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結盟 文 / 凌晗晞
「盛總,你想去哪啊?」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盛言心頭咯登一下,掏出懷中的手槍對著空氣,天太黑,微弱的路燈冷冷地打在他身上,沒什麼作用,他無法辨別來者在何方向。更何況,他的槍法不是很準,所以這一切都只是枉然。
一陣寒風吹過,草叢那邊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響,盛言警覺地將槍指向聲源處。不料,身後又響起那個冰冷的聲音,「盛總,別害怕啊!」
你拿著槍指著別人,誰不害怕?!
盛言蹙眉,只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正欲轉身,一個又硬又冷的東西抵在了他的後腦勺上。他的心猛然一顫,手中的槍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他舉起雙手,顫顫巍巍地說道:「大哥,饒命啊,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別,別殺我……」
「哼!」那人冷哼一聲,「誰稀罕你的錢,要的就是你的命!」
盛言臉一沉,眸底閃過一絲狡黠,既然如此,也別怪他不客氣了。他迅速地掏出隨身攜帶的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後刺去。
可身後的人彷彿知道他會如此行動一般,比他早一步躲開來,盛言撲了個空,反而被對方憤怒的一腳踹到了地上,匕首不知落到了何處,傳來清脆的響聲,他背上傳來一股劇痛。
「不自量力。」那人說著,走到他面前,一隻腳踏在他胸前,現在殺死他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般輕而易舉。
盛言隨著那人的靠近,他藉著燈光看清了對方的樣子,不禁目瞪口呆,「鍾凡?怎麼是你?」語氣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意味。
「怎麼不能是我!」鍾凡加重了腳下的力度,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我和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還是說,一直以來你都是別人派來的臥底?」盛言瞇起警覺的眼睛,可惜一切已經晚了。
「哼,你心知肚明。」鍾凡冷哼一聲,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鍾凡所有的忠心都浪費在一個禽獸不如的傢伙身上了,而且總有一天,自己被他利用夠了,他肯定會殺人滅口。
沒錯,那天斯宸正準備開槍的時候,鍾凡淡淡地說了一句話:「如果你不殺我,我可以幫你搞垮盛風。」
斯宸瞇起眼睛,他沉思了片刻。的確,鍾凡是盛言身邊的心腹,肯定知道許多盛言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是一個可以合作的人,可是……
「我憑什麼相信你?」斯宸冷聲道,萬一自己心軟,反而讓鍾凡害了韓兮怎麼辦?
「呵!」鍾凡冷笑一聲,忍著身上的傷痛說道:「他雖然是我的恩人,我報答他也是應該的,可是他呢?從來沒把我當人看過!」他眼底掠過一絲自嘲的悲痛。
十六歲那年,他被人欺負,盛言那時候只是一個小公司的老闆,無心中從仇家手裡救了他,從此鍾凡決定為他盡心盡力地效力。可是後來,他才發現自己進了一個魔鬼的圈套裡,因為無論他想不想,願不願意,只要盛言想讓他做的事,就一定會用各種方法讓他完成。當初,他殺自己,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般容易。不過也是,反正自己這條命也是盛言救的,也無所謂。
還記得鍾凡第一次拿著黑色的鐵製真槍,手顫抖著殺掉一個得罪了盛言的人,他很害怕,那是他第一次殺人。所有少年應具有的恐懼全都纏繞著他,盛言只是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便離去了。
盛言說他膽小沒用,這句話打擊了一個未成年男孩的心。
從那開始,鍾凡臉上不再有一個青少年應有的笑容,而每天都沉浸在刻苦的訓練之中,因為他不想讓別人瞧不起,尤其是盛言,他也是個男人,知道尊嚴二字怎麼寫。
他恨盛言,同時又不得不跟隨他,因為鍾凡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別無去處。還有那該死的救命之恩,早知如此,他寧願橫屍街頭。
斯宸沉默著聽完他的故事,有些感同身受般的憂傷,他也是一個沒有童年的孩子,每天被迫在基地訓練著,彷彿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他天生就與別小孩不同,這些是他應當承受的。
斯宸深吸一口氣,垂下眼簾,淡漠地說道:「好,我就信你一回,要是你騙了我,後果肯定讓你比死還難受。」他放下狠話,折磨人可是他最擅長的事了。
於是兩人商量好了,讓鍾凡回到盛言身邊窺探他的一舉一動,等時機成熟了再出手打垮盛風。盛言現在還沒有值得信賴的人,所以斯宸敢肯定他目前不會殺這個長久的心腹。
鍾凡奮力點了點頭,向他伸出沾有血跡的手,示意握手言和。斯宸一愣,接著,爽朗地一笑。
兩人雙手緊握一起,在路燈下如此耀眼,友誼就在此產生了。
「看……看在我曾是你的救命恩人的份上,就……就饒了我一命吧,我們從此扯平吧!」盛言結結巴巴地說著,將鍾凡拉回了現實。
鍾凡眸底一沉,他很痛恨聽到盛言提起救命之恩的事情,「哼,我為你做牛做馬這麼多年,早就扯平了吧。」他勾起嘲諷的唇角,果然,這種人就是不死到臨頭不知悔改。
「額……」盛言額前的冷汗直冒,他承認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在利用鍾凡,對他而言,鍾凡只不過是一個能幫他殺人的工具罷了。
「兩不相欠,盛總!」鍾凡故意將最後兩個字音咬的很重,他懶得跟一個將死之人廢話了,這也是他最後一次叫他盛總。
「砰!」隨著一聲槍響,又一個生命隕落了,周圍死氣沉沉的寂靜。
片刻,鍾凡拿出手機撥出一個
號碼。
「喂?」那頭傳來斯宸磁性的聲音。
「事情解決了。」
「不錯!」斯宸忍不住誇他,他是一個很有義氣的人,值得信賴。
掛了電話,鍾凡唇角揚起,經過這麼久的合作,他發現,自己這次果然沒有跟錯人。接著,他消失在黑暗的小徑中。
空曠的房間裡,不,準確說是監獄裡。韓兮獨自一人坐在硬木板床上,眼神空洞,她不知道外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時,一個女看守員走過來打開了門,「韓兮,警方已經找到證據了,此事與你無關,你可以走了。」
話音剛落,韓兮眼底閃過一道難以置信的光芒。她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了看管所,登記完後便朝警局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