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阿醜的童年5 文 / 弗貝貝 非包月作品
阿美直接無視她的吃驚,氣憤的啄了一口她的小鼻子,然後輕車熟路的找到蹲伏地,悠閒的閉上眼睛。
阿丑愣了一下,毫不留情的拎起肩上的阿美,拽扯著它漂亮的羽毛呼喊:「叫一聲,快叫一聲,剛才我居然聽見你說人話了,大白天的,我是不是病了?」
「找死是不是?」被扯疼了的阿美吼叫,「你沒見過帥哥發火是不?」
阿丑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阿美唯恐她一激動把自己分了屍,連忙嚷道:「放開我!」然後眼疾翅快的上了對面的枝頭,不爽的抖擻一下羽毛,「先把嘴巴合上,太難看了。」
阿丑驚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一隻和自己相處了一年多的鳥,居然突然有一天開口說人話了,這太應該小小的激動一下了。
「說話有什麼難的?」它的眼睛裡掠過一絲混合傷感與氣憤的複雜情感,「你吃的那顆果子可是仙果。」
「是鮮果,鮮少有這麼難吃的果子!」阿丑嫌棄的直吐口水。
「別小看它,說不準……」阿美瞪大眼睛,「可以祛除你臉上的胎記。」
「真的?」阿丑大喜。
「可以試試,死馬當活馬醫吧!」阿美翻了一下白眼,蹲伏在阿丑肩頭,疲憊的耷拉下眼皮,為了偷兩枚仙果,容易嗎?
此後的幾日,阿丑時時留心自己的胎記,做夢都想祛除它,可是它不但沒有淡化的跡象,反而越發的鮮紅了,氣的阿丑揪了阿美一根長長的尾羽。
阿美在吃下果子後,卻一天比一天奇怪,先是通體的羽毛有藍變黃,接著它居然用叫聲迷惑了一頭滿嘴獠牙、橫衝直撞的野豬,救了阿醜的命,再接著它逼著阿丑學起了字,練起來輕功,還有點穴的手法。說也奇怪,這些在阿丑看來,萬萬是沒法學會的東西,好像一夜之間從她腦子里長出來一樣,一學就得心應手了。
以後每年的五月初五,阿美都會在消失了幾天之後給阿丑帶回來一顆不同顏色的果子,然後阿丑接下來的幾天都滿心期待自己的胎記會消失,可事實證明,這只是妄想。
到了第三年,在阿醜的希望又一次落空後,阿美突然提出離開,這讓阿丑立刻心神不寧,在她細細的檢討自己過往所犯的種種錯誤外加詛咒發誓今後絕對不會再犯之後,阿美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並很難得的一本正經的說:「你已經可以保護自己了。」
是呀,這三年來,阿美給了阿丑太多的驚喜,不但教會了阿丑讀書識字,而且還硬生生的逼著阿丑學會了用以逃命的輕功,在打鬧玩樂中教會了阿丑點穴卸骨,可這些都不是阿丑想要的,對於一個十多歲的孩子來說,她要的不是什麼所謂的本事,而是陪伴與依靠。
阿丑眼淚婆娑的一遍一遍的懇求阿美留下來。
阿美注視著她圓潤的小臉龐,她緊張害怕失去的神情,讓它心中驀然一頓,當年,如若我們初見,我的心中沒有那麼多的陰謀與利用,怎麼會有此後這諸多的糾葛?怎麼會有你今日的孤苦無依?你是應該怨我恨我的吧?
清風掠過枝頭,寬大的葉片沙沙輕顫。
「我們必定會再見。」阿美僵硬的轉過頭,眼裡霧氣迷濛,他要許她一個未來,雖然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有沒有未來,但他不甘也不願一輩子以一隻鳥的身份陪伴她,他要的是十指相扣,他要的是朝朝夕夕,以一個愛人的身份,而不是一個她人生的旁觀者。
他合上眼眸,自己真的有把握在短短的幾年裡,擁有人形嗎?那是他上次整整修煉了五百年才達到的境界,真的可以縮短這麼多嗎?他沒有把握,但他有辦法。
他又一次的飛上阿醜的肩頭,伏在她耳邊說:「等我,記住我的名字是『雲飛揚』,下次再見別再叫我阿美,真的很難聽。」
說完展翅消失在鬱鬱蔥蔥的樹枝間,一滴淚水溢出阿醜的眼眶,順著臉頰滑落衣襟。
原來,沒有人會永遠陪伴自己,人生,啊,一段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