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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章 文 / 常聲

    part21

    顯然,在蘇哲翊看來,只短短一面後便邀請女人回家的男人完全不值得信任。

    孟毓只當做沒聽見,抓了包包起身,就回房間去。

    過了會兒,方靜才回來,關上門,竟然開始勸她。

    孟毓訝異的揚了揚眉尖,說:「你方才不還挺激動的說要跟我一起赴約呢?」

    方靜一呆,隨即彎唇笑,改口說:「我覺得總經理言之有理,萬一那人是披著羊皮的狼如何是好?」

    孟毓往馬克杯裡倒熱水,熱熱的蒸汽湧上來。沉默片刻,笑著跟方靜打趣,說:「那人你不都調查過麼?我相信你。」

    方靜惶惶不安,一面是蘇哲翊下達的死命令,一邊是孟毓的不以為然,她不過一個小小的秘書,如此惴惴為哪般。方靜嘿嘿一笑,拉著孟毓勸解,「資料是死的,人可是活的,這不都說人心隔肚皮麼!萬一這資料有誤,你再出點什麼事,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方靜雖然滿心疑惑,她們家蘇總究竟是哪根神經錯亂了,竟然去牽紅線當紅娘,非但包管介紹新郎,看這架勢,怕是連送上花轎都要一條龍服務到底了!

    孟毓唇角仍含著淺笑,說:「究竟他是不是正人君子,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她彷彿是完全不將「潛在危險」當做一回事,方靜勸不動她,急得團團轉。

    方靜在眼前晃來晃去的,孟毓眼暈,叫她坐下來,倒了杯溫水給她。

    白開水入口淡而無味,孟毓擰開蜂蜜水,用銀勺舀了點蜂蜜放進去,琥珀色的龍眼蜜,龍眼香氣濃郁,喝一口水只覺得舌尖甜膩膩的。龍眼蜜是季南晴特地從山上養蜂人那裡買來的,她說,這蜂蜜對環節失眠心悸最有效。那時候她剛從巴塞羅那回國,每晚都睡不好,總是從夢中驚醒,後背冷汗涔涔。她不吃安神藥,怕產生依賴性,所以季南晴就特地去養蜂人那裡買了龍眼蜜來。緩解失眠有無效果不好說,但孟毓挺喜歡這甜味的。

    方靜聳撘著腦袋:「我跟你談正經事,喝什麼水呀?」

    「安神,瞧你緊張的,好像我是去闖龍潭虎穴一般!」

    方靜努了努嘴,嘗了口蜂蜜水,果然甜絲絲的,眨了眨眼,問道:「這蜂蜜這能安神呢?」

    孟毓點頭,把從季南晴那裡聽來的話告訴她:「聽說可以緩解失眠。」

    「咦?那豈不是挺適合蘇總的?」

    「……蘇哲翊,他也失眠?」忙的腳不沾地,還不倒頭就睡呢?

    方靜咕咚咚喝了半杯蜂蜜水,才道:「何止是失眠?若是蘇總哪晚凌晨兩點能睡著,那簡直要記入史冊了!」

    孟毓怔住,雙手捧著的馬克杯裊裊冒著蒸汽,她默了兩秒,問:「沒有去醫生那裡拿藥?」

    方靜歎了口氣,說:「他對安眠藥都產生抗體了,丁點兒用都沒有。」

    一個人怎麼可能長年累月無法入睡?

    他究竟是背負了什麼?才會徹夜輾轉難眠?

    *

    兩天後。

    有風,不烈,一整日,陽光溫暖。即便是夜幕降臨時,那絲溫暖似乎還停留在城市上空。

    孟毓打扮好,欲赴約。下午時接到方靜短信,說是有應酬,會晚歸。

    臨出門前十分鐘,門鈴叮咚作響,她挑眉瞟了眼闔著的門,不記得自己有叫過客房服務。踩著尖細的高跟靴走過去,開門,抬眸,愕然。原本應忙於應酬的蘇哲翊怎麼會從天而降?孟毓問:「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他擰著眉頭,神色不甚愉悅,聲音更是清冷,頗有幾分火藥味,「怎麼?你期望我永遠別出現呢?」

