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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冰火 文 / 傾杯序

    「這屋子裡除了鋼筋水泥就是這堆破銅爛鐵。」甘成指著地上保險箱的殘骸對那夾克男道:「我是沒有這個本事破案,看樣子你們得另請高明了。」

    「哈哈。」夾克男幾聲冷笑:「白哥是做什麼的你也清楚,我們都沒有頭緒的案子,除了你甘大師,還能去請什麼高明?」

    「這保險箱是被人用了個手段急凍,金屬在不可思議的低溫下就變得脆了,恐怕兩三錘子就能砸碎。」甘成雙手一攤:「我要是想偷你們錢的話,是不會用這個手法的,這點你也應該明白。無論怎麼說,你們丟錢是不關我的事,我也沒辦法幫你們把錢找回來。」

    其實甘成說的是實話,態度也難得的誠懇。他的能力是和植物合二為一,感受植物所能感受到的東西。這屋子裡連一盆花都沒有,他怎麼會知道是誰砸碎了保險箱?既然白哥惹不起、自己挖的那一千萬不義之財也交了出去,他所想的就是急於擺脫眼前這些和自己毫不相干的破事。

    「我就把話給你說明白了吧。」夾克男嘴一撇:「不管這裡面有沒有你姓甘的事,白哥都交代下來,整件事就落在你身上。錢一分不能少的要給我們拿回來,偷錢的人也要抓到。」

    「憑什麼啊!?」甘成脾氣怪異,今天能和別人好言好語的說話完全是迫不得已,他眼睛一翻:「你們還賴上我了?是不是明天媳婦偷人、後天孩子丟了,全得我管啊?」

    「憑什麼?就憑你心術不正,偷偷藏了我們的錢!」夾克男寸步不讓:「這個事你要是不願意解決,我就和你全家好好算算那一千萬的賬!」

    甘成氣得眼睛一立,真想上去抽這夾克男幾個嘴巴。可想到家裡的父母,二位老人可禁不起那位白哥的折騰。想到這裡氣勢便弱了,自言自語的罵道:「他媽的!我心術不正?你們的錢來的就正?算老子倒霉!」

    「事情辦好了,白哥還是給你工錢的。這是好事,你小子撿的便宜。」夾克男眉毛一揚道:「怎麼樣,想好從哪裡入手了嗎?」

    「想好個屁!」甘成哼了一聲:「我得回家休息休息。這事難辦,等我想出辦法了再說。」

    「沒問題!」夾克男雙眼盯著甘成道:「你喜歡怎麼休息就怎麼休息,反正就是三天時間。醜話我可得說在前面,你小子要是耍花樣……嘿嘿……」

    耍花樣?其實甘成說回家休息,就是想著要耍耍花樣。夾克男信心滿滿,想來甘成顧及父母,也沒必要逃跑,開車把他送回家裡,三個人走了。甘成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籌劃著他的「花樣」。

    要憑甘成的本事,那白哥本也奈何他不得。可他家有高堂父母,自己無法一走了之。現在帶著父母一起跑路?恐怕人家白哥早就設下了防備。就算硬搶、硬闖,真的把爸媽帶走,又能帶去哪裡?真的要讓二老從此跟著自己海走天涯?

    這「花樣」實在不是太好耍,甘成想來想去哪條路都不通,真就是幫著人家抓人找錢還算是最簡單的辦法。就這樣,他帶著耍不出花樣的遺憾睡著了。等再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這一覺算是睡得舒服,一洗昨日先後兩場大戰的疲憊。既然耍不出花樣,就得老老實實幫人家幹活。那屋子裡沒有植物,甘成沒辦法直接知道到底是誰偷走了保險箱裡的錢。但他小區裡總有些花花草草吧?無非查起來要大費周章。甘成開上自己的甲殼蟲,直奔白哥藏錢的小區。

    他蹲在那棟破樓的前面,閉著眼睛,釋放自己的世界,用身心去感受週遭野草樹木所能感受到的一切,慢慢的搜尋著所有昨天出現在這裡的可疑人物。

    蹲累了就站起來原地踱步、走累了就再次蹲下。他這麼來來回回折騰了兩三個小時,猛的睜開眼睛,隱約間找到了頭緒。可這頭緒實在有些出乎意料,甘成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他開上甲殼蟲出了這破舊的小區,每開出一段路就要下車站一會兒。就這樣,幾步一停幾步一停的挨到了城東,又圍著城東的一家大型商城轉了兩圈。再下來又直線折回城北,眼瞅著天又快擦黑了,甲殼蟲開到了金牛大廈的樓下。

    恐怕就是這裡了。甘成這樣想著,心裡難免有些緊張。白哥交代下兩個任務,一是找到錢、二是抓到人。這抓人……哪有那麼簡單。可事到如今又有什麼辦法?他咬咬牙,腳下油門一踩,硬著頭皮把車開進了地下停車場。

    黃色的甲殼蟲在停車場裡慢慢悠悠的巡視,甘成一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攏了攏他蓬亂的頭髮。就是它沒錯了,他發現了角落裡停著的一輛牧馬人。車上應該沒人,甲殼蟲在牧馬人旁駛過,拐了個彎,停在了不遠處的車位。甘成從車裡走下來,閃身躲在一根水泥柱子後邊,探頭縮腦觀察附近的動靜。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大概30幾分鐘之後,電梯「叮」的一聲響,從門裡走出一個人來。

