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5章 粥 文 / 王韻寧
三個月後。
「寒兒，你可想清楚了？」薛雲煙為凌慕寒梳著頭髮：「女子相愛是世俗不能接受的，但是，你一定要聽從你的心！莫要後悔！」凌慕寒看著鏡中的自己，也不知那人怎樣了：「母后，天氣漸暖。空閒之餘可以去散散步，賞賞花。人死不能復生，母后該放下了。」
薛雲煙手一抖，梳子掉落在地上。凌慕寒拾起了梳子，凌慕寒拉著薛雲煙坐下：「母后，雖然上次的談話一直沒有說完，可我也猜到了。您與沈寒雪相愛在先，豈料你們二人被父皇看中，一同入宮為妃。這件事，我想父皇后來也發現了，後宮妃子想通，又是自己最愛的兩個妃子，怒火中燒所以才失手殺了她吧！」
「她的死並不只是意外那麼簡單。」薛雲煙搖了搖頭：「入宮後，我們二人也十分的痛苦，我第一次侍寢之後，她就病了。之後，皇上常常去她那裡陪她。她的病好了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知她用了什麼方法，皇上夜夜留在她的寢殿。直到有一天我發現我有身孕了，她來探望我，那時她看向我的眼中含著深深的怨恨。一個月之後，她竟也有了身孕。在我生產時，她也一同生產。可她的孩子還未足月，幸好母子平安。孩子滿月那天晚上，不知為何她突然變得脾氣暴躁，不許任何人接近，房間裡面只留下了我與皇上。她拿剪刀刺向皇上，皇上反手將她禁錮在懷中，怎料，她袖中還藏有一把匕首。我至今都記得她臨死之際對我的那抹笑容，她在與我告別，她在告訴我她終於解脫了！
薛雲煙發著抖，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凌慕寒將她摟在懷裡：「母后，沒事了，都過去了！」
「寒兒，你知道嗎？她拿匕首刺向了自己，她是自殺的，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此生不能與卿相守，願來世再續前緣！」薛雲煙在凌慕寒的懷中大哭起來。
「她是自殺的！」凌慕寒怎麼也沒有想到沈寒雪竟是自殺的：這或許就是愛不可求，原來哪怕兩情相悅也不見得能夠廝守一生。所以，母后幾次提醒自己要想好了，不要做了後悔一生的事情。凌慕寒輕拍著薛雲煙的後背：「母后，您應該替她開心。我相信對她來說這是最好的解脫，一句「此生不能與卿相守，原來世再續前生」您還不明白嗎？」
薛雲煙拭去臉上的淚水，低聲說道：「怎會不明白呢？只是，我太思念她了。我悔恨當初進了這皇宮，我恨自己沒有墨綾那樣的勇氣。若是我能早些明白自己對她的感情，又怎會釀成那樣的慘劇！」
「母后，你可恨父皇？」凌慕寒問道。薛雲煙搖了搖頭：「我不恨他。我從來都沒有愛過那個男人，又談何恨。我對他只有厭惡，可是他也是位明君，至少他是位好皇帝，這也算是百姓之福吧。」薛雲煙看著凌慕寒：「不知為何，你長大後越發的像她，你的脾氣秉性都隨她。你父皇恐怕也是發現了這點吧，畢竟他愛墨綾多一些。」
凌慕寒皺了皺眉：「我像寒妃？」凌慕寒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可能？」薛雲煙看她看的有些入神：「並不是完全相同，只是神似罷了，我時常在想或許這是上天賜給我的一份禮物吧！」
凌慕寒終於知道為何薛雲煙很少陪自己，她怕看見自己，只是因為像寒妃罷了：「母后你若是沒有入宮，又怎能與她相遇呢，如果你們沒有相遇，母后您又會遇到怎樣的人。母后，或許這就是有緣無分吧！不過，您至少遇到了自己愛的人，她也真心待你。」
「或許真的是注定吧！」薛雲煙站起身走到窗邊，外面的花朵都已經綻放了，薛雲煙眼中卻流露出濃濃的哀傷：「寒兒，該講的我都對你講了。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從未讓我為你擔憂過。母后還是那句話，你做的任何決定，只要別讓自己後悔即可！」
「母后好好歇息吧！已經有兩個月未曾回府，是時候回去看看了！」凌慕寒起身說道。薛雲煙點了點頭：「該面對的總要去面對，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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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回來了。」