    孟毓只覺得他話中有話,一時還摸不清楚他的脈搏,一分神,他已大搖大擺走進房間。孟毓偏頭望他的背影,他大步踱到沙發前,坐下,怎麼看都是副主人的姿態。孟毓滿心疑惑,卻聽得他沒好氣說:「打你電話怎麼沒接?」

    孟毓匆匆走回櫃前,翻了手機通話記錄,才發現竟然三個未接來電,並且全都來自眼前心情看起來甚是不佳的男人。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時候,孟毓心知還是不要點炮眼的好,於是微笑著說:「抱歉,我調成靜音了,怎麼?你有事找我?」

    他沒有立刻回答,視線由上到下打量她,最後落在她施了淡妝的臉頰,眸色黯了黯,輕啟薄唇,道:「你打扮的跟妖精似的,準備去哪兒?」

    別人毒舌尚且給人留上一分顏面,蘇哲翊這分明是……污蔑。

    孟毓特地跑到玻璃鏡前仔仔細細的確認自己的裝扮。紫羅蘭色大衣,淺棕色圍巾,黑色靴褲,黑色長筒靴,臉上倒是施了妝,也不過是薄薄一層bb,又像征性的撲了腮紅,連口紅都是是滋潤度極高的唇膏代替,怎麼就像個……妖精了?

    被人形容成三打白骨精裡的白骨精,無論脾氣多和善的女人,怕是都不可能不介懷。孟毓再一次對著鏡子確認自己裝扮絕無任何詭異之處後,回神,忿忿的瞪了蘇哲翊一眼,「要不要我幫你配副高度近視鏡?」

    蘇哲翊一張俊顏掛著清清冷冷的表情,連眸色都是始終如一的黑沉,他哼笑一聲,說:「你的眼光實在是太拙劣了,作為旁觀者,我都替你覺得臉紅。」

    他分明就是在指桑罵槐,孟毓微蹙著眉頭盯著他瞧,他眼神閃了閃,視線轉到一邊去,果然將話題引申:「挑男朋友也是一樣,把眼睛放亮點!挑什麼人不好,挑個廚子?」

    孟毓哭笑不得:「人家只是飯做的好,誰告訴你是廚子了?」

    蘇哲翊哼了一聲,不屑道:「整日泡在廚房裡的男人,有什麼出息?」

    孟毓無語,抬手擺正扭了位置的圍巾,「那麼我倒是想討教一下,蘇總,您能跟我說說那沓資料裡哪個男人入了您的眼麼?」

    蘇哲翊挑眉,轉眸看她,她笑得挺戲謔,他失神,竟然無法立刻想出對詞去反駁,微窘,將手握成拳掩在唇邊輕輕咳嗽了幾聲。孟毓沒分心去打量他,自然沒有發現他細微的變化。待蘇哲翊咳了兩聲後,雲淡風輕道:「這是方靜辦事不力,我會讓她寫份五千字的檢查,好好反省。」

    孟毓扶額,五千字的檢查,方靜會掐死她吧……

    「不用了,我覺得方靜做得挺好的。您就別總跟周扒皮似的,剝削壓迫下層勞動人民了。」

    蘇哲翊的臉果然黑了,「這是她跟你說的?」

    孟毓自知失言,緊閉雙唇,猛地搖頭。

    哪料到他臉色更沉了:「你覺得我像周扒皮?」

    孟毓一怔,隨後假笑,道:「您當然不是周扒皮,您不是姓蘇嘛!」

    她分明是指桑罵槐,蘇哲翊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見蘇哲翊盯著自己的眼睛裡幾乎要冒出火來,孟毓不安的嚥了咽喉嚨,今晚上一定是風太大了,否則她怎會閃了舌頭。

    話不投機半句多,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孟毓躡手躡腳的走到沙發旁,伸出手臂,在蘇哲翊幾乎要殺人的眼神裡,勾起自己的包包,「我答應了七點之前到,再不走就遲到了!」

    蘇哲翊一聲不吭的盯著她瞧,孟毓惶惶嚥了咽喉嚨,選擇……無視。

    轉身,抬腳,朝外走。

    身後卻突然傳來他的嘶氣聲,孟毓頓住腳步,一秒,兩秒,他的呼吸聲似乎更加重了,狐疑的回神,他正垂首,一隻手臂橫在腹部,整張身子前傾,另一隻手扶著面前的矮几。

    孟毓心臟一悸,疾步返回,蹲下,伸手去扶他的胳臂,「你怎麼了?」

    她清晰的察覺到,他的身體在發顫,儘管只是很輕微的幅度。他卻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不理會她。孟毓想,他大約是在生氣,為她方纔的無理。沒時間深思,又追問一遍:「蘇哲翊,你到底怎麼了?」

