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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文 / 景諾

    一輛黑色路虎顯眼的停在老式居民樓樓下,何婉墨從樓上望去,許亦琛從車上下來,車燈晃的她眼睛一陣刺痛。

    她看走廊沒有人,她去那裡接他,樓棟裡的燈閃著朦朧的光,淡淡的暖黃色,她的視線情不自禁地落在自己面前偉岸的身影上,他的肩很寬,走路時喜歡一手插在口袋裡,姿勢隨意又優。

    「怎麼這麼快過來,以為要等很久。」再一次見到許亦琛,她試著讓自己更放鬆些,每次除了醉酒就是緊繃,如果到現在還學不會相處,又何談去喜歡、

    「沒有堵車,比我預想的要晚,人老了,開車在也不像年輕人,橫衝直撞,恨不得把油門踩穿。」許亦琛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眶很紅,調侃著自己。

    「沒休息麼?看上去很累,其實不用來的,我這兒也沒什麼大事兒。」何婉墨有些心疼的看著許亦琛憔悴的樣子,自責擔心。

    「沒事,有點感冒,然後這兩天又忙了點。」許亦琛不以為意的一笑,將車鑰匙隨手放到沙發上,他笑的時候,眼角有細微的紋路,卻添了幾分成熟的味道。

    「嗓子都啞成這樣了還沒事?怎麼會感冒?吃藥了沒?有沒有發燒——?」何婉墨語無倫次的追問。

    「應該沒有」許亦琛淡淡的回答,無所謂的態度。

    「自己的身體不知道愛護,又不是小年輕。」何婉墨嘟囔著說,她拿出藥箱找出一盒感冒藥,又為許亦琛倒了一杯溫水。

    「沒想到你還會照顧自己,住的地方都備上藥箱。」何婉墨這樣自立,讓許亦琛多少有些大開眼界,一直以來她在他心裡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到處出錯惹禍的小孩兒。

    「沒有照顧,當然要自力更生了,你不比我們這幫年輕人,生了病在被子裡悶一晚上就好,這藥必須要吃。」何婉墨把兩粒藥,硬塞到了許亦琛的手上。

    「我有這麼老麼?」許亦琛哭笑不得的瞅了她一眼。

    「沒有,沒有,男人四十一支花,更何況您還沒到四十,還有綻放的空間。」

    何婉墨的嘴愈發的不饒人。

    「你的經紀人停了你的通告?」許亦琛把話題歸回正事兒。

    「應該差不多,只是讓我等信兒,我看□□不離十,電影宣傳完以後,就可以光榮退休了,誰讓我不聽話,不懂配合。」何婉墨說的隨意,心裡卻在乎,她奮力一搏的努力,還暫停了學業,最終是這樣的結果,對她來講還是難以接受,傷心,失落,無助,痛苦,這些負能量的形容詞疊加起來形容她現在的處境,毫不為過。

    「不用擔心,做好你自己就可以,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不會影響到什麼。」許亦琛沒有太過安慰她,他需要做的只是為她解決問題。

    「這次我不想麻煩您,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一定要自己走,別對我太好,我怕養成依賴。」何婉墨心悸他的隨時疏遠,這樣的場景本身就已經太不真實,她永遠看不清他眼底深藏的真實情緒,看不透他最真實的想法。

    這句話把氣氛驟然降到零點,她那樣堅定的拒絕,她說怕對他養成依賴,許亦琛在無話可對,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幹些什麼,明明已經把她推走,又忍不住靠近,他何曾為了任何一個女人,這樣亂了分寸。

    她的拒絕許亦琛理解,豁然醒悟終究還是怨他,他此時此刻做的事情就是給人明明已經澆滅的希望,又燃了起來,她在害怕,他心裡滿是愧疚,也許他一開始就錯了。

    許亦琛的沉默,換來何婉墨嫣然一笑,她知道,自己又碰到了雷區,說出了不該說的話。

    「有可能也是我的問題,自己犯倔沒有想通,一個緋聞而已,周特也不錯,人帥不說,歌唱的也好,粉絲又那麼多,我不吃虧,只要妥協,麗姐也不會在生氣,這事解決起來也簡單」為了不給許亦琛添麻煩,她只能這樣違心的說,淚水在眼裡聚集,強忍著不肯哭出來,這些天的受的委屈和無助讓她茫然,還要裝作很輕鬆的樣子說出這些。