凌慕寒剛進府沐雨就迎了上來，凌慕寒點了點頭：「小影呢？」凌慕寒剛問完，沐影就走了過來，凌慕寒看著她手上的東西問道：「那是什麼？」
「公主，您要是再不回來，這些信我可就都燒了！」沐影撇了撇嘴：「公主，方清醒來後來過府裡一次，我告訴她您回宮裡了。之後的兩個月她每天都會差人來送一封信，這人她真是死腦筋，明知道您不在府中還要寫信。每次送信人都是韓子銘，他身手那麼好，怎麼不直接送到宮中呢，真是多此一舉！」沐影一想到韓子銘那張面癱臉就來氣。
凌慕寒笑了笑：「小影，你是不是對銘兒有什麼誤會？怎麼會這麼大的怨氣。」沐雨拍了拍沐影的肩膀：「影兒，不要這麼記仇，不就是比試輸了嘛，又不是什麼大事！不如你好好的苦練幾年再與他比試如何，他每次來你都偷襲他，可次次還是輸，還是算了吧！」
「哦？」凌慕寒挑了挑眉：「你與銘兒比武？小影，沐雨說的不錯。銘兒的武功再練上幾年，恐怕能與我打個平手。畢竟他是那老頭的徒弟！」
「哎呦。這大清早的誰在那說話，沒看見我睡覺呢嗎！」凌慕寒聽見這聲音皺了皺眉：他怎麼來了？
沐影聽見這聲音馬上冷下了臉：「江一凡，這一個多月在這府中白吃白喝不說，現在公主回來了你還這麼無理！」
「慕寒回來了？」江一凡運起輕功到了前院，江一凡見到凌慕寒，臉上馬上掛上了笑容：「你總算是回來了！沐影總是欺負我，你一定要好好教導教導一下呀！」
沐影瞪著他：「江一凡你個偽君子！你怎麼能
惡人先告狀呢？」江一凡笑嘻嘻的看著沐影：「小影呀！你這麼凶哪有人敢要你，小心嫁不出去哦！哈哈哈哈。」
「哼！」沐影被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冷哼一聲別過了頭。沐雨看不過去自己妹子受氣，沉聲說道：「江公子怕是太倉促了，還是請公子將衣衫整理好再出來吧，以免驚擾了公主！」
江一凡低下頭，果然衣服鬆鬆垮垮的，江一凡趕忙整理好，江一凡尷尬的對凌慕寒笑笑：「讓師妹見笑了！」沐影得意的看著江一凡：「呦，今天算是開眼了，風度翩翩的寒水莊莊主江一凡還有這麼不體面的一面呀！」江一凡陰著臉看著面前的沐影，沐雨，咬牙切齒地說道：「真是姐妹呀！」
凌慕寒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倆人每次見面都如此，真不知什麼時候結下了這麼大的仇。凌慕寒轉身向外走去：「沐影，沐雨隨我去青園樓吃飯。」凌慕寒嘴角上揚：「倒是有些想念那裡的粥。」
酒樓後廚
「綺夜，你把那個肉遞給我。」綺夜衝我挑了挑眉：「方清，你怎麼總使喚我呢？」說著把盤子遞了過來：「你可快些，一會郡主來了找不到你又該擔心了。」
我將肉灑在鍋裡，一邊攪合著一邊說著：「綺夜，你說凌月華怎麼總是跟著我呢？她都已經知道我是個女人了，不可嫩還喜歡我吧。」說完我自己搖了搖頭：「不可能！只怕自己是杞人憂天了，凌月華應該已經想通了，把我當個姐妹來看待吧！」
綺夜聽了玩味地一笑：「那可說不好，萬一她真相上你了呢？」說完，綺夜走了過來：「來吧，我幫你弄。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吧，不過冷前輩可說了，你需要好好調養身子！同為女子，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照顧自己的？」
「綺夜，你能不教訓我嗎？」我哭喪著臉，自從我醒來之後，這綺夜和凌月華每日輪流說教我。我靠了靠邊，看著綺夜把粥盛了出來。綺夜挽著衣袖，她的手指很細，不像是拿劍的人。自從我醒了之後就很少見綺夜穿黑色的衣服，今天她穿了一件藍色的裙衫，幾縷頭髮不聽話的滑了下來：「你現在這個樣子那像一個殺手，用賢妻良母來形容似乎貼切點。」
「哦？是嗎？」綺夜蓋上蓋子調笑地問道：「既然你說我是賢妻，不知是誰的妻呢？」第一次見綺夜笑的眼睛都彎了，我不禁感歎綺夜終於變了，我好笑的看著她：「不知道日後誰會那麼不幸娶了你，若是你夫君欺負你，你不會把他打殘吧！」
綺夜愣了愣，輕聲說道：「已經兩個月了，從你下床後每日你都熬粥。一直到了晚上，粥涼了，你才熱熱吃掉。你是在等大公主吧！韓子銘為你當了兩個月的信使，可也不見有回復，你還繼續等下去嗎？」
我笑了笑：「若是她原諒我了，就會來找我的。哪怕不能得到她的原諒，我也希望能再見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