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帝玄消失 文 / 流年憶月
「哇唔!」孜孜大叫一聲,手裡神木勺見風便漲,將被震上天頂的東西勺入,再奮力丟擲出去。
喀拉,被摔落地的東西發出巨響,但他們仍不遺餘力地奔回來,兇猛地伸出雙爪,勾向孟雲訣。
又是殭屍靈!這批殭屍靈如被神力灌注,動作十分敏捷,攻擊力極強,雙爪上灌滿強力,還未接近孟雲訣,就有罡風呼嘯而來,殺氣騰騰割破空氣。
孟雲訣槍花一抖,靈力灌注神槍之上,接連將數位殭屍靈的飼源貫穿,連帶身體釘在了牆上,孜孜大聲一喚,神木勺著力一挖,生生將那些殭屍靈的腦袋挖斷,膿血四濺。
眼看殭屍靈數量減少,本以為勝利在望,熟料這時莊外響起一陣陣的笛音,如同鈍鋸割在朽木之上,難聽至極。
孟雲訣後脊一陣膽寒,只見堅硬的地面竟如化沼澤,咕嚕咕嚕地冒出水泡,有無數的殭屍靈從地底伸出魔爪,往他腳上抓來。
孟雲訣氣運山河再出,震出浩大聲波,但那些殭屍靈僅是停頓了一瞬,又繼續往他身上抓來,他出槍削斷他們的手,怎料那些斷手竟又生長成完整的殭屍靈。
「哇唔!」孜孜一勺轟來,將那些殭屍靈打散,孟雲訣再以聚風術纏繞身側,保護自己。但是地底的殭屍靈只是往外伸手,並不出來,這樣他無法找到他們的飼源。
孟雲訣冷汗直流,眼看將要被殭屍靈抓住的一刻,他心頭一跳,一句熟悉的話躍於心上。
——「將每一條生路,都視為死路看待。」
人之將死,看到的是什麼?是恐懼,是黑暗!
而唯有光,方能驅逐黑暗!
「喝!」孟雲訣氣貫雲霄,震懾四方,全身靈力瞬間暴漲,從懷中抽出數道從死靈界中得到的符菉,打向四面的牆上,同時抱著孜孜跳上房頂的樑柱,施以以弱制強!
霎那,符菉上符印解開,放射出強烈的光線,將整間義莊完全照亮,霞光萬丈,如烈陽當頭照耀。
殭屍靈畏光,伸出的手盡皆縮回了地底。
孟雲訣終於得以喘了口氣,他透過房子的縫隙朝外看去,只見莊外站立著數位黑衣人,手持一把魔笛,看來便是他們操縱殭屍靈。
他呼吸一沉,從孜孜處拿出了卯日弓,從屋頂翻越出去,放眼一望,只見來人共有五人,其中義莊四面各站一人,而另一人隱藏在正門外的樹叢之內。
他對著後門的那黑衣人,拉開卯日弓,一枝靈箭自然生成,卯足全力一射,一箭穿過那人的心臟,不留一點痕跡。
最後四位由於方位問題,他必須同時解決。他灌注靈力於雙目之上,掏出了三張符菉,炸向地面,頃刻白煙四起,雙目難見一物。他三箭連發射死了三位,最後縱身一跳,玄骨追魂槍凌厲一出,快槍射向藏在樹叢內的黑衣人。
熟料,那黑衣人似乎察覺到死亡將盡,一邊後退一邊吹奏出一曲鬼魅幽歌。此曲有如千萬亡魂從地底而出,從四面八方圍堵而至。
魔音入耳,心神亂顫,孟雲訣彷彿看到了人間煉獄,亡魂桀桀怪笑著將他包圍,伸出魔爪撕扯著他的四肢。
「吼!吼!」
霎那,孟雲訣渾身大顫,體內湧現出不屬於他的靈力,在他四肢八脈橫衝直撞。竟是沉睡已久的噬魂冥獸被魔音催醒,正在洶湧澎湃地衝擊他的身體,試圖重獲身體掌控權。
感覺全身像要被撕碎了一般,靈魂幾乎要脫離痛苦的身體而去,孟雲訣咬緊牙關,以意念強撐,腳下步履不停,借由高樹枝幹踏腳,迅速衝了出去,迅猛一槍,快速結果了那黑衣人的性命。
看到那人後頸上的血窟窿,體內的噬魂冥獸愈發瘋狂,幾乎要將孟雲訣的身體撞碎,他冷汗淋漓,正準備壓制噬魂冥獸時,忽聞義莊內炸出轟隆巨響。
來不及細想,他使出迷蹤步出沖了回去,玄骨追魂槍脫手射出,莊門頓時如同一張薄紙般,被擊得粉碎,同時神槍呼嘯,深插入地,聲波將圍到帝玄身邊的殭屍靈打個粉碎。
孟雲訣滾入莊內,單膝跪地,開弓上箭,數箭齊發,將從地底出現的殭屍靈連同飼源釘入牆上,孜孜配合地勺起神木勺,斷了那些殭屍靈的頭顱。
孟雲訣踩著地上的頭顱跳入莊內中心,單腳一旋,將從頭頂撲來的殭屍靈射向頂梁,放下腳時,氣運山河,平地生出滔天氣浪將眾殭屍靈震上房頂,萬箭齊發,射穿它們的飼源,玄骨追魂槍受控再從地底拔出,掃蕩四方,削斷它們的頭顱。
孟雲訣適時開出靈界,擋住那些嘩啦啦下墜的屍首,防止膿血噴灑在自己身上。
惡戰結束了……
但是,鮮血與屍臭卻激起了噬魂冥獸的鬥志!孟雲訣的意念頃刻被噬魂冥獸的欲.念貫穿,滿腦子都響徹著吼叫聲,負面的情緒如黑氣湧上他的眼底,幾乎將他意念壓制。
意念無法集中,導致靈界開始崩潰,而靈界上頭卻還有不少的毒血,一旦沾到他的身上,將有可能帶來巨大的創傷!