    他猝然偏頭,望她,漆黑如墨的眸子裡,情緒太過複雜,她看不懂,然而,她彷彿可以感覺到他的悲傷、他的壓抑,他就好像是跌落在懸崖邊緣的人,努力地、死死地抓住救命的繩子,然而那繩子太細太脆弱,所以他搖搖欲墜。

    她更疑惑了。

    他額上滲出豆大的汗,一張俊顏糾結著,彷彿很痛的模樣。孟毓終於意識到不妥,「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卻突然拂開她的手,站起身,或許是真的太痛了,所以他連步伐都不穩當,孟毓望著他搖搖晃晃的背影,莫名覺得心酸,追過去,「我送你去醫院!」

    他又去推她,大約是沒了力氣,也或許是她堅持,她竟然沒有被推開,兩手牢牢地攙著他的胳臂。

    去醫院的路上,孟毓駕車,他悶不吭聲,一手撐著窗稜,一手橫在腹部。

    孟毓偶爾打量他一眼,他只當做未曾察覺,自始至終,保持同一姿勢。

    到了醫院,檢查,胃出血。

    孟毓在走廊的長椅上坐著,空蕩蕩的走廊,光潔平滑的地板被燈光映的明晃晃。孟毓垂眸,盯著自己的鞋頭,思緒卻飄得很遠。

    幾年前她剛做業務那會兒,總是忙,飯,想起來便吃一頓,想不起來,乾脆就省了,有時陪客戶應酬,又難免喝酒,好一陣折騰下來,胃受了刺激。胃疼比大姨媽探訪更折磨人,反正她那時一旦犯胃病,疼得直不起身。

    胃出血,會有多疼?

    然而,他從頭至尾,沒有吭一聲,只是默默地倚著車窗,視線虛無的望著窗外飛速劃過的街景。

    他吃了藥,輸了液,才慢慢好一些,臉色卻十分蒼白,在病房微弱的燈光映射下,連唇都成了慘白。

    孟毓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你胃疼怎麼不早說啊?」反倒說那麼多有的沒的。

    蘇哲翊淡漠的瞟了她一眼,直接無視。

    孟毓呼出一口氣,這人怎麼還記仇呢。算了,她不跟病人一般計較,思忖過後,方才道:「行了,我道歉,你怎麼會是周扒皮呢?你那些下屬誰對你不是死心塌地、心甘情願傷到山下油鍋,恨不得以死表忠心?!」

    她覺得自己說得挺誠懇的,哪知蘇哲翊那涼涼的眼神遞過來,跟刀子似的,彷彿恨不得一下下往她心窩上戳。

    孟毓沒忍住打了個輕顫,良久,才聽得他說:「你覺得我是這為這生氣呢?」

    孟毓一愣,難道不是?她自以為精明,卻時常跟不上他的節奏,他在想什麼,她猜來猜去,卻總覺得無力,最後只得承認,他城府太深,而她終究不夠聰穎。

    她不知該如何作答,面露淺窘,他突然一擺手,失望,聲音冷然:「算了,你走吧!」

    「……」孟毓想了想,說,「我還是留下照顧你吧,萬一晚上有

    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用不著!」他脾氣上來也挺拗的。

    他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孟毓沉了沉眸色,最後選擇起身,離開。

    闔上門,她一隻手仍停留在旋柄上,怔忪著,也不知在等待什麼。

    沒一會兒,病房裡突然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她聽見花瓶碎裂的聲音,可以想像碎片遍佈的狼藉場景。

