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3章 越真實越惶恐 文 / 尚俞年(書坊)
仔細端詳了化妝後的肖佳音，眼神的清明一點兒都不像是六七十歲的老人，反倒多了幾分青春，怎麼看，都沒有意思疲憊的痕跡。
尤其是清晰分明的眼白，和老人渾濁如同泥濘的眼白，兼職是天壤之別。
化妝師無奈的搖搖了頭，低頭看了一下手上的工具，在楊羽曚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一句，然後擺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肖佳音有些惶恐的看著她們，心中完全沒有底，比起一開始囂張，現在的她多了幾抹惶恐不安，如臨大敵的危險。
瞧了兩眼之後，惶恐不安說道：「還有什麼問題需要給我說的？」
在她的內心不知是在害怕楊羽曚中途拋棄她，不願意再次幫助她，還是在害怕所有一切被那個女人發現後，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
楊羽曚審視了她一會兒，上位者般詢問道：「難道你還沒有發現自己的錯誤嗎？」
肖佳音的身體有些抖動，她是在害怕，害怕楊羽曚不再幫助她。
現在的肖佳音，如同飄蕩在空中的螞蚱，一點兒安全感都沒有，還增添了一分莫名其妙的恐懼：「我都讓你們幫忙畫如此毀壞形象的妝容了，還有什麼地方不滿意呢？」
化妝師有些委屈，還沒有遇到過像肖佳音這種表面上看起來斯有氣質好親近，實則刁鑽古怪脾氣差，不禁壓低了聲音，帶著怒氣說道：「難道你不覺得如此栩栩如生的一雙眼睛，適合遲暮老人？」
將「遲暮老人」四個人說得清清楚楚，讓人有些懷疑，化妝師多麼的尊老愛幼。
其實不然，化妝師只是想要做好分內的事情而已，其餘的事情她並不想要關係，也和她沒有多大的關係。
肖佳音雖然脾氣衝動，但遇到如此「惡劣」的人，她還是會忍讓的，欺弱怕強的性格在她的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轉而傻白甜的微笑，天真浪漫的詢問：「我又沒有到六七十歲，真不知道那個年紀的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狀態。」
楊羽曚冷笑了，看著她不說話，在客廳中來回的走動，漫不盡心間又給人非常著急之感，無形中又給了她非常大的壓力。
「你覺得我信嗎？」楊羽曚冒出這句話。
像肖佳音這類的人，還真沒有她不會的事情。
模仿老人起來，肖佳音可真的不行，若是讓她模仿落難的公主，必然「本色出演」。
「我是真的不會。」肖佳音連忙解釋。
也不管旁邊的陌生人，帶著怎麼樣的神色看著她，肖佳音還是清清楚楚的解釋道：「要是你讓我扮演一個貴族，那真的沒有問題，要是像你說的老人，不就是老年癡呆和頭昏眼花，我從未認真觀察過，怎麼扮演得了呢？」
楊羽曚隨後一想，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像肖佳音這樣阿諛奉承，嫌棄窮人的性格，怎麼會認真觀察，她一直都嫌棄的對象呢？
可能是窗戶沒有關緊，突然吹過來的六月強風，吹開了厚重的窗簾，讓原因用燈光照亮的房間，顯得更加的明亮了，好似再也掩飾不住被窗簾遮蓋住的秘密一般。
肖佳音看到楊羽曚神秘莫測的臉蛋，低頭沉默不語，只等著吩咐。
現在的她，沒有任何發言權。
「為什麼扮演不了？」楊羽曚問道。
站在一邊的化妝師也想過這個問題！
答案很簡單，因為肖佳音從心底就開始抗拒這個角色，就沒有喜歡過。
若是叫她扮演，肯定是開了天大的玩笑，才做得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出來。
肖佳音猛然抬頭，撞到楊羽曚犀利如光的眼神，又增了一份害怕便聽到這樣一句話：「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對不起。」肖佳音低頭認錯，恨不得將頭埋在地板上。
化妝師有些好笑的看著這一幕，一位「老」給楊羽曚道歉，看起來無比的委曲求全，像是被新媳婦兒虐待的婆婆，眼神中充滿迷茫又帶著一絲的抗拒。
若不是她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肯定會指責楊羽曚是多麼的沒有公德心。
可，這並不是所有事情的重點。
原因在於肖佳音不肯放下她的架，好好的扮演一位老奶奶。
「我之前給你說得非常清楚，肖佳音，要是你著實不配合，也沒有必要繼續合作下去。」楊羽曚微微抬起下巴，高傲如女王，又帶著幾分感性。
彷彿在說：「不是我不願意幫你，而是你不想要這個機會，一個擺在你面前頂好的機會。」
肖佳音轉過頭，迴避她的目光：「要是我做了，你就真的會幫助我嗎？」
「難道還有假嗎？」
肖佳音緩慢的看著自信滿滿的化妝師，應該是可以解決她妝容上的問題？
難道之前，就是楊羽曚發現她的態不端正，才借此發難的呢？
楊羽曚不說話，拿出手機專心致志的玩著，又像是不願意去搭理肖佳音，卻悄無聲息的拋出一個重磅消息：「我手頭上剛好掌握你想要的東西，如果你想要得到的話，好好配合，自然會給你一個美好的結果。」
便坐在沙發上，拿著控器隨便的換台，一直看到有位撿垃圾的老婆
，抖抖的撿垃圾，然後還被其他人嫌棄的模樣，著實讓楊羽曚心寒了一下。
電視節目畢竟是節目，拍攝的角和剪輯的方式，會讓人很快的有代入感，也會很快引起觀眾的注意力。
「看到這個女的沒有？」楊羽曚轉頭看向肖佳音，「我不需要你去撿垃圾，偶爾神經不正常，只要坐好一位有點兒駝背卻帶著童真的老就可以了，眼神中帶著對生活的不滿，卻又有一點兒希望，懂不懂？」
楊羽曚說得十分的抽像，空洞的描繪不出一幅畫面。
可，電視機的老人，好似和楊羽曚的嘴巴中說得差不多一半，肖佳音只要點頭，隨即的任化妝師在她的臉上繼續的增添素材。
最後一步驟結束之後，肖佳音仔細端詳鏡中蒼老了四十歲的老女人，即使她面無表情，還能夠從外表看出對這個世界的不滿，和對所有事情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