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第20章 護士跳樓 文 / 君子無醉

    人活著就是一種修行，所以人分三六九等。

    玄門中人也分等級，細分起來也有九等，每個等級分上中下三品。

    最基礎的等級名為五常：常人常事常力常運常壽，也就是普通人。

    稍微有點道行的，名曰「知陰」，這是玄門中人最基礎的等級，可以分辨陰陽，可以模糊感知陰邪之氣，自身陽氣與一般人相同，除了會一些玄門陣法、手法、口訣之外，並無特殊之處。

    此後，隨著修行提升，便是「明陽」境界，此境界不但可以分辨陰陽，可以感知陰邪之氣，而且自身陽氣充沛，可以抵擋一些弱勢陰氣的侵害。

    再之後為「丹陽」境界，陽氣凝聚成丹，抵禦陰氣的能力提升，感知力、行動力都有提升。

    之後為「烈陽」，陽氣成丹，可以外放攻擊陰邪。

    然後則是來到一個關鍵的等級，名曰「焚身」。

    「焚身」境界的人，陽氣充盈全身，自然驅逐陰邪。

    這是一個門檻等級，在這個等級之前的人，因為對陽氣的一味追求，會導致陰陽失衡，最終陽氣過旺，或是瘋癲，或是自燃，遭遇劫難一般的考驗，必須要依靠陰氣充盈之物調諧才能保住性命。正所謂「慾火焚身」，便中此中得來。玄門中人，能夠達到焚身境界的人很多，但是能夠超越這個境界的人，少之又少。古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個門檻上走火入魔，最終淪為邪佞，枉死慘生。

    能夠超越焚身境界的人，便可進入「通玄」境界。

    所謂「通玄」，便是陰陽和合，龍虎平衡。達到這個等級，可以「曉陰陽、知生死」，可以凝聚天地靈氣，延長壽命。

    聽爺爺說，咱們宗門的祖師爺，似乎就是達到了這個境界。只是，似乎咱們宗門的祖師爺，並非是一名獵靈師，那麼我們的宗門到底從何而來？爺爺沒有詳細解釋，我也無從得知。

    修行無止境，達到通玄境界，並非是終極，此後還有鏡玄，此境界天人合一，可以「掌生死、斷輪迴」，看鏡不是鏡，而是另外一個世界。古來罕有人達到過這個等級。

    鏡玄之後為靈玄，此境界可以「點青燈，窺天機」，可規避劫難，凝聚靈氣成不化金身，達到長生的境界。達到這個境界，那就是成仙了，古來似乎沒人真正達到過這個境界。

    靈玄之後，自然還有境界，但是已經無需細分了，因為沒有意義，無非是玄門之人所嚮往的美好幻想而已，真正能夠達到那個境界的人，已經不再是人。

    「爺爺您現在達到什麼境界了？」躺在病房裡，並沒有太多的事情做，就和爺爺閒聊師門的一些事情。

    聽到我的話，爺爺呵呵一笑，瞇眼看著我問道：「你覺得我達到了什麼等級？」

    這可是有點為難我了，畢竟修行一途，玄之又玄，我到現在為止，估計還沒有超脫五常的境界，也沒有慧眼，所以其實我很難猜到爺爺的境界。

    「這個我猜不出，我估計您老人家怎麼說也得通玄境界吧，」我故意往高裡說，表面是奉承，實際上是諷刺。

    爺爺自然聽出來我的畫外音，但是卻沒生氣，畢竟我們經常這些互相鬥氣習慣了。

    「你小子就是不踏實，這麼和你說吧，修行如逆水行舟，從來就不是什麼易事，最重要的是要持之以恆，這一點你要記住了。」老人家說著話，突然瞥眼看著我，問道：「之前那個和你一起遇到車禍的女娃子，我瞅著不錯，你是不是和她在搞對像？」

    沒想到老人家突然問起這個，我不自覺有些害羞，何況，這個時候正好有個穿著一身白衣的小護士走了進來，靠在牆邊看著我，我就更不好意思說了，當下只好支吾道：「您想到哪兒去了？那只是我的同學而已，我們才剛認識兩天，怎麼搞對像？」

    「剛認識兩天你就帶她去家裡玩，這顯然非同一般，你老實和我說，是不是喜歡她？」爺爺很認真地問道。

    「喜歡也很正常啊，我可是正常人，」我有點被問急了，不覺是嘟囔道。

    「這就對了，我實話和你說了吧，那女娃子的面相我看過了，青眉秀目，沉靜氣，性格雖是孤僻，但也有些旺夫相，如果你喜歡的話，倒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爺爺微笑道。