    她微微蹙起眉,好半晌,才把手收回來,連飄忽的思緒一同收回來,離開。

    第二天,叫方靜幫忙帶了罐龍眼蜜到醫院去,「早起用溫水沖泡一杯,對胃挺好的。」

    方靜接過玻璃罐,猶有幾分詫異:「你不去醫院?」

    孟毓攏了攏鬢角的碎發,答:「這幾天工作特別忙,你也知道,元旦,我們公司要搞活動,我得去賣場盯著點。」

    方靜點頭,表示理解,未曾深想。

    *

    得知蘇哲翊胃出血入院的米苒匆匆趕來,蘇哲翊把粥碗擱在角櫃上,神色淡淡的瞟了眼多事的杜恆,杜恆聳聳肩,若無其事的笑笑。

    米苒擔憂極了,「你怎麼會突然胃出血呢?你胃病不是許久都沒再犯了麼?」

    她簡直要哭出來,蘇哲翊揉了揉眉心,暗怪杜恆的多此一舉,又伸手拍了拍米苒的肩頭,安撫她說:「我沒什麼事,你別瞎緊張。」

    「都住院了還說沒事?若不是杜恆告訴我,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呢?」

    「老毛病了,又死不了人,告訴你,你又緊張兮兮的。」

    米苒覺得蘇哲翊在敷衍自己,可他還生著病,她雖然心裡隱約有怒氣,終究被心疼給壓過了。她轉頭,忿忿的瞪了眼杜恆:「杜恆,都怪你,你怎麼不好好照顧阿翊哥?」

    杜恆比竇娥還冤枉,「這可不怪我,他連續幾晚都泡在酒吧裡,我攔都攔不住,結賬時把卡都給刷爆了!」

    米苒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猶疑得問:「阿翊哥,你不是從來不喝酒的麼?」是她和蘇哲翊越來越疏遠了?她記得,蘇哲翊除了必要的應酬中,淺酌那麼一兩口外,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滴酒不沾。

    蘇哲翊心裡清明,杜恆這是故意當著他的面,把這話說給米苒聽。米苒一直追問,吵得他頭疼。蘇哲翊擰了擰眉,說:「公務繁忙,壓力大,小喝兩杯罷了。」

    米苒蹭一下從床上站起身:「你都把自己喝進醫院了,還叫『小喝』?」

    好不容易才把米苒給勸住,杜恆叫方靜帶米苒到餐館去吃點東西。待病房安靜下來,杜恆撿了張椅子坐下。他剛給蘇哲翊下了個套,就算是蘇哲翊發火,他也準備把話給說明白了。

    蘇哲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聲音更冷,質問道:「杜恆,你眼裡還有我這個老大呢?」

    杜恆一改玩世不恭的模樣,正襟危坐,「正是因為我當你是兄弟,才有必要提醒你,懸崖勒馬。」

    蘇哲翊冷笑:「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

    心知他正在氣頭上,言語難免嗆聲,杜恆並不放在心上,誠懇的說:「沒錯,我管不住,我沒這能力。但還有老爺子呢,你別忘了,二十年前老爺子是怎麼解決那件事的!」

    蘇哲翊的心驀地往下沉,彷彿墮入望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心疼麼,其實他……早已忘記了心疼是什麼滋味。在黑暗裡待得太久,所有的感官都彷彿變得遲鈍了。有時,他根本分不清黑夜和白晝,因為他的世界裡從來沒有光明,只有黑暗。他所能預見的未來連一絲微弱的光亮都不會擁有,等待他的只有滿地的荊棘、和永不停止的沉淪。

    人最可悲的是什麼?

    於他,是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只能做個傀儡,摒棄所有的感情、感官,忘掉所有的過去,按照他人的意志活下去。

    那麼,他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

    他只覺得胸悶,悶得幾乎喘不過氣來,連呼吸都不順暢,他聽見自己呼吸聲,沉重又急促,彷彿下一秒,他就會斷氣似的。

    或許,斷氣……才是好的。

    因為只有死亡,才能夠帶給他解脫。

    正如父親所說,只有死人,才能夠永遠守住秘密。

    胃部抽搐,疼痛襲來,他輕輕地勾起唇角,心不會疼,胃疼也好,會疼,至少證明,他不是沒有氣息的行屍走肉。

    偏過頭,覷著矮櫃上那罐龍眼蜜,他沒有喝,也許很甜,或許很苦。

    他想,他大概,永遠沒有機會品嚐了。

    他擰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整個人懶散的倚在床頭,又伸手去摸煙,點燃一支,吞雲吐霧開來,尼古丁沁入體內,緊繃的神經漸漸舒緩下來。

