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四十三】 文 / 憶Dia
正
「節奏,」一個穿西服的男人走在林中,看到那個身影,方輕聲喚道,「結束了吧?」他輕輕拍著那個被叫做是節奏的小人的腦門,「脫胎換骨的感覺如何呢?被強大的力量所保護著,隨時可以置人於死地的感覺,又如何呢?」靠著一棵歪脖子樹坐下,算算日子,這小傢伙來這地方,大概已經一個星期了吧?
「山本先生,」節奏轉過身,一臉正色的看著來人,「已經一個星期了,不是麼?」他來到男人身邊,讓山本一也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力,
「我離開他,已經一個星期了,是時候回去了吧?你的計劃終於要成功了呢。」他像是在說一件很無聊的事,並不想與他長談。
山本一笑了,說道:「對!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毀了籐笑家,讓他們這個卑劣的家族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為什麼呢?」節奏很平靜的說了一句,打斷山本。
他的笑容頓時僵住,但不一會又恢復正常,「怎麼?節奏君不知道麼?記得曾經對你和他講過吧?關於籐笑家和山本家的那些過去,還有……」
節奏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真的只是這些麼?」
他難得的笑了,而且聲音也冷得不像話,「山本先生真的當我什麼都不知道麼?兩家歷史上的確有仇,但那些應該早在大正年間就化解了吧?」
卻只見山本臉色變了一變,節奏也更印證了自己的猜測,「呵呵,只怕是由於山本先生自己的緣故,倒推說成是歷史過失吧?」
山本還想解釋什麼,但一見節奏的眼睛便知道這小傢伙心中定是有數,瞞肯定瞞不過去,於是很坦然的說道:「對,藉著家族仇恨,的確是為了我自己。」他站了起來,笑道,「節奏君,你還想知道什麼呢?趁現在還可以告訴你。」
節奏一臉正色,「很簡單,一件事,他會怎樣?」
「誰知道呢?」山本似乎鬆了口氣,「一顆棋子而已。」
他頓了頓,望著節奏對面的那棵樹,「就算是再高明的棋手,也不可能預知自己棋子的命運吧?棋手的目的只是贏,不是麼?誰會知道在這期間需要捨棄哪一個呢?」
在戰爭來臨之前,哪個戰士可以預知生死呢?
在戰爭來臨時,刀槍劍戟,誰會知道自己的歸宿?
軍人,是不配說生死的,因為他沒有資格……
那麼同樣,一顆棋子的命運也不是棋手能決定的。
「又是你山本家幹的好事呢,」節奏似乎很不屑,「我要離開這了,你還打算在這裡呆著麼?」說著,他向前飛去,在擦肩而過的一剎,只是輕聲說了一句:「今天,我們什麼都沒說。」
然後,便消失在叢林盡頭……
籐笑家門口,少年稍稍猶豫片刻,還是推門進去。撫子已經坐在那裡,像是在等著他,旁邊還有兩個警察。他進去,心想這一刻終於要來了,緩緩坐在撫子對面,停了許久,說:「警察先生是來調查那起教學樓失火案的吧?」此話剛出,他便發現,撫子的臉色變了。
「警察先生,不會是我哥哥的,他當時也在教學樓裡,若真是他,至少也因該先讓自己脫離險境啊!」撫子似乎有些激動,以至於這些話她幾乎是喊出來的,警察們也開始有一絲懷疑,在一邊竊竊私語。趁著這個空檔,撫子小聲說,「哥,你出來一下。」
院子裡,兩個幾乎一樣的人正互相對視,少女率先開口:「哥,你是不是瘋了?你走了籐笑家怎麼辦?父親大人,母親大人怎麼辦?」她眉頭緊皺,十分擔心。
「呵,撫子……」少年打斷她,「你是在維護什麼呢?」少女愣了一下,「你在維護籐笑家少爺的名分,還是在維護你哥哥的尊嚴?你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連最基本的信任都不願意給我呢?」說著,他轉過身去,再也不想面對什麼。
該死,一氧化碳中毒後的症狀居然在這種時候出現,他的頭也開始痛起來。
嘿!朋友,你說,相信一個人是一件很難的事麼?
那麼,為什麼這麼容易的事情,為什麼大家都做不到?
他最後說,「撫子,照顧好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努力將舞踴傳承下去。哥完成不了的事情,只能交給你去辦了。」說完,緩緩進了屋子。
獨留她一個人,在空蕩的院子裡,想著他剛才說過的話:
「你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連最基本的信任都不願意給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