「給、我、滾!」孟雲訣雙瞳一睜,意念強生,元力洶湧澎湃地湧出靈力,如同兇猛海嘯將噬魂冥獸的意念席捲,而後他與噬魂冥獸通心,以勝利者的姿態輕蔑地嘲笑:「困獸之鬥!就憑你這點能耐還想壓制我,簡直妄想!但不打緊,你每被反壓制一次,必將損耗大量靈力,屆時你將會徹底地喪失靈力,淪為我的手下敗將!」
頓時,獸吼聲止,最後噬魂冥獸在一聲暴吼後,徹底銷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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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孟雲訣面色一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要想在氣勢上徹底蓋過噬魂冥獸,必然要從他最自傲的靈力下手,徹底地打碎他的自信心。
他看了眼帝玄,用腐蝕液將那些腐屍處理乾淨,走回去時,帝玄也恰好結束了他的修補。
「凡人,幹得不錯。」帝玄的聲音很虛弱,孟雲訣一徑望向他的臉龐,慘白無色,冷汗密佈,看來修補這片領域耗費了他不少的靈力。
「你還好麼?」孟雲訣抱起孜孜,帶著他往莊外走。
帝玄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話,走出義莊後,他倏然抬首望天,站著不動了。
孟雲訣回頭一望,帝玄的身體竟又變作了透明狀!
「帝玄?」
「搜搜他們身上有什麼東西,交給吾。」帝玄沒有解釋,他即便虛弱,下命令時也是鏗鏘有力。
在這種情況下,孟雲訣也沒有計較他的命令,埋頭在那些人的屍首上搜查起來,孜孜也一併加入尋找。
那些人身上並沒有太多的東西,只有魔笛、符印,還有幾張符菉。
孟雲訣將其一併往帝玄的手送去,但他的手卻穿過了帝玄的手。
帝玄的身體愈發透明了,他看著拿不到手的東西,哂笑道:「你拿去給太昊。」
孟雲訣沒有多說,丟給孜孜,收入儲物袋內。
「走。」帝玄負手下令,先一步往前走去。
「好。」孟雲訣難得地應了一聲,跟著他的身側不緊不慢地隨他前去。
「自創界以來,為免生界與死界之人互通,造成八界混亂,在生界與死界之間設有一片領域,名為『空無域』。若要從死界到往生界,或是生界到往死界者,均需穿過此域,而此域中靈力會被完全剝奪,任何靈術和靈器法寶均不能使用,甚至也無法向外求救,且穿過此域者,會受到域中的靈漿攻擊,因而必得在一分內通過,不然必灰飛煙滅,無法轉世超生。」
孟雲訣一頓,看著甚少會解釋什麼的帝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隱隱有幾分擔憂萌生心頭。
帝玄沒有看孟雲訣,一面走一面繼續道:「也是由於此域的獨特性,若不特意觀察,誰也不會發現此域中被動的手腳。而魔界便是在千百年間,靠此域的特性,瞞天過海,打通了通向人界之路。」
孟雲訣呼吸一滯,追問道:「莫非方才義莊內的漩渦,便是被打通的道路?」
帝玄頷首:「這是最後一處,經吾彌補,再無人可在生死界中往來。」
「所以你這段時日,是去處理這些被打通的道路?」孟雲訣眼底盛滿了複雜,帝玄如此疲憊,想必修補道路耗費了他很大的靈力。
帝玄闔上雙目,並不回答。
「你方才說,若要從生界到往死界,均需穿過空無域,但是上次我從死靈界到人界,並未見到那空無域。」
「世上僅有一人能互通生死界,且他尚可帶數人穿界。」
「太昊真人。」孟雲訣給出了解答,「但我不明白,為何他除外?」
「呵……」帝玄哂笑,看著孟雲訣,目光深幽,其中深意難以捕捉,「他有天的恩賜。」
孟雲訣沒有追問,有些問題不是他該知道的:「這麼說,我是回不去死靈界了。」
「你想回去?」帝玄眉尾稍稍一挑,饒有興味。
「那裡有我的朋友。」
「你當然可以回去,只要你……吾……」帝玄眉頭一緊,身體晃了一晃,話也續不上了。
「你還好麼?」孟雲訣下意識地去扶帝玄,但他的手再次穿過了帝玄臂膀,看著空蕩蕩的手心,他一陣寒涼,心底似被撥了一根弦,亂顫起來。
帝玄抬手一揮,表示無需攙扶,明月撥雲而出,籠罩在他透明的身軀上,彷彿為他穿上了一件仙衣,彷彿即將羽化登仙而去,他眼眸漸深,笑容淺淡:「凡人,走。」
他伸手在空際一劃,自兩人腳下生出了靈光法陣,光芒萬丈,睜開眼時,他們已經回到了玨劍門口。
帝玄開出了靈界,一步一步地往門口走去。
憑帝玄的能力,直接回到孤浩山並非難事,為何帝玄偏偏送他們到了玨劍門口,莫非帝玄靈力不足?