    「您老這就一廂情願了吧？你以為我是皇帝選妃，看上哪個就要哪個？我喜歡人家，人家可不一定喜歡我。」我無奈地說道。

    「這個也好辦，你改天把她八字要來，我給你算算你們有沒有這份緣，」老人家說道。

    「有緣無分也沒用，」我撇嘴。

    「那不更好，反正你現在也不適合破體，須知，保持元陽之身，是玄門中人，第一個重要的事情。我想和你說的就是，搞對象可以，但是卻不能有進一步的行動，否則對你不利。」老人家看著我說道。

    聽到這話，我的臉都紅了，心說這老頭子是越來越沒分寸了，怎麼當著人家小護士的面說這些話，這讓我的臉往哪兒擱？

    當下我不耐煩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這你都說過不知道多少次了，我早就記住了。那啥，這個鹽水快掛完了，護士要換鹽水了，您老先別說話了，坐一邊歇一會吧。」

    爺爺微微一笑道：「行，你知道就好，那我去給你叫護士來換鹽水。」

    老人家說話間，站起來往外走。

    見到他的舉動，我不覺是有些好奇，連忙叫住他道：「這不有一個護士在房

    間裡嗎？您老還去叫什麼？」

    我說話間，望向靠在牆邊站著的那個小護士叫了一聲道：「你好，幫我換一下鹽水可以嗎？」

    聽到我的話，那護士緩緩扭頭，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也和她對視了一下，卻才發現她兩隻眼睛居然空洞洞的，儼然兩個黑窟窿，然後她突然對我笑了一下，突然向窗戶奔了過去，一縱身從窗戶跳下去了。

    整個過程不足五秒鐘，事情實在發生的太快，我完全沒能反應過來，待到明白過來之後，不自覺是一聲驚叫，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掙扎著就要往窗邊靠，同時嘴裡大喊道：「她跳樓了，她跳樓了，快報警，快叫人啊！」

    就在我要下床的時候，突然一隻大手猛然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按了回去，抬頭看時，才發現是滿臉驚愕的爺爺。

    「你這娃是不是腦子撞壞了，產生幻覺了？這房間裡哪有什麼人？」爺爺緊皺著眉頭，看著我問道。

    見到這個狀況，我也不覺是冷靜了下來，重新在床上躺好，一邊忍受著頭頂傷口傳來的劇痛，一邊皺眉沉思了起來。

    莫非我真的腦子撞壞了，產生幻覺了？可是，方纔我明明看得很真切啊，那個護士的確跳樓了呀。

    當時我扭頭往窗戶看過去，立時心裡一沉，因為我發現那窗戶到現在為止，都還是緊緊關閉著的，也就是說，壓根就沒有什麼護士跳樓，不然的話，關著窗戶，她從哪裡跳出去？

    這麼說來，真是我看錯了？

    當下我和爺爺把剛才的情況說了。

    爺爺聽了我的話，微微皺眉道：「醫院裡死人多，不乾淨的東西也多，沒準你沒看錯。可是，你怎麼突然看到了這個東西？」

    「我也不知道，就是無意間看到的，我記得出車禍之前，我也看到過一個穿著紅衣的小女孩身影，但是當時只是一瞥就不見了，可是這次卻看了全程，從她在那兒站著，直到跳樓，我都看到了。」我滿心疑惑地說道。

    「這麼看來，只有一個解釋了，」聽到我的話，爺爺看了看我道：「估計是你的腦子實在被撞得太重了，把天目給撞開了。」

    「什麼意思？天目還能撞開？」我滿心好奇地問道：「那我豈不是因禍得福了？」

    「這個是福是禍還不好說，」聽到我的話，爺爺緊皺著眉頭道：「若是你剛才看到的情況是真的，按理你應該一直可以看到那個護士從牆邊跑過去跳樓才對，但是你只看到了一次，這說明你天目雖然撞開了，但是並沒有全開，也就是說，你的天目還不穩定。」

    「這事還能一直看到？她就不停跑過去跳樓？」我大張著眼睛，看著爺爺問道，感覺有點不敢置信。

    「這當然是一直看到了，你要知道，你所看到的，並不是鬼魂，也不是精怪，而是那護士在跳樓之前，在這房間裡留下的一抹怨念。這怨念就是跳樓，意志非常堅定地衝向窗戶，結束自己的生命，對世間再無留戀。」爺爺說著話，看著我道：「所以，如果你真能看到的話，應該會發現她一直在從牆壁那邊跑向窗戶跳下去。」

    這事還真是奇了，我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當下不覺對爺爺道：「那我這天目還是不開為好，不然這事上那麼多枉死的人，那我以後豈不是經常可以看到不停有人跳樓自殺麼？」

    「這個要看你自己的機緣了，開與不開，也不是你自己能做主的。不過目前來看，你這天目開得並不徹底，時靈時不靈，那就這麼放著吧，順其自然好了。」爺爺對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