    許亦琛下顎的線條驟然緊繃,手指關節處握得泛白「我現在打電話給杜放,你的經紀人不會在為難你。」

    他拿出手機,何婉墨上去阻止,她不想讓他幫這個忙,屏幕突然亮起,她並不是有意,還是瞥到了顧一的名字,她下意識的身子向後退縮。

    許亦琛沒有避諱,接起電話,鏡片後那雙本來銳利的眼格外溫柔,讓何婉墨看的一怔,原來他對自己心愛的女人是這般神態。

    簡短的通話,許亦琛掛斷電話後望向何婉墨,她心不在焉的盯著某處,直到他叫她,她才回過神來。

    「我很喜歡她演的電影。」她莫名其妙的帶著酸意,思緒全部停留在許亦琛剛剛難得一見的柔情中。

    「顧一?她的確很有天分,可惜在也不會復出,在家相夫教子的愜意生活,她才捨不得花時間和精力放在之外的事情上。」他點了只煙,淡淡的煙草味兒瀰漫開來。

    何婉墨從他放在玻璃茶几上的萬寶路煙盒裡拿出一根,夾在指間。

    如果不是剛剛,他甚至忘記了她會抽煙,許亦琛蹙緊眉頭,像是家長呵斥孩子一般「不能戒掉麼?」他將自己剛燃了不到一半的煙捻滅在煙灰缸中。

    這才注意到,茶几上的煙灰缸裡全部都是煙頭,這應該都是何婉墨的傑作。

    何婉墨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的微笑,她是在嘲諷自己,沒事在那裡瞎吃醋。

    她沒有聽許亦琛的話,一直將煙抽完。

    許亦琛無可奈何將

    將火機擱在桌上「隨便你。」冷凝目光聚集著火氣,語氣裡透著隱隱的失望。

    「您和顧一是什麼關係?」她還是問出了口。

    「曾經在一起過,現在毫無關係。」面對何婉墨明亮的水瞳裡帶著挫敗和沮喪,許亦琛凝視著她的臉,竟笑了,她這副樣子,好似已經先入為主,像是一個在疏離丈夫有沒有不軌企圖的已婚女人。

    「您是不是還愛著她?估計她就是那個可以讓你奮不顧身去愛的人。」回想起他那份難得的柔情,她勉強維持的堅強驟然崩塌,難以控制情緒。

    「她結婚了,這是最好的結局,我對不起她。」許亦琛聞言一愣,他沒想到她會這樣問她。

    「如果您有一天會對不起我,我也心滿意足,心甘情願。」何婉墨從心底裡羨慕顧一,就算他們兩人之間沒有結果,她卻也在許亦琛的心裡,那個地方銅牆鐵壁,她走不進去。

    「這句話說的太不負責任,是在貶低我,還是在看輕自己。」許亦琛的黑眸凝視著她,她的酸意表現的太明顯。

    「當然是後者,面對普通人或事,我也沒有自信和底氣,又何況是在您面前。」她比不了他的冷靜從容,游刃有餘,姿態也比她高,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自信從何而來。

    「和我在一起你會很累,我怕你會忍受不了,你還年輕,路還長。」他依舊是風輕雲淡的表情,可那種語氣,那樣低沉得像歎息的聲音,卻讓她的呼吸微微一窒。

    「你不是我,又怎麼知道我會忍受不了,我的人生是我自己決定的,可惜你不願意參與,喜歡上你,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勇敢的一次。」她平緩了自己的心跳,抬頭迎向他的視線、說好的不提感情,卻沒想到這次是許亦琛主動提起。

    「在感情上,我曾經是個失敗者,不清楚怎樣去真正的對待一個人,至少我如今清楚,我想要去照顧你,說愛不為過。」他歎了口氣,面對她的勇敢,他也不想在有顧忌,聽到她說要成為別人的緋聞女友時,他承認那一刻他嫉妒的發狂,放下所有事情,就為了見到她。

    幸福來的突然,何婉墨眼裡忽然漫上霧氣,她竟哭了出來,他那樣彆扭平滑的告白,是她這輩子聽到過最動聽的一句話。

    等了很久,卻等不到她的回應,他走到她面前,忐忑地抬起她的臉,卻觸到一手濕意,他用手輕輕拭去姣好容顏上惹人生憐的淚痕。

    何婉墨站在許亦琛面前,做出擁抱的姿勢,他知道她是在等著他,下一秒鐘,他將她擁入懷中,她可以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臉頰。

    「我們這算不算在一起了。」她在他懷中,貪戀著他懷抱的溫度,和他身上好聞的男式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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