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吃貨餓了怎麼辦 文 / 林十五
在楚宅做事,真的需要強心臟。
李嫂決定回去下一些重口味影片來看,比如《我唾棄你的墳墓》《怨靈》《鬼肢解》《鬼娃娃花子》《德州電鋸殺人狂》《嗜血法醫》……
先生和喬喬簡直是現代版史密斯夫婦。李嫂只祈禱以後不要看到血肉橫飛的場面。
而徐沐喬現在沒空想這麼多,她只知道自己很餓,非常餓。
夜裡楚凜躺在她身邊,都能清楚地聽到她肚子咕咕咕咕的聲音。
徐沐喬很期待他說句,你走吧,先吃飽再走。
楚凜翻個身看著她肚子,終於開了口。
「你很吵。」
楚凜說完便轉了身,不跟她廢話。
嘴角卻扯開了個細微的弧。
年齡也不小了,遇事向來自恃頭腦冷靜,老一輩的生意合夥人都說他成熟可靠。可在徐沐喬面前,卻像個初嘗情事的毛頭小子一樣。
一般男生都是小學初中時會故意欺負喜歡的女孩子。到高中大學乃至以後,討好女人還來不及。
他似乎完全相反。以往把徐沐喬慣上了天,現在好不容易重拾舊好,還結了婚,卻開始欺負起她來。
而且看到徐沐喬原本一本正經地跟自己談條件的表情,因為被言語調戲而有了氣急敗壞的裂痕,楚凜心裡才有種『她在我身邊』的真實感覺。
「你……」徐沐喬看著楚凜的後腦勺,眼睛快要噴火了。
也不想想是因為誰,她才在這餓著啊!
直接放人不就得了!
居然嫌棄她肚子咕咕叫……
一夜無話。
一個人好夢到天明,另一個餓著肚子滾來滾去,餓著餓著,勁兒過了也就睡著了。
可徐沐喬的悲催生活才剛剛開始。
第二天她是被一股食物香味誘惑醒的。
睜開眼就看到,楚凜靠在床頭,搭了個簡易餐桌,正吃著灌湯包,時不時看看手裡的財經雜誌。餐桌上還有一碗粥,看起來色澤誘人,鮮香可口。
徐沐喬痛苦地嚥了嚥口水,閉上眼睛。
可就算看不見,味道還是能聞到,肚子又在抗議的同時,她分辨出來,這是城西粥鼎記的蟹黃湯包,配的是蝦仁西貝粥,似乎還有煎蛋……
徐沐喬覺得自己要餓昏了。
「你能不能出去吃?」這話在喉嚨口徘徊了許久,愣是沒說出來。她還要臉呢。
臉比胃重要嗎?
重要!
咕咕。
似乎不那麼重要……
咕咕咕。
沒那麼重要吧,臉皮是很厚的,胃很薄的說!
咕咕咕咕。
不!徐沐喬!這點信念都沒有,你和楚凜能離得了婚?忍著!
咕咕咕咕咕。
……
楚凜似乎被聲響震到了,好笑地看著她。
「那個……你能不能……到餐廳去吃……」徐沐喬摀住臉。終於還是說出來了。
沒人應答。
「……楚凜?」
「我不叫『那個』。」楚凜從容地拿起餐巾紙擦擦嘴。
幼不幼稚。徐沐喬一陣黑線,看著他粥剩了一大半,湯包只吃了三個。
我沒有飯吃,你就得當著我的面吃,然後剩給我看啊?
幼不幼稚。
「我去找李嫂來收拾。你也別老是在床上躺著了,下來運動運動。沒事就跟李嫂學做菜,嫁人了要有點賢妻良母的樣子。」
「……」徐沐喬翻了個快把自己翻暈的白眼。
賢妻良母是什麼鬼,又不能吃!
說到吃,楚凜正往門外走,他下樓需要半分鐘,李嫂上來需要半分鐘,少算一點,她有50秒的作案時間,或許可以偷偷吃個灌湯包,喝口粥……
楚凜走到門口了!
手摸到門把了!
開門了!
出去了!
滴滴滴。警報解除!
徐沐喬飛速地捏起一隻灌湯包,正要往嘴裡送,啪嗒一聲,門又開了,楚凜看著她,表情很意外的樣子,「我突然覺得不用麻煩李嫂,我自己收拾就行。」
徐沐喬頭皮發麻,把沒到嘴的包子放回原處。
「……我是看看湯包的皮有沒有破。」
楚凜收起簡易餐桌時,聽到她先是訕訕地解釋,隨即像只小動物一樣縮回去。控制著自己才沒有笑出聲來。
徐沐喬低著頭不去看他。臉丟光了!丟光了!光了!了!
