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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7章 真豪傑 文 / 叩天

    鬼道的突襲,玄清的別有居心,的確是讓平生吃盡了苦頭,然而也並非沒有任何的好處。

    因為如今的平生不用再跟二胖還有長恭幾人擠在一間小房子裡。

    蜀山和蛾眉此次大量弟子的死亡,造成的唯一好處就是讓平生能夠單獨享有一間不大的房間。

    「篤篤!」

    聽著外面的敲門聲,平生悚然一驚,自從雙眼失明之後,他的耳力極其的靈敏,能夠聽出方圓百步之內的一切風吹草動。

    而今被人欺近門前仍不自知,若是對方懷有敵意,後果將是不堪設想。

    「方便談一談嗎?」

    門外傳來一聲雄厚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十分的悅耳。

    「趙叔何必客氣,請進吧!」

    平生聽著房門被緩緩推開的聲音,開口道:「小侄雙目有礙,不便親自開門恭迎,還請趙叔見諒。」

    「你的事情,雲長都寫信跟我說過了!」

    趙雲關上了門,坐在平生床榻旁,道:「我與令尊也曾並肩作戰過,不料當年匆匆一面,如今已成天人永別,實是遺憾!」

    「我爹曾跟趙叔並肩作戰過?」

    平生很想一睹這位白袍猛將的風采,只是雙眼不能視物,只能將這份遺憾暫時擱淺在心底,好奇的打聽道:「趙叔,當時你們在聯手對付誰?」

    「張角!確切的說,應該是被上古凶獸絜鉤附體操縱的張角,他於你父親有恩,所以最終你父親厚葬了他,並造出張角病故的謠言,讓他躲過了身首異處的厄運。」

    趙雲似是被勾起了往事的回憶,悵然道:「令尊也是一代豪傑,可惜天意弄人啊!」

    「抱歉,無意引起你的傷感!」

    趙雲歉然一笑,道:「此次前來是想跟你談一談。」

    「雲長讓你以犬子趙統的名義在荊州和益州行走。此時此地,除卻程昱和玄機知曉你的身份以外,長恭、關興和你的朋友,我都告誡過他們了,以後在外人面前要直呼你為趙統,而若是有外人在場,你也要直呼我為父親,可能做到?」

    平生不解的問道:「趙叔,為何非要如此?」

    「自然是為了保護你!」

    趙雲長吁道:「即便你不曾擁有重瞳,在主公麾下的勢力之中,也不乏有一些人想要對你不利。」

    「雲長生性倨傲,對於世家豪門從不正眼相看,是以仇敵遍地,他怕自己終會遭遇不測,到時會牽連到你,所以才將你塞入我趙家的門楣之中。」

    「你以趙統的名義在外行走,只要是主公麾下的勢力,不管知不知道你底細的人,都不敢輕易對你動手。」

    「關伯父……」

    平生心中一陣溫暖,眼眶一熱,險些流下淚來,那位才有數面之緣的武聖,是真正的將他當成了親生兒子看待,對他的關切之意,甚至還要在關興和關鳳之上,這讓飄零在外的平生再次擁有了一種名為家的羈絆和感覺。

    「其實,關伯父不適合鎮守荊州!」

    平生心中隱隱有一種擔憂,道:「趙叔也知道他生性倨傲,不容於世家豪門,一旦荊州有變,冷眼旁觀已經是世家豪門最善良的做法,若是再趁火打劫,荊州危矣!」

    「況且關伯父與外人交談時,總有股凌人的盛氣,容易與江東鬧翻,不利於聯吳抗曹的方針!」

    「關伯父、張伯父,還有諸葛亮都在荊州之時,劉備依舊認命趙叔為留營司馬,留守後方,處理軍事及城市治安,可見劉備有意讓趙叔留守荊州,而非關伯父!」

    「不錯,能夠看到這一點,難能可貴!」

    趙雲無奈道:「然而這就是政治,講究的就是一種平衡,沒有對錯是非之分。雖然我並不喜歡它,卻也無法否認他的存在。」

    「雲長和翼德的身份實在是太特殊,不可能屈居人下。」

    「益州就那麼一點地方,重要的職位有限,不可能一下子就從中分出兩個,那樣的話荊州系和新降的益州系都會惴惴不安,以為自己的前途會大大受阻,自然就有可能生出異樣的心思來。」

    「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下下策!」

    「那麼,阻止劉備分封房舍桑田,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平生惋惜道:「趙叔應該拉上諸葛亮和益州的法正一起勸阻,而非獨自扛下!」

    「那兩人可都是天下的絕頂聰明人,他們有著各自的遠大抱負,不會在這種節骨眼上得罪同僚!」

    趙雲苦笑道:「而我不同,不過一個衝鋒陷陣的武夫,且深得主公信任,縱使所有的人將鋼牙咬碎,也奈何不了我。」

    趙雲的語氣漸轉高亢,似是最初的志向,心底的豪邁和血氣,都在慢慢的噴薄而出,慷慨而激昂:「若是讓主公將房舍桑田分封下去,成都不知道將會有多少人活活餓死,又有多少人將被逼上絕路,鋌而走險的造反!」

    「世上有些事情,總是不能以利益得失來計較,總是要有人義無反顧的站出來承擔,趙雲不才,願為成都的百姓當這個出頭的椽子!」

    「難怪今天長恭會悶悶不樂!趙叔是痛快了,以後長恭想要出頭可就難了!」

    趙雲洒然一笑,道:「能否出人頭地,

    名垂青史,靠的不是父輩的餘蔭,而是從沙場搏殺,從馬背贏取。」

    「長恭的路還很長,相信他自己能夠走好,用不著我為他操心!記住我為你說的話,以後在有外人的場合,要叫我父親,而非趙叔,這是為你好!」

    「可是,趙統該怎麼辦?這樣對他不公平?」

    剛到關家的時候就因為關羽的親切照顧而得罪了關家的小鳳凰,事後花了無數的心思才把那只驕傲的小鳳凰擺平了。

    如今平生可不願意再搶走趙統的父親,否則以後還不知道要被趙統怎樣記掛呢。

    「統兒自幼便上蜀山修道,所以無論是荊州還是益州的人,都很少見過他。」

    趙雲道:「我已經跟他詳談過了,在有外人的情況下,他不會開口叫我父親,你也不須有對不起他的念頭,都是豪爽男兒,豈能因為一點小節而生怨懟!」

    「不管你願不願意,如今的你已經打上了主公的印記。在外人面前,切切不可再直呼主公的名諱。馬孟起初降時,亦是直呼主公為玄德公,為此沒少吃苦頭,你當引以為鑒!」

    趙雲拍了拍平生的肩膀,說完後也不待平生反駁,逕自打開房門離去:「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好好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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