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四十八】 文 / 憶Dia
正
「你一直都想知道的吧?」籐笑老爺子聽了這話,卻也不慌不忙的說道,「為什麼,我放棄風彥,而全力栽培撫子,對麼?」抿了一口茶,他似乎也在反思當初的那個決定。
天河司一怔,沒想到今天會有這麼大收穫,雖然極力掩飾,但嘴角處的笑意還是被老爺子發現。
「不只是我,連夫人似乎也想知道呢!」
「誰都知道,籐笑家是舞踴世家。」他開始講述十幾年前的那個決定,「與山本和談結束後的日子,兩家依舊小戰不斷。毒殺山本信誠,就是這其中最典型的一件事。」
老爺子額頭開始冒汗,似乎人已進入了那時的日子,「山本信誠,其實,天河司先生也應該知道一些吧?關於這個人物。」他抹了把汗,緩緩說著。
「嗯,就是促使兩家和好的那個人吧?」天河司很自然的接下去,「當初山本家放出消息,說是貴族干的,難道不是麼?」
「當然!」老爺子並不生氣,「雖然不知道是誰幹的,但山本信誠的確是被毒殺的,我們也拿不出證據。在這種情況下,籐笑家當時的老爺子就在舞台上被扣留,當場擊斃。」他又猛灌自己幾口茶水,那感覺就像是在喝酒一樣。
「只能怪他自己了,這來得太不是時候。」
「當初,我就面臨一個選擇……」終於將到了這一段,連他自己都感到有些無奈了,「面對兩個孩子,無論讓哪一個全部承擔都對那個孩子不公平。這一代,是注定決戰的一代,山本與籐笑兩家的恩怨會在這一代得到徹底的解決,」他頓了頓,「徹底,明白麼?」
是你死我活,是不共戴天,兩者只能存活一個。
天河司的大腦不停地轉動著,是的,沒錯。兩個孩子,一個注定傳承,一個注定轉入鬥爭,無論落到誰身上都絕對會是個鎖他一世的枷鎖。
「所以,你才會,」他說著,又突然想到什麼,「不對吧!籐笑先生,我記得夫人是不可能……」一向淡定的天河司也在此刻近乎於喊出這句話,遲疑了好久,才繼續,「所以,事情沒那麼簡單,對嗎?」
「呵呵,」籐笑先生難得笑了一次,「沒錯,兩個孩子中間,的確有一個是山本家的人。」
他幾乎沒想到,自己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第一個知道的不是家人,而是外人。
是的,他做得很漂亮,連他的夫人也絲毫沒有懷疑,一本正經地相信著自己那一次生的是兩個孩子。
「那個孩子,就是山本信誠的後人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天河司也終於明白的差不多了,這些年籐笑家所做出的那些選擇,都清楚了。他沒想到,這個世代跳舞踴的家庭,會在這一代隱藏這麼多的秘密。無論喝多少茶都無法再讓自己恢復淡定了,今天的收穫真是大啊!淘到了這麼多好東西。
那麼,最後就只有一個問題了,誰?
誰才是山本信誠的後人?誰?!
傳承的?鬥爭的?歐洲的?日本的?身外的?身邊的?
「所以,栽培撫子,放棄風彥?」天河司停止胡思亂想,又回到現實,「籐笑先生這一招真是毒啊!所以,那根本就不是……」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老爺子的茶杯已經見底了,他只好將茶壺裡的茶再次滿上。
「錯了哦!」老爺子端起杯子,將冒出的熱氣吹散,「天河先生想錯了。」抿了口茶,將杯子放回茶几,起身。每個動作都顯得很平靜卻又異常沉重。
轉過身去,同樣的一頭長髮讓天河司很不經意的便想起了他的兒子,一樣的眼神,一樣的背影,一樣的感覺:無論是兒子還是父親,都承受了太多。
推門而去,房間裡又只剩下天河司一個人,兩個茶杯。一個是空的,一個還未喝完的茶還在冒出一縷熱氣。
房間中還殘存著籐笑家男人的氣息,讓人感到莫名的壓力。
「錯了……」許久,他才吶喃著,「他說,我想錯了……」他收拾茶具,昏昏沉沉的將茶喝完,才清醒一些。
「怎麼可能呢?我想錯了?」
門外,籐笑老爺子也並沒有離開。他不知道自己說出來,對自己有沒有壞處,但終歸不再是他一個人知道這些。他不知道天河司是怎麼想的,他會以為,誰才是山本家的人呢?一味的打斷他,讓自己也陷入了兩難的境界。如果他想對了,一切都好說,可如果,他想錯了,可是要壞大事的啊!
「你想對了麼?天河先生,其實……」
五秒鐘後,門內和門外傳出了一模一樣的一句話:
「風彥,才是籐笑家,唯一的血脈啊……」
門內的人朝房間走去,門外的人也終於離開,但誰都不知道彼此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