「我能幫你什麼?」孟雲訣聲音一沉,嗓音裡溢出些許柔和。
帝玄轉頭望他,估摸是因為疲憊的緣故,這一眼少了幾分高傲睥睨的味道,多添了幾分溫柔:「無人能幫吾。」
帝玄繼續往前走,走過足足一盞茶後,孟雲訣就明白了,帝玄這是帶著他熟悉玨劍門的路。
孟雲訣再次向系統購買了一張玨劍門的地圖,邊隨著他們的走動,他邊在地圖上做標記。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一處房屋,很久未曾聽到的熟悉女聲隨之灌入了耳中。
「我不吃!」
匡啷,瓷器打碎的聲音傳來,孟雲訣與帝玄對視一眼,走到了聲音來處——一間廂房。
廂房裡的動靜孟雲訣看不到,但從雙方的話語中還是能聽出個大概。
原來是有人送飯給琳琅,琳琅不願吃。
看來當日聽到的琳琅等人被關禁閉之事,確有其事。
「我要見師叔!連我爹都不管關我,他憑什麼關我!」
「師姐,這……掌門說需要您面壁思過三月,至試靈大會時方能出來,這還有一個月,您便忍忍吧……」
「你們給我滾,我要見太昊,我要見太昊!」
吵吵嚷嚷間,兩位看似琳琅師妹的人就被推了出來,孟雲訣正好奇為何琳琅自己不出來時,就見琳琅的手在越過房門的一刻,被什麼東西彈了回去,隨之房門上出現了一個浮動的屏障,上面印出一個篆體的「禁」字,但很快這屏障就消失了。
孟雲訣對於琳琅的下場,冷眼旁觀,琳琅等人打量摘取弒陽草,又驚動了再生神樹,導致數位弟子死亡,太昊真人僅是罰他們面壁思過已經是輕的了。
孟雲訣沒心思管琳琅的事情,看其得到應有的教訓就離開了,繼續往別的地方探索而去。
殊不知,在其走後不久,暗夜低沉,月掩雲層,當黑暗籠罩這屋子的時候,心懷不軌之人便來了。
一縷黑氣悄無聲息地順著窗口進入琳琅的屋內,落地時化成一隻黑色蜥蜴,繼而變作人形。
此時琳琅猶在發火,將桌上的器具砸了個稀巴爛,還在其碎片上狠狠地踩上幾腳。突見視線裡闖入一隻鞋尖,她兀然一抬眼,就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爹?」琳琅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心頭一喜,衝上去抱住了來人,喜極而泣,「爹,真的是你!你終於來看女兒,女兒這段日子好苦啊!」
太清真人身子一怔,眼底湧現出了厭惡的情緒,但雙手卻違背意志地拍到了琳琅的背上,低聲安慰:「不怕,爹此次來,便是來幫你報仇的。」
「爹,當真?!」琳琅兀然一抬頭,看到太清真人的眼瞳,褐色分明,在月光下頗有幾分凶狠的味道,這感覺令她陌生至極,下意識地鬆開了環著太清真人的手,「爹你……」
「怎麼?」太清真人雙眼微瞇,再睜大眼時,眼底的狠意一掃而盡,反而盈滿了溫和,「你不想爹幫你報仇麼?」
「想,當然想!爹你要如何做!」琳琅激動地道。
太清真人冷笑,單手緩緩抬起,在琳琅面前緊握成拳,目中洩出凌厲殺意:「自然是……殺!」
琳琅心底一寒,倒退了一步,語帶踟躕:「爹,這……女兒只是想,想給一個教訓罷了,畢竟他是掌門啊……」
「你不肯?」太清真人眼底深處的殺機暴漲,聲音變得低沉極了,頗有幾分磨牙的味道。
琳琅卻沒聽出話音裡的殺意,絞著袖子低垂著頭,咬牙道:「女兒不想爹殺人,這弒殺掌門可是大罪,女兒不想……」
「既然如此,爹也不勉強。便聽你的,只給他一個教訓成了。」