    杜恆觀察他,確認,他恢復成那個分輕重知進退的蘇哲翊,才舒了口氣兒。半晌,又開口:「你想幫孟毓,我沒什麼意見,你覺得虧欠她,我也能夠理解。但是你得清楚,你是蘇哲翊,不是卲荀。你可以同情她,但絕不能愛她!至於米苒,娶她,對你而言,百利而無一害。你知道的,她很愛你,從小到大最大的願望就是嫁給你,你別辜負她。至於老爺子那邊,只要你消停了,他不會違背約定出手的。」

    蘇哲翊彈了彈煙灰,微微瞇起眸子,冷笑:「你覺得我還有的選麼?」

    杜恆苦笑

    笑:「你得相信,依舊有人羨慕你的運氣。」

    蘇哲翊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杜恆,杜恆聳聳肩,攤手:「隨便說說,你別忘心裡去。」

    *

    孟毓思來想去,還是沒忍住乘車來醫院。在住院部樓下躊躇,正巧遇見杜恆出來,他手中拿著一玻璃罐,孟毓定睛一看,正是她叫方靜送來的龍眼蜜,她正處在疑惑中,杜恆走兩步,到垃圾箱旁邊,一揮手,把蜂蜜給丟進去了。

    她心臟一滯,不用想,也知道,是蘇哲翊叫他丟掉的。

    時間倒退,彷彿又回到了那天,她將西服送還給蘇哲翊,他叫司機丟進垃圾箱。

    時間流逝,原來,一切都沒有改變,是她太天真,還以為兩人可以成為朋友。

    那時,她傷心,在汽車遠行後,把西服撿回來。今天,她難過,卻沒有勇氣把龍眼蜜給撿回來。

    杜恆一出樓門就看見她了,丟掉蜂蜜後,踱步朝她走來,見她臉色有些發白,笑了笑:「阿翊胃疼時老毛病了,你也不用擔心成這樣子!」

    孟毓抬眸,覷他。她一直覺得杜恆並非如他表面上表現得那般無害,正如那次他在醫院走廊裡警告她,不要企圖破壞米苒的幸福,那一刻,她為他眸中的厲色而震住,今天,他雖然嘴角掛著淺笑,眸底那種危險的訊號孟毓卻沒有忽略。

    孟毓不吭聲,只是盯著他。

    杜恆一怔,這種眼神他覺得熟悉,剛才在病房裡,蘇哲翊也曾露出。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覺得渾身都不舒適。他半斂笑意,說:「米苒來了,你也不想當電燈泡吧?」

    孟毓思索片刻,輕輕彎起唇角,說:「自然不會,尤其是在知道他把我送的龍眼蜜給丟掉之後,我真的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見他。」

    杜恆眼神閃了閃,隨即輕笑出聲:「那就好,其實這樣對大家都好。」

    孟毓點頭:「明白。」

    轉身,欲離開。

    杜恆叫住她,「你家,應該……可以住了。」

    孟毓不明所以,轉回身,狐疑的盯著他瞧,杜恆摸了摸鼻尖,說:「說到底,你媽媽不就是想要一套房子麼?」

    孟毓的呼吸頓時變得急促起來,胸口郁著一口氣不上不下,只覺得憋悶,怪不得這幾日邱靜嫻再無電話打進來,孟毓還以為她終於認清現實,沒想到真相竟是這樣。

    「蘇哲翊給的?」

    「要不然呢?」

    「總得把你媽媽這個大麻煩解決了,才能解決你這個小麻煩吧?」

    杜恆對她有敵意,這是孟毓最直觀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熬到半夜兩點,6000字喲!!俺這麼努力,乃們一定很感動,有木有?有的話就給俺多點花花唄,俺想要花花——求花——~\\(≧▽≦)/~

    ps:

    前段時間我有說過在準備國考吧,鬧了個大烏龍,俺專業省內不招,於是只能報中央的了,,然後吧,俺一咬牙,就……放棄了……

    這事若是擱在小魚身上,一定會勇往直前吧?嚶嚶,俺膽兒太小了。

    謝謝砸雷的親們,破費了,愛你們喲~麼麼噠~~

    瓦罐扔了一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4-11-0907:52:28

    nothing2730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1-0919:46:30

    °柢步、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1-0921: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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