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兩敗俱傷的記號 文 / 尚俞年(書坊)

    坐立不安的紀容舒在洗完澡後，點開手機上的電話薄，隨即又關上，點開又關上。

    兩眼無神，完全不像剛才和楊羽曚聊天時候那般輕鬆。

    每次她表現得焦灼不安，總有重大的事情要發生，空洞洞的房間，雖然看起來無比溫馨，帶著好友熟悉的味道，為何她會覺得刺骨的寒冷，和冰涼的絕望。

    走出了臥室，坐在沙發上，看著沒有生氣的客廳，還有半打開著門，裡面橫放著幾個行李箱的房間，心中不知滋生出了別樣的味道。

    「喂。」終於鼓起勇氣，打通了她許久未接通的電話。

    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像是最親暱曖昧的溫暖，又像是凌遲之前鋒利的尖刀。

    紀容舒咬了一下嘴唇，盡量讓自己不發聲，皺著眉頭，像是在壓抑什麼情緒一樣。

    「你回來了嗎？」靡靡的鄭衛之音帶著生疏之後的冷清。

    她可以想像那個男人抽著煙，看著窗外發呆的模樣，什麼時候紀容舒發現他有這個習慣了呢？然後和姐妹分享，帶著得意洋洋的強調，如同得到了絕密的寶藏。

    「我回來了！」忍住哭腔，帶著壓抑後的輕鬆，緩緩地吐出這兩個字，如釋重擔？不，彷彿又更大的壓力直接將紀容舒的呼吸也埋藏掉。

    面對冷的空氣，冷的牆壁，冷到昏迷，究竟誰才是拯救她的解藥？

    「剛剛回國？」電話那頭的男聲繼續的追問著，雖然在疑問句卻帶著肯定。

    「對啊，我下午回來的！」紀容舒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緩解身上的壓力，她有多久沒有撥打這個號碼了，年了吧。

    自從她獨身一人前往英國後，就不敢撥通這陌生而又熟悉的號碼，怕一大通，她就不能夠堅持著內心，會忍不住立即坐飛機回來，撲在他的懷抱中。

    也害怕，若是她衝動了，會造成更多人的傷痛。

    忍了那麼多年，年的時間不過是過眼煙雲，沒那麼難熬。

    還沒有等到男回答，紀容舒立馬問道：「沒有想到這年來你都沒有換電話號碼？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嗎？」

    他們之前難道只剩下這樣輕鬆不帶任何感情的問候了嗎？

    紀容舒不確定，她的金剛外表在這一刻便卸掉了。

    清楚聽得到他的呼吸聲，緩慢帶著許久還非常熟悉的節奏：「我很好，你呢？」

    他和她一樣還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紀容舒突然明白道。

    無言是一種毒藥，更像一把刀，切開他們所有的羈絆，到底愛還剩下多少，需要思考，需要時間，需要空間。

    「我很好，還拿到了醫博士的位呢！」紀容舒說完後就打開揚聲器，將自己擁抱著一小團，感受冷的空氣包裹下的寒意。

    明明就是五月天，為何有了寒冬臘月的刺骨。

    冷到她快要窒息。

    「非常的不錯，沒有想到你離開了我，可以過得這樣的好！」手機傳來的男聲像是壓抑，像是在克制自己，還帶著一點點惱羞成怒。

    聽到他的話，紀容舒莫名想要有種痛苦的感覺，倔強的言語在她帶著一絲哽咽的聲音中冒了出來：「我過得很好，這樣你就不用自責了。難道不是嗎？」

    口是心非一直都是女人的言語，而紀容舒卻將這種口是心非練到了最高級。

    「你好就可以了。」說完便掛斷電話了。

    看著熄滅的手機，紀容舒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她究竟是做錯了什麼，不過是在別的女人軟弱的時候，她強硬一點兒罷了。

    雖然年，她都在國外，可是每次看到關於她的消息，都忍不住想要靠近。

    想要回國問一下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是，她忍住了，耐住了寂寞，忍住了悲傷，換來了無盡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