「爹,此話當……真……」當琳琅抬起頭時,就被一雙富有魔性的眼吸引住了,那眼球裡騰滿殺機,像蛙一般暴突,褐色的眼瞳由圓形慢慢地豎成一條線。
這不是人類的眼睛。
琳琅感覺到了危險,但是她卻移不開眼了,她聽到耳邊響起沙啞難聽的陌生男音,在對她說:「聽我的,聽我的。」
聽他的……
琳琅喃喃自語著,意識逐漸被剝離,腦海中只迴盪著一句「聽我的。」她的眼瞳慢慢地變成了一條豎線,最後雙眼迷茫,神智游離,徹底淪為那人的操縱物。
「去,將地上的碎片收拾乾淨。」琳琅木然地點點頭,依言照做。碎片鋒利,割破了她的手指,她卻毫無反應,木木地沒有任何表情,將碎片收拾乾淨的時候,手上已有不少的血痕。
看著呈到自己面前的碎片,太清真人猙獰一笑,一掌拍在琳琅頭頂,再用力朝上一拔,竟將琳琅的靈魂生生抽出,隨後他將一粒珠體丟入琳琅口中,帶著琳琅的靈魂化成黑氣而去。
出了被關禁制的房屋,太清真人帶著琳琅到了一處隱蔽之地,將靈魂拍入一副與琳琅一模一樣的軀體內,在其耳邊低語,命令她在此等候。
緊接著,他用了同樣的方法,將被自己迷暈的紀常帶了出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太清真人再給他們下些興奮的合.歡藥,那麼天雷勾動地火,也是水到渠成之事了。
另一面,察覺到禁制有動靜的太昊真人趕到了琳琅屋內,見琳琅完好無恙,詢問了幾句,查探了一番確定是琳琅本人,周圍又沒什麼動靜後,就走了。
卻不知,身體是琳琅的,靈魂卻不是了.
孟雲訣在帝玄的帶領下,走遍了玨劍門派,待將近天明時,帝玄終於在孤浩山下停了腳步。
「凡人,吾賜你一傳送法陣,可讓你來往孤浩山與玨劍門任何一地。」帝玄語落,雙手在孟雲訣胸前劃出一個奇怪的符印,等到孟雲訣反應過來時,他只覺胸口一重,一個古老的法陣就顯露於心,在腦海中反覆繪製。
「帝玄?」帝玄沒有條件地給他這東西,讓孟雲訣有些不安。隨著時間的變化,他發現帝玄的身體非但沒變回實體,還越來越淡,彷彿風一吹,帝玄便會化成泡影徹底消失。
「吾再送你一程。」
傳送法陣開啟,他們回到了寒軒殿內。
天快亮了,些微的晨光灑落房中,金輝鋪滿大地,將冰涼的寒軒殿照出了幾分暖意。帝玄對著孟雲訣一笑,走到了那張寒玉床上,逕自躺了上去,
幽幽然閉上雙目:「凡人,吾歇息了。」
孟雲訣心口一顫,上次帝玄也是累得睡倒,卻倔強地不肯歇息,為何這一次卻……
孟雲訣的不安隨著帝玄的閉眼而愈發強盛,初升紅日的金光灑向了裡屋,從窗戶斜入,籠罩在帝玄身上,帝玄的身體愈來愈透明,愈來愈看不見了……
「帝玄!」當孟雲訣驚愕地抬手抓向帝玄時,帝玄的身體就像土崩瓦解的巨牆,霎那崩碎,化成了靈光,在空中飄飄蕩蕩。
一切來得毫無預兆,孟雲訣看著點點靈光,伸手想將它們挽留,但其卻在他指尖觸上的一刻,化成灰燼,消失在空氣中。
「道路雖補,但已來到人界的魔界人仍在,凡人……」
帝玄最後的尾音也跟著消失了,孟雲訣注視著這一切,胸口像被堵上了一個大石,抑鬱難平。
帝玄,你還會回來麼?
也許,他會說你還欠吾三樣東西、三個約定,吾他日自會歸來拿取。
也許,他也會說凡人,世上無人值得吾歸來。
也許,他已經徹底消失在這個人世間,再也回不來了……
——「我在想你什麼時候才能從我影中離開。」
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