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9.第39章 要死要活？ 文 / 君子無醉

    說起來，可能很多人都聽說過關於黃大仙上身的事情，只是覺得這個事情非常神奇，非常詭秘，但是親眼見過，真正知道黃大仙上身的人是什麼樣子的人，卻是很少。

    我算是比較幸運，當年爺爺給人家「看事兒」的時候，我正好跟在後面，親眼見識了當時的情況，說起來，那場景真的是讓人有些過目難忘。

    這裡所謂的看事兒，其實是農村當地的一種說法，意思就是家裡可能不太平，最近一直出事兒，這個時候，就要找個「懂行」的人來給看事兒，所謂的懂行，其實就是指熟悉風水和陰陽知識的人，一般來說，都是算命先生，或者是陰陽先生。而爺爺平時表面上的身份，正好是一個算命先生，所以，一般來說，在咱們村子裡，如果有誰家裡出了比較奇怪的事情，大多都會找他去給看事兒。

    當時就是那老太太瘋癲起來，被黃大仙上身了，於是就找爺爺去給看看。

    不過，讓人感到奇怪的是，當時爺爺去了之後，發現老太太正坐在那家人的堂屋裡，靜靜地看著外頭，看那模樣，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那這家人怎麼說老太太瘋了呢？

    當時見到這個狀況，爺爺就問老太太的兒子，問他這是怎麼回事，結果那小伙子和她的媳婦，就有些尷尬地對爺爺道：「您進去一下就知道了，我們現在都不敢進屋，更不敢沾邊兒。」

    這話讓爺爺有些好奇，隨即爺爺就端著個旱煙袋，一邊往裡走，一邊跟那老太太打招呼道：「嘿，老妹子，您最近身上可好啊？」

    「呀呀呀——」

    但是，爺爺的話音落下，剛半隻腳踏進屋子裡的時候，卻不想那老太太突然就尖著嗓子發出了一陣怪叫。

    當時我年紀小，正好趴在門框上往裡看，結果就見到那老太太一邊叫著，一邊就盤腿坐到那凳子上，兩眼瞪得發亮，指著爺爺就罵道：「你們家馬上就要牆倒屋塌死光光了，你知道麼？你們這些人做事情不憑良心，死後要下十八層地獄的。我好好的房子你給我扒了，這下好了，我一家老小挨餓受凍，夏天淋雨，冬天淋雪，你讓我們怎麼辦？我咒死你們這全家人！」

    老太太的狀態讓爺爺也是一怔，隨即皺起了眉頭，換上和顏悅色的神情，繼續對那老太太道：「哎呀呀，原來是黃先生啊，我還以為是誰呢，這樣哈，您別著急，有什麼事情啊，咱慢慢說。您說您的房子被扒了，是被誰扒的，又是在什麼地兒？您看這樣行不行？你說出來，我們給您再換個更好的地方，成不？」

    結果呢，爺爺這話說完之後，不成想那老太太竟然是咧嘴咬牙發出了一聲怪笑，爾後指著爺爺道：「我別的地方不要，就要住在你祖宗的墳堆裡，你給不給？我要你逢年過節就給我送錢，給我燒紙，給我磕頭，幫我當祖宗供著，要是這樣的話，我就答應你！」

    這話可把爺爺惹生氣了，這東西明擺著不是善茬，不想和解嘛。

    這麼一來，爺爺臉色一冷，瞪著那老太太道：「黃先生，我是來看事兒的，本著的原則就是消災解厄，您這麼說話，可就說不過去了。」

    「哼，我就要賴在你家裡，你們有本事趕我走啊，沒本事別在那兒說話，我就要當那臭小子的祖宗！」老太太說話間，滿臉凶狠地瞪著爺爺，隨即竟是跪在凳子上，兩手撐著凳子邊，對爺爺惡聲道：「老東西，不想死的話，就趕緊滾，不然我連你一起也弄死！」

    「好大的膽子！」聽到這話，爺爺不由冷喝一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識抬舉，我看你才是找死！」

    「好個老東西，你還敢跟我發毛，我咬死你！」那老太太說話間，四肢用力一撐，足足六十多歲年紀的人，竟是非常輕捷地從那凳子上飛了起來，張牙舞爪地就往爺爺身上撲。

    當時我和那老太太的兒子、兒媳婦，一起在門外看著這個狀況，都是驚得目瞪口呆，同時心裡更是充滿了擔憂，擔心那老太太的動作太大，把她那老胳膊老腿兒給玩兒壞嘍。

    只是，讓我們沒想到的是，面對老太太的凶狠，爺爺竟然也是當仁不讓，針鋒相對，見到老太太飛撲過來，老人家首先就是把手裡滾燙的煙斗往前一戳，直接就戳在了那老太太的脖子上，立時疼得那老太太一個哆嗦，下意識地就往後退去。

    「哎呀呀，劉叔，您怎麼還出手了？這是俺媽，您打壞了怎麼辦？」

    見到這個狀況，小伙子立時滿心愕然地衝進房子裡去，結果卻不想，他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呢，那老太太調轉方向就向他撲去，揮手就在他臉上抓了一道：「我打死你這個沒良心的狗雜種！」

    被這麼一抓，小伙子方才反應過來，但是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能看著老太太發怔，然後老太太桀桀怪笑之後，上去對著小伙子的胳膊就咬下去，疼得那小伙子直接跪在地上了，一直磕頭哭著哀求道：「媽呀，我是您親兒子的，您這到底是要怎麼樣的？我求求您正常點行不行？咱們這一大家子，過得好好的，這到底是怎麼了這是？」

    到了這個時候，旁邊一直站著的爺爺方才對小伙子道：「徐三子，你要真想你娘好過來，就聽我的話，你給我把老人家抓穩當嘍，最好給綁起來！」

    聽到爺爺的話，小伙子猶豫了一下，隨時有些不忍心，但是還是把老人家的手抓住，試圖把她控制住。

    老人家的力氣能有多大？自然是掙扎不過，但是小伙子卻也不敢太用力，怕把他媽媽給弄傷了，所以好半天竟是沒抓住老太太，而那老太太又撓又抓，真真是凶狠異常。

    後來幸好

    小伙子的媳婦凶悍，進來把老太太一把抱住，勒住了兩隻胳膊，然後小伙子和媳婦兒一塊兒努力，這才最終把老太太搬到床上，一人一邊摁住兩手，方才算是把老太太給徹底治住了。

    然後，到了這個時候，爺爺方才滿意地點點頭，磕了磕煙斗，上前看著老太太問道：「你是要死，還是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