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五十八】 文 / 憶Dia

    正

    時間飛速的來到了「九一八」當天……

    話說，這究竟是喜呢？還是憂呢？

    沒有想像中熱血沸騰的場面，也沒有滿大街的紅旗招展。來到了機場，靜靜地候著唯世他們所來的那一航班，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太順利不是嗎？大媽們正常出攤，店家也正常開張，由於是星期四，學生們該上課依舊照常上課。籐笑和空海心中有股莫名的失落，就好像錯過了什麼好戲一樣。

    是的，在中國的生活使風彥很快忘記了日本。

    他忘記了他是籐笑家的少爺，忘記了他肩負的重大的使命，忘記遙遠的日本他還有家人在承擔著他離開的後果。這其中，快樂過後，唯有舞踴可以勾起他往日的回憶與那時的傷痛，他依舊放不下兒時就被灌輸的夢想，也令他在想暢快一笑的時候清醒的告訴自己一個殘酷的事實：你不是中國人，你是日本人，是寄人離下的外來人。

    「快樂麼？」空海突然在前面問道。

    快樂麼？他想著，脫口而出，「或許吧！」

    空海的手插在褲袋裡，轉過身來，「快樂過後呢？」

    他看著這個少年，心裡不免想到他的過去，他抱住他，說道：「風彥，你夠了。不要露出那個表情，我討厭它，大家都討厭它。」

    他不顧及常人的目光，沒有要鬆開的意思，「籐笑風彥，你該快樂，你該永遠快樂，快樂過後還是快樂。你知道麼？」空海頓了頓，還是說出了代表守護者們心聲的那句話，「在我們心裡，你的笑能治癒一切創傷。」

    你的笑，能治癒一切創傷……

    呵呵，很搞笑，不是麼？

    時間已到了正午，飛機終於到達機場並安全著陸。那駕從日本飛往中國的飛機承載著來自故鄉的人們。他知道，有他想見的人，在這個機場。茫茫人海中，空海第一個發現亞夢他們，他拉上風彥朝那邊過去。人已經到齊了，可他並不想離開，倒引起大家的不解，卻並沒有人想要上前去問為什麼。

    肯定，肯定還有人沒出來……

    他從沒像現在這麼肯定過。

    果然，當籐笑先生的身影出現的那一刻，守護者們都呆住了。不只是他，連籐笑夫人和撫子也跟著來了。他的步子風風火火，非常急促，擁擠的人流似乎並沒有阻礙到他的步伐。風彥極具特色的頭髮令他很快鎖定了目標。他們已經越來越近了，一步，兩步，三步……

    趕到他跟前，這位父親一個耳光甩在了少年的臉上。

    一瞬間，嘈雜的機場似乎馬上安靜了下來，只有幾個人的竊竊私語。

    無數人都看著這個場景，想知道這好戲接下來會怎麼演。

    籐笑先生並沒有要停手的意思，有一次伸出他的手，但這次卻停在了半空，終於吼出了父子相見的第一句話，「你這混蛋！你竟忘記自己是誰了嗎？」說著，又是一個耳光。

    你竟忘記自己是誰了嗎？你竟忘記自己是誰了嗎？

    是啊，籐笑風彥，你真可悲，你竟忘記自己是誰了嗎？

    正午，太陽毫不吝嗇的將自己的光照在人們身上。幾場上的人們也並沒有放棄看好戲的意思，是不是有人撐起太陽傘，焦躁的等著這個少年的反應。

    守護者們早已嚇傻，練舞踴的人一想心平氣和，誰見過如此盛怒的籐笑先生呢？他們也將目光移向少年，看他如何面對這樣的父親。他的額頭上涔出了細密的汗珠。

    撲通一聲，他就那樣在機場，在人山人海中，跪在了炙熱的土地上。

    「對不起」，少年終於開口，卻說出了這些毫無反抗意思的話。

    籐笑夫人在一旁擁著撫子，儘管她的心在抽搐的痛。

    少年跪在正午的太陽下，面前是他的父親。有些圍觀的群眾也呆不住了，他們想要勸一勸這個一下飛機就大發脾氣的父親，畢竟在這麼下去，這孩子一定會中暑的。

    雖說已經是九月下旬了，但這鬼天氣，太陽還是這麼毒，有多少家恨，非得在公共場合發洩呢？時間伴隨著大家焦躁的心情流逝著。無數中國人在心中憤罵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

    「父親大人，」少年再次開口，「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籐笑先生只是一怔，繼而好不容易才壓住的火又一次竄上來。這個一向乖巧的男孩子居然在挑釁他，他一腳踹在了兒子的身上，怒極反笑，忍住了想要踹他第二腳的衝動，冷笑一聲，「很好，籐笑風彥，你就跪在這裡吧！直到我再次回來接你。」

    說完便離開了機場。

    在少年眼中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