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輾轉零落身(2) 文 / 祁雅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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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侯不意江珉鑠突然出現,況且他自幼體弱,著實挨了江珉鑠好幾個拳頭,連玉冠都打歪了。可是江珉鑠一點也沒有收手的意思,反而是愈演愈烈。
「阿鑠!阿鑠!停手,停手呀!」信陽公主的喊聲並沒有止住江珉鑠的拳頭,直到慕容琛的突然出現,才讓蘇侯有了喘息的空間。
慕容琛是硬生生的用自己的雙手擋住了江珉鑠暴烈的拳頭,他用盡全力才勉勉強強的頂住了江珉鑠的拳頭。
「阿鑠,你瘋了嗎?你難道非要打死他不成?!」慕容琛臉色漲紅,拼了命的吼道。
江珉鑠終於將拳頭放了下來,拚命喘著粗氣,雙目通紅,盯著蘇侯的樣子好似要吃掉他一樣,「以後,不准你再接近我母親一步,否則我一定打死你!」說罷,他轉身就離開了,信陽公主無奈只好對慕容琛說道,「老三,你幫姑母看看慕言,我去看看阿鑠。」說罷就斂衣去找江珉鑠了。
慕容琛回身將蘇侯從地上扶了起來,此時的蘇侯十分狼狽,好看的臉龐掛了彩,髮髻也有些散亂,而他新制的衣衫也已經沾滿了塵土。
「侯爺,再往那邊走幾步路就是無鸞公子的房間,侯爺不如先去那裡稍事休息吧。」慕容琛的話客氣而有禮,「無鸞兄那裡應該有藥膏,只是這衣裳恐怕就沒辦法了。」
「無礙。如果不是為了我蘇家的名聲,我還真想就這個德行去見陛下呢,也讓他看看他這個好外甥做的事情。」蘇侯彈了彈身上的土,跟著慕容琛往無鸞的房間走去。
路過念竹園的時候,蘇侯突然說道,「上京城一直在傳言秦府大娘的事情,可我卻從來沒見過她,不如趁此機會見上一見吧。」
慕容琛無奈,只好上前叫門,今枝迎出來的時候愣了一下,旋即就閃身請他們二位進去。此時秦般毓心情不好,一個人坐在裡間一言不發,今枝倒巴不得來個人跟她們娘子說幾句話。
秦般毓在裡間聽見人聲,只好起身往外走去,見到慕容琛和蘇侯的時候,她臉上依舊是笑意盈盈。只是這番笑容在慕容琛看來,卻有幾分勉強的味道。
「大娘,你可否讓你的丫頭幫小侯爺收拾一下,剛才阿鑠把人家給打了。」慕容琛有些為難的開了口。
秦般毓微微頷首,「今枝,帶侯爺去偏房吧。侯爺也請恕我不敬了。」
蘇侯頗為欣賞的看了秦般毓一眼,之後就跟著今枝下去了。等到蘇侯出去了,慕容琛方才為難的對秦般毓道,「不知道阿鑠發什麼瘋,好端端的把蘇侯給打了!上次他就已經跟蘇侯鬧過事了,阿爺未曾理會,這次可就說不過去了。」
「他是陛下最心愛的外甥,陛下能為他委屈一次蘇侯,就能委屈第二次。否則又怎麼會讓他養成這樣的性子。阿琛,以後別再跟我提他了,好不好?」秦般毓臉上已有些悲傷之意,「我竟不知原來他一直把我當成了別人。」在別人眼裡自己和阿奴是兩個人,可只有自己知道,江珉鑠他一直面對的都只有一個人,都只有一個自己而已!