    這是一個20多歲的姑娘,大概能有1米7的身高,穿高幫皮靴、緊身牛仔褲、黑色的皮夾克,一頭烏黑的長髮在腦後簡簡單單的紮了個馬尾辮,鼻子上架一副碩大的墨鏡。這墨鏡大得能擋住她半張臉,讓別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馬尾辮女郎下了電梯左右看看,見沒什麼異常,便直奔牧馬人走去。

    「咳、咳。」甘成遠遠的望見這女郎,不免皺了皺眉頭。他悠蕩著肥大的牛仔褲和破舊的風衣,從柱子後面轉了出來。乾咳兩聲,對著那女郎的背影道:「沈畫凝,是你吧?這繞嘴的名字還真不好記。」

    沈畫凝哪成想忽然有人在背後喊她的名字,也是吃了一驚。連忙摘掉墨鏡回過頭來,用兩隻充滿敵意的大眼睛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著甘成。

    「不認識了?仔細看看。」甘成依然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朝沈畫凝揚了揚下頜:「我、甘成,你小時候的同學。」

    這個叫沈畫凝的女孩的確是甘成小時候的同學,就是那一起參加周公計劃試驗的同學。她本來和另一個人一起來金牛大廈辦一件大事,現在已經辦得妥妥當當,取車要走的時候卻平白無故的遇見了自稱老同學的甘成。

    「甘成?」沈畫凝用最快速度朝四下裡看了一圈,確定可視範圍內就只有眼前這一個人:「不好意思,名字有些熟悉,人模樣真的是對不上了。你找我有事嗎?」

    從甘成一下午的調查來看,面前的沈畫凝就是偷了白哥錢的人。他雖然不擅敘舊,但心裡一直盤算著見到沈畫凝要先好好聊聊,看看能不能和平解決,把錢要出來。錢拿回去也許就可以跟白哥交差,不見得非要抓人。甘成是個絕不講交情的人,不抓沈畫凝不是因為她是自己的同學。而是他明白,當年那些同學應該沒哪個是好惹的,能不能抓得住還在其次,為了那白哥再惹上別的麻煩可實在是犯不上。

    可這沈畫凝雖然沒莫小笙那麼冷口冷面,但開口就說認不出自己,又直來直去的問甘成找她有什麼事。這一切一切都出乎甘成意料之外,一下子就打亂了他原有的計劃。

    「呃……」甘成下意識的又伸手攏了攏他那頭亂髮:「既然是這樣,那我也就直說了。你拿了別人的東西,人家托我把東西找回去。」

    「呵呵。」沈畫凝一點兒都沒有感覺意外的模樣,她一臉冷峻,不屑道:「這麼說來,你就是那姓白的走狗嘍?」

    「哈哈。」甘成氣得打了個哈哈:「真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人比我說話難聽。人家花錢我辦事,我做的是買賣,怎麼到了你嘴裡就成了走狗了呢?你就說那錢還是不還!?」

    「不義之財、民脂民膏,憑什麼那錢就是他的?」沈畫凝咬牙道:「我也不跟你廢話,你回去轉告你主子,想拿錢要憑本事,讓他親自來抓我們兩口子吧!」說罷也不理甘成,轉身朝牧馬人就走。

    「哎!你不能走啊!」就算甘成是傻子,他也能明白,單憑這兩句話是應付不了白哥的。他緊跑幾步伸手要拉沈畫凝的袖子,哪成想沈畫凝猛的回頭甩手,一道白光如同閃電,凌空直奔甘成刺來。

    甘成豈是白給的,早就做了防備。眼見白光就到了眼前,他急忙朝一邊甩頭躲閃。那白光越過甘成「啪」的一聲砸在石柱之上,冰屑四散紛飛,原來是沈畫凝放出的一隻冰箭。

    甘成本就是不講老同學情面的人,事到如今沈畫凝已經伸手了,他哪還有客氣的?他牙關一咬,平地「轟隆」一聲泥土飛揚,兩根雞蛋粗細的怪籐穿破地下停車場的水泥地面而出,曲曲彎彎上下翻滾,朝沈畫凝身上就纏。

    這地下停車場裡沒有植物,但是它卻最接近大地。廣袤的大地埋藏著無數植物的種子,雖然無法像在自己花圃裡那樣得心應手,但弄出兩根怪籐來還是不在話下。

    眼瞅著兩根怪籐從天而降,沈畫凝雙手握於前胸,一股徹骨的寒氣四下散開。甘成打了個哆嗦,怪籐上也瞬間掛了一層白霜。

    怪籐本是朝沈畫凝身上要纏,可停車場內溫度驟降,那兩根籐似乎也要被凍結,雖然還是凌空而下,可動作卻遲緩僵硬。甘成眼見大事不好,咬牙瞪眼催動怪籐。一隻籐在空中打了個晃,用盡全力直挺挺猛刺沈畫凝。

    沈畫凝見一時半會兒無法完全凍住甘成的植物,雙手用力在胸前一握,空中的水汽竟然在身前築起一道冰牆。

    只要植物凍住,自己就完蛋了,這點甘成心知肚明。所以現在他力求速戰,這根刺出的怪籐已經是全力施為。耳聽得「卡嚓」一聲,怪籐破冰牆而入,眼瞅著就要刺在沈畫凝身上。

    還不等甘成高興,猛的身前身後「忽」的一聲,竟然燃起大火!紅彤彤的火苗子「突突突」躥起兩三米高。兩根怪籐瞬間被燒得灰飛煙滅,甘成身陷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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