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二十二】 文 / 憶Dia
正
從此以後,黑貓自由了,在沒有誰可以強迫他做任何事了。籠門已經打開,天空的寬廣也盡收眼底,內心深藏已久的渴望湧上心頭,他現在需要做的只有走出去,天地間便任他闖蕩。但是,為什麼會有那麼一絲猶豫?就像阿夜說的那樣,這樣即便獲得了自由也不會開心。他甚至在懷疑自己要不要離開。
「該死,你在想些什麼!自由可是你的夢想!」
「嗯。」少年只是回答一聲,表示他一直在聽後便轉身離開。
阿夜在後面跟著,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味道,但他並沒有吱聲,一直出了山本集團的大樓。不知不覺中,他又一次的來到那個即將廢棄的遊樂場,坐在長椅上,他想,他再也不用理會復活社的那群人了,但是另一個少年卻要走他走過的路。
想一想那時的不見天日,「籠中鳥已經得救了,那池中魚呢?」
沒有行人,沒有月光的照射。寂靜的,空無一人的遊樂場在黑夜的籠罩下泛起一絲微涼。不遠處的居民樓上的燈一家又一家的滅了,他不想回家,又或者他根本沒有家。
多年來作為野貓的漂泊使他早已忘記了家的感覺。
閉著眼睛,感到旁邊阿夜的氣息,「會救他的,對麼?儘管,魚離不開水。但還是會救他的吧?」
當婦人回到家中,看到籐笑家門牌時,她長吁一口氣,腦海正盤算著山本一說的那個驚喜是什麼。像往常一樣,她走進院子,上了長廊,今天無緣無故的被叫到山本集團,還說什麼蛋找到風彥。
她雖然不太清楚,但是山本一肯定要對兒子下手了。那傢伙腦子裡根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說不定那驚喜也是什麼驚恐吧!這麼一想,她開始不抱什麼希望。
門被拉開了,卻發現一個熟悉的面孔正微笑地看著自己。管家奶奶在一旁笑著,儘管多年不見,但身為一個男子那個妖嬈的身姿卻是獨一無二的,儘管沒有穿和服,但臉上卻透著一個舞者的溫柔;儘管沒有穿西服,但有著一股不言而喻的威嚴與氣勢。她知道,這是籐笑家的男子特有的氣質,但是她卻還是不肯相信這事實。
他朝她打了個手勢,然後索性站在那裡,露出了招牌笑容。
她想,多麼相像的父子倆,而今兒子卻被自己推入了火坑。她顧不得這些了,淚水決堤,瘋狂的流瀉著。
「老爺……」她並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依然盡力控制自己的情感,試探一般的叫道。那男子便張開雙臂緩緩向她走來,淚水也在他眼眶中打轉卻沒能落下,最後他們抱在了一起。
一旁的管家奶奶也紅了眼眶,默默地走出去,關門,揩去在眼角的淚水。
婦人再也克制不住,多年來強忍著的冷漠,孤苦,委屈再也忍不住,趴在男人的肩膀上哭起來。
男人也沒有反抗,只是拍著她的背,「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麼?永遠不會讓你一個人了,永遠不會了。」
婦人這才稍稍平靜,一邊捶打一邊說:「我還以為山本一說的是什麼驚喜呢。你說你,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
男人突然震了一下,把夫人推開,「不對,這次我是和風彥一起回來的,是在歐洲的先生幫我們訂的機票。你說,是山本一告訴你我要回來的,他怎麼會知道?難道說是有眼線麼?」
男人像是在對夫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婦人也幫忙分析道:「聽你這麼說,山本一說什麼蛋的改造已經完成了,要我幫忙還給風彥。果真沒那麼簡單。」
說著,底氣瞬間沒了,「以前你不回來,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對付得了山本一;現在老爺你回來了,一定要救救咱兒子啊!」
男人沒有再說話,但眼中已經冒出了怒意。他右手的拳頭已經縮成一團,他再次將女人摟在懷裡,在她耳旁留下一句話:「放心吧,過去,我欠籐笑家的,欠你的,欠風彥的,我一定會加倍補償你。」看著她破涕為笑的可愛,他的心中也已了一股暖流。
想當年,是這個女人給了自己無限的關愛,但卻為了家族原因不得不離開她。籐笑家的夫人並不好做,需要忍受莫大的孤獨與煎熬。但她一路竟忍了過來,這樣的女人他有什麼理由不對他好呢?如果有機會,他一定要告訴風彥:如果遇上這麼一個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不在乎孤苦,肯真心願意等他,愛他的女孩子,一定莫要讓她傷心,流淚。
正想著,門又開了,婦人和男人同時看到了門外已經很乏力,幾乎要倒下的風彥……
「風彥……」男子向前,走到風彥的身邊,將他扶進了風彥他自己的房間。
果然已經開始了嘛……男子幫風彥蓋好被子,看著他一臉疲倦,心中泛起了心疼。不管怎麼說,他——風彥,是他唯一的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