慕容琛見她傷心,連忙開口勸道,「你別傷心,阿鑠不珍惜你是他沒福氣,你總會遇到一個人真正懂你,疼你。」
「但願…」沒來由的,秦般毓竟在慕容琛面前落了淚,「我以為他對我是真心,就算他不告而別,就算他對我時冷時熱,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
「阿毓……」慕容琛走上前來,試探性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為秦般毓拭去了眼淚,「咱們兩個其實都一樣,都想要一個人的肯定可怎麼也得不到。我想要阿爺的目光哪怕往我身上投靠一點也好,你想要阿鑠給你的一個承諾。可是他們那麼狠心,連這麼一點都不肯給我們。可那又怎樣,我們終究是要好好地活下去,對不對?」
秦般毓心情稍解,「上次是我開解你,這次又換做你來開解我,咱們兩個也真是同病相憐。」
「好了,別再難受了,一會兒蘇侯過來,別讓她看見你這個樣子。」慕容琛低聲道。秦般毓點點頭,努力平復下自己的情緒。
過不多時,蘇侯打理利索回來了。雖然身上衣服無法更換,但總比剛才狼狽的樣子好上幾分,只是臉上還留有幾分腫脹。秦般毓房裡也備著消腫的藥丸,也拿出來給他敷上了。
「這江珉鑠真可恨,真是下了狠手呀!」在給蘇侯上藥的時候,他連連吸著冷氣,嘴上卻仍舊不饒人,「只可惜陛下向著他,否則我一定要狠狠告上他一狀!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只當我們蘇家就是這麼好欺負的。」
「侯爺莫要生氣了,其實也是阿鑠不懂事,侯爺畢竟也是為了排解姑母的寂寞才會進獻那些戲子的。阿鑠整日裡不在府上,姑母一個人也是孤苦。」慕容琛開口勸道,他微微抬首向秦般毓那邊看去,不經意的使了個眼色。
秦般毓竟也明白了慕容琛的意思,輕聲道,「上次公主還跟我說,阿鑠經常不在家,她一個人在公主府實在寂寞,只有瑞午能陪著公主,只可惜阿鑠還不喜歡人家。」
蘇侯本也是聰明的人,聽到他們兩人說了這話,言下之意就是讓自己在信陽公主身上下手了,不過這兩人一唱一和的倒有意思,他只作不覺,幾個人說了幾句話就把話頭才岔過去了。
之後秦般毓在房內稍作休息,而慕容琛則陪著蘇侯出去了。一出念竹園,蘇侯就找了由頭去了旁的地方,而慕容琛剛一走就碰見了信陽公主。
信陽公主依舊是面容高傲,但是話裡話外卻有些擔心,「老三,蘇侯怎麼樣了?」
「已經收拾妥當了,就是臉上掛了彩
彩,有點腫。姑母,阿鑠今日是怎麼了?上次他就上門把蘇侯給打了,這次又是這樣。」
「還不是因為他聽見慕言說要再給我送幾個人過來。我真也是拿他沒辦法了,他畢竟是我兒子,我也不怕蘇侯去皇兄面前告狀,就算去告了,我自然有話說。倒是你老三,跟這秦府的大娘還挺熟的嘛。」
「不過是一普通朋友罷了。對了,姑母,上次在侯府碰見瑞午阿叔,他說想吃城外一家點心鋪的東西,我這兩天去外面給他尋覓來了,一會兒您幫我帶回去給阿叔吧。」比起江珉鑠的不情不願,慕容琛這個阿叔叫的十分順耳,讓信陽公主不由喜上眉梢。
「老三,姑母沒白疼你!」
之後秦素芷便正式成了太子的良娣,而且出乎旁人意料的是,太子對她十分寵愛,雖然她才十三歲還不能正式侍寢,但是太子卻是時常會去她的房間,慕容逍賜下來的東西也統統進了她的房間,就連一直和太子琴瑟相諧的太子妃都被冷落了。一時間人們都對這位秦良娣側目紛紛。
楚娘子對於女兒的受寵自然是非常驕傲,但是秦素芷名義上的母親是林婉,加之秦淵的刻意,府上的人壓根就沒當她是秦良娣的母親,奉承的話反而都說給了林婉。
加上信陽公主心裡到底對秦般毓有所愧疚,時常上門做客,對楚娘子也頗多壓制,讓她過得苦悶無比。最要命的是,林婉竟然懷孕了。
原本林婉對生育之事已經不抱太大指望,對於家裡人送來的坐胎藥也是有一碗沒一碗的喝著,誰知竟然真的有了身孕。這下子可非同小可,畢竟她肚子裡的才是正兒八經的嫡子,而秦般毓她們的嫡出身份卻是後來才有的。而對於秦岱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秦岳已經比他多了名分上的高度,這下子來了個正經嫡子,以後這府裡更是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林婉對這一胎的重視非比尋常,有孕的消息一傳出來,她年過六十的繼母立即搬到了秦府,言稱自己的女兒是初次有孕,實在需要自己的照顧,秦淵無法也只能同意了。不僅如此,秦府還特意列了小廚房專門扶著林婉素日的飲食。
還未等秦般毓有所準備,意料之中的疏離就已經來了。先是秦般毓送過去的小兒衣裳被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言稱夫人給孩子預備了不少,就不勞秦般毓費心了。之後便是林婉將府上所有事情都給推了,安心養胎。
甚至秦般毓前去請安的時候,林婉都是避開不見,反而是下一刻就將秦素若迎了進去,這其中的防備意味昭然若揭。如此明顯的態度讓秦淵都有所察覺,他到底是不高興的,特意擺了一桌菜,將府上所有人都請到了正房,說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個飯。
林婉雖然不情不願,卻也只好出席,就連這麼一頓飯也是旁人也嘗了之後她再動筷子。一頓飯下來讓秦淵臉色都沉了三分。他知道林家人想用這個孩子徹底鞏固和秦家的聯姻,也能理解他們的重視,可是卻從來沒想到已經戒備到這個地步。
「夫人,你既然身子不適,府上的事情也處理不過來,不如就全部交給大娘來做吧。」用膳之後,秦淵輕描淡寫的對林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