知道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我一陣猛點頭,完全同意她的說法。然而暮雪卻冷哼一聲:「誰要你說呀。」光明正大的表達著她對菏澤的厭惡。
我打了她的胳膊一下,示意她不要對菏澤無禮,抱歉的跟菏澤笑了笑,便隨著他們像安樂宮走去。而菏澤的沁華宮與安樂宮是同一個方向,也正好順路,暮雪走兩步便將腳步跺得辟啪作響,這姑娘的性子,要是她討厭一個人,那麼這個人活著本身就是個錯誤。
騎銘溫的陪菏澤走在後面,兩個人淡淡的聊著天,他不想讓她感受到來自於暮雪的惡意,畢竟菏澤是無辜的。走到了西廂院落,要與菏澤公主分道揚鑣了。
「公主剛才說的冷香茶我確實聞所未聞,改日還向公主討要一二。」騎銘和菏澤親切的聊著。
「那有何難,我這就去拿了些給你送去。」菏澤笑道,她的笑容始終溫婉沉靜,像一朵盛開的桃花,不禁讓人想起《詩經》中的名句「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還不等騎銘回答暮雪便搶白道:「怎麼?你還來?!」
騎銘瞪了她一眼,面色不悅,但隨即便轉過頭溫柔的對菏澤說:「公主不必介意,暮雪年紀小不懂事,我在安樂宮等公主。」
回到安樂宮後,我走到書案前第一件事不是跟他們解釋剛才的壯漢,而是教育暮雪,菏澤確實是被冤枉了,她是為了救我,暮雪不能再對她抱有這麼大的成見了,虧得口出狂言的人是暮雪,這要是別人,恐怕早就以不敬之罪嘗到苦頭了,然而菏澤也算大度,一直都未曾與暮雪計較,一直隱忍著不與她有任何辯駁。
暮雪看著我在紙上寫的字,神情依舊倔強,離琰拉了拉她的胳膊說道:「你看,這回你相信了吧?清漪姐姐都說了,菏澤公主那是為了救清漪姐姐才自己放出去的謊言,你看人家連名節都不要了在幫我們,你就不能對人家態度好點?還說是騎銘哥哥和離琰哥哥騙你呢。」
暮雪嘟著嘴,聽到騎銘的名字的時候,眼珠子立刻瞪著騎銘向上一翻:「他?我估計他早就被菏澤的*湯迷昏了頭吧!」
「你怎麼說話呢?」騎銘冷硬的斥責道,「菏澤哪點做得不好了?竟由得你這般鄙薄?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不辨是非整日胡鬧?」
「我不便是非?我整日胡鬧?」暮雪立刻火大了起來,騎霖和離琰趕緊上來攔著他們倆,這騎銘也真是的,平日裡別人打他一頓他都能不動聲色,然而暮雪的兩句話就能將他惹怒了。暮雪也是奇怪,對所有人都是一副熱心腸風風火火從不記仇,但是對於騎銘,卻總像是吃了**包,滿肚子的不爽與暴躁。
「來來來來!剛
剛才那個神秘壯漢的事情我們還沒有說呢,說正事說正事!」離琰趕緊打岔,希望他們倆人的戰爭能暫時告一段落。
暮雪的吸引力果然被吸引了過來,她白了一眼騎銘,算作暫時先不跟他計較,然後便蹭到桌邊來,瞪著大眼睛問我:「清漪姐姐,那人給你的這個瓶子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拿起筆蘸了墨,在紙上寫下三個字。
「離恨蠱?」騎霖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騎銘與離琰皆是愕然,如果連見多識廣的騎銘都不知道這離恨蠱,那麼這蠱毒也著實是稀有難得了。我一字一句的在紙上寫著那個壯漢所跟我說的話,他們四人看著,眼裡慢慢浮現出了涼意,暮雪和騎霖的嘴巴更是張的大大的,不敢相信。
「假的吧?不會是那壯漢想逗你玩的吧?」騎霖說道,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但是看那男子的裝扮,也確實是南疆之人,若他要戲弄清漪,沒有道理呀。」離琰皺著眉頭。
暮雪看著桌上小小的青花瓷瓶,不住的咂舌:「清漪姐姐,這瓶子的密封好麼?蟲子會從縫隙裡跑出來麼?你要不要找個盒子把它裝起來?要那種不透氣的盒子,鐵的!裡三層外三層的給它圍起來!」
我看那人是貼身放在胸膛的,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就被蠱蟲蝕體的吧,不然他也不敢這樣大意。
暮雪看了我寫的字,覺得有點道理,這才伸出手去摸了摸青花瓷瓶的瓶身,「這天下竟然有這樣奇奇怪怪的東西!還能將人做成玩偶!」
「不管是真是假,這東西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騎銘說道:「那個南疆壯漢我們都不認識,他到底為什麼這樣做我們都不知道,這離恨蠱是真是假我們也不得而知,目前清漪你只有將這離恨蠱收好,我們靜觀其變,看那神秘人之後還有什麼動作。」
我點了點頭,目前這樣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你說……會不會南疆的人喜歡送別人蠱毒作為見面禮呀?」騎霖奇思妙想,拖著腦袋說道。
「瞎扯,就算是有這個講究,你見過給人送這麼恐怖的東西的麼?這算是恐嚇還有點道理。」離琰說道。
恐嚇,確實有點道理,作為南疆的一個蠱師,隨手便贈人這麼厲害的蠱毒,真不知道他們南疆最厲害的蠱師最厲害的蠱毒會有多麼強大的力量,我不禁脊背發涼。如今之際,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菏澤公主來了。」丫鬟進門通報了一聲便向外走去。
我們幾人都起身走向門口,只見菏澤抱著一個檀木盒子,聘聘婷婷的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哼!暮雪冷哼一聲便走回房間,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清漪姐姐,」菏澤對我行禮,說真的,這兩天我已經被她的溫婉有禮徹底的感化了,雖然她曾經抽過我三巴掌,但是也因為她抽過我巴掌這件事而救了我的命,這些天來,她一直對我誠懇友好,見面都會行姐妹之禮,人品又溫婉恬靜,柔和大度,一點架子都沒有,我沒有理由還跟這個妹妹心有嫌隙。
我挽了她的手,連忙扶她起身,將她迎進了客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