自然錯過了楚凜喉結不停抖動,憋笑的樣子。
「第一天開始了。祝你絕食愉快。」臨上班前,楚凜是這麼說
的,「家裡有李嫂,外面有保鏢,別動歪腦筋偷吃或者逃跑,不然後果很嚴重……」
徐沐喬沒聽進去別的,整個注意力都放在了『第一天』上。現在知道著急了,「第一天?昨天不算嗎?!」
「昨天你不是吃巧克力了麼。」楚凜說得坦蕩,一臉理所當然。
徐沐喬無話。
好不容易餓過去的一天就這樣泡湯了,光是想想就覺得更餓了。捂著空空如也的肚皮躺在床上,她算是看出來,楚凜對心理戰術極為擅長。這才第一天早晨,她的心理防線就快崩塌了。
徐沐喬不知道,楚凜真想玩死她的話,會在第三天晚上告訴她。而不是剛開始。
在以為折磨要結束時,告訴那人你還有一半路沒走,絕對是毀滅性打擊。
退一萬步說,如果徐沐喬是別人,楚凜不會一本正經地跟她玩這種過家家一樣的把戲。
更別提討價還價。
如果想留下一個人,楚凜有無數種方法。絕食算什麼?打營養針打到瘦得皮包骨頭,他不讓你走,你就一步也別妄想離開。
楚凜此時尚且身在局中,沒有醒悟對徐沐喬他已經破了多少原則。
更別提一根筋往外跑的徐沐喬。
公司下班,楚凜不想回家聽徐沐喬的肚皮唱空城計,聽著聽著就會心煩意亂,有時看著她清秀中帶著點妖嬈的小臉,竟然會心軟地想,就這樣放她走吧。
這不是個好徵兆。對楚凜來說。
他是生意人,早就學會了冷血無情。楚氏剛開始和黑道的關係錯綜複雜,連他自己,手上也沾了鮮血。以一個常年流放在外的遺腹子身份,一步步走上高位,當上楚氏的董事,他自然知道手段的重要性。
為了達到目的,付出點代價,在所難免。
所以,儘管徐沐喬痛苦的時候楚凜也不好受,但作為讓她留下乖乖跟自己過日子的代價,他覺得這代價尚且能忍,於是便忍了。
可是這樣衝動地在回家的半道拐個彎來到poison,確實不像他平日的作風。
謝嘉樹恰好也在,見楚凜隔這麼久才來賞光,佯裝惱怒地捶了他一拳。過陣子又說要打個電話讓徐峻楊和吳姑蘇也過來,被楚凜拒絕了。
謝嘉樹也不惱,直接拉著楚凜進了貴賓房。
「要找個小妞來麼?最近新來了幾個,水靈靈的,大大的有,也有大波妹子yo~」謝嘉樹死性不改,依然那麼蕩漾。
楚凜冷冷地看他一眼,看得謝嘉樹心驚肉跳,以為自己哪裡觸了他老人家逆鱗。
靈光一閃,一拍大腿,「噢,想起來了!你們家小喬不也是從我這發現的!」
「……喝你的酒,哪那麼多廢話。」
謝嘉樹鬱悶。除了楚凜,哪有人在他posion開個最貴的房間,就悶悶地喝幾瓶的?
半分鐘後。
「我跟你說,那個anna的腰——」
謝嘉樹的話在看到楚凜的眼神之後硬生生像便秘一樣卡住了,楚凜搖晃手中的酒杯,閒適地靠在沙發裡,氣勢卻像隨時捕獵的獅子那樣危險,「你是開酒吧,還是當媽媽?」
謝嘉樹的臉色一瞬變得極為難看,他是流氓了點,那也是高水準的流氓好麼,他手上也是有y大憑的好麼。當即捲起袖子,「你這意思我明白了。干一架?」
楚凜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會說,越是高化水平的流氓越可怕,犯罪手段和頭腦直線上升,可犯罪動機卻極為低下。
謝嘉樹在那邊都摔杯子擼袖管,隨時準備過招了,楚凜這邊還淡定異常,酒杯裡的酒還在以一個慣性幅度在他手裡旋轉著,一圈一圈似乎都在取笑謝嘉樹的毛躁。
「前幾天,陸清羽來我家給喬喬看病。我一提起你,人家可是飛也似的跑了。不知道要是知道你嘴裡anna的腰——」
「你見到小羽毛了?她現在在哪?」果然,謝嘉樹聽到這個名字,逐漸安分下來。
楚凜搖頭,一副替他惋惜的表情,「可能知道你在找她,又會換住處了吧。」
「……女人!都是奇怪的動物!」謝嘉樹煩躁地開了瓶新酒。
楚凜失笑。
「哎,話說回來,這個點你不該在家抱老婆麼,怎麼來我這喝悶酒?」謝嘉樹摟著他的肩,一臉壞笑。
楚凜顯然習慣了這麼張帥氣的臉龐露出猥瑣的表情,不動聲色地拍開他的胳膊,「喬喬生理期。」
「你們要不要給單身狗留條活路?」謝嘉樹快去撓牆了。本想兩個天涯淪落人,對吹酒瓶也不錯,誰想到人家是偶爾出來放鬆,而自己是夜夜孤獨。
眾醉我醒。寂寞如雪。
謝嘉樹憂鬱了。
楚宅。
一天下來,徐沐喬渾身乏力,一陣陣犯困。覺得到了點該去刷個牙洗把臉,聞到水果味的牙膏,肚子又開始叫起來。
是不是能吃牙膏呢。
她記得以前上小學,愚人節時捉弄楚凜,做了牙膏餅乾。中間的檸檬味淡黃色半固體完全就是自己的兒童牙膏,楚凜卻吃得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