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6章 對話赫敏 文 / 黑色風信子
哈利目送著西弗勒斯帶著孩子們離開了包廂,包廂裡的氣氛就沉默了下來。沒有西弗勒斯和佈雷斯偶爾的調節氣氛,沒有孩子們的淘氣打諢，一切都讓赫敏感到窒息。哈利端著一杯果汁，慢慢地喝著，他本就不想和赫敏這樣一對一面對面。但這是西弗勒斯的希望，希望他能同昔日好友緩和關係。
西弗勒斯希望他有好的心情，他自然能夠理解。西弗勒斯的意思他自然是知道的，在英國，自己無論如何都頂著「救世主」的名聲。即便不想涉足政治，也難免被牽連其中的。畢竟自己只要為誰說一句話就足夠讓巫師們瘋狂支持的，就算魔法部不是赫敏把持也會有其他人來找自己麻煩的。說到底也就是因為是赫敏才沒有人隨便來攻擊他，畢竟沒有一個政客會輕易容忍一個影響力如此之大的人物,更不要說這個人物還沒有多少污點。所以西弗勒斯認為，哈利和赫敏之間的關係不能太差，至少不能讓別人覺出味兒來。但是，當然，對於哈利來說，這得建立在赫敏接受了他和西弗勒斯的關係以及哈利如今的性格的基礎上，否則，就算再如何修好，也是難以維持長久的友好關係的。當然，這方面，如今的哈利還真的不會比赫敏著急。
畢竟哈利並不需要擔心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可以說是戰後斯萊特林的傳奇人物，這一代貴族家主大多出師於他，若他真的出聲，沒有幾個政客敢真正動他。斯萊特林貴族們已經有十二年的蟄伏，足以讓他們得到相當程度的休養。哈利相信貴族們應當對西弗勒斯更加感激，為了他在十二年前的忍耐，沒有求助。
連帶著，他也不太擔心孩子們了。有他和西弗勒斯的聯手保護，要想傷到的確很難。
｛小笨蛋，你又在浪費時間了？｝哈利感受到伴侶在靈魂中的抱怨。
｛我不知道要怎麼說，西弗，你還是快點兒回來吧？｝哈利很無奈地對伴侶傳出自己的不情願，｛我們還要回霍格沃茨，你不是還欠著龐弗雷夫人尋些藥劑麼？｝
｛既然知道我有事，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了，快點說清楚。你應該足夠有腦子，就算要斷絕關係也要說清楚，而不是毫無作為地沉默。｝西弗勒斯在精神裡和哈利交流著，｛我以為你是只標準的格蘭芬多獅子，而不是一條斯萊特林蛇。｝
｛說對了，西弗。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一個事實——我奉行《斯萊特林行為守則》的時間可能要比做格蘭芬多學生的時間要長久得多。｝哈利回敬了伴侶。
｛那真是可怕……｝哈利感受到西弗勒斯的想法不由勾了勾嘴角，他甚至可以想像到西弗勒斯的表情來，｛一隻披著獅子皮的蛇又裹了一層蛇皮？｝
｛好吧。我盡快……｝哈利注意到赫敏的表情因為他的微笑有些不自然，於是從餐桌邊起來，走到包廂中的一扇窗子邊。他推開了緊閉著的窗子，1月的寒冷夜風吹進了房間。
這個動作讓赫敏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她不知道哈利為什麼在長久的沉默之後突然勾起嘴角。儘管這個笑容是哈利在他回來之後，第一個對她單獨綻放的微笑。但是，赫敏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直覺告訴她：哈利的這個笑容，並不是因為她。
「赫敏，我今天邀請你來，是為了感謝你對西弗的關照的。為此，我真的非常感謝。」哈利看著遠處的草坪上有幾個少年正在燈光下無憂無慮地打鬧著。
若人生只如初見……
「其實，我也沒有做什麼，德拉科做的比我多得多了。」赫敏故作輕鬆地微笑著說道，「你也應該好好感謝他的。」
「德拉科？赫敏，這個時候你還不明白嗎？」哈利的聲音帶著一絲探究，「德拉科，他的身份是西弗的教子，從西弗同意了這一關係之後，德拉科就是西弗的家人，馬爾福的家人是馬爾福的珍寶。更不要說，馬爾福是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在這個立場上來說，他也只是在主動力所能及地做一點事，可你不同。赫敏，你既不是西弗的家人，又不是斯萊特林學生，你所做的事，當得起一聲謝。」
「哈利……」赫敏苦笑道，「我難道就不能看在你的關係上為斯內普教授做點什麼麼？」
「就算離開這麼久，我也依舊對當年你與羅恩對我的戀情的強烈反對記憶猶新呢。」哈利雖是背對著赫敏，但是他的手卻在袍子裡摩挲著樺木魔杖的杖柄，這樣才能讓他有足夠的安全感，「從我的角度來說，我更願意相信你會落井下石，我真的很難相信你會是站在我這邊的。」
這樣直白的態度，讓赫敏不知所措。她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自己對此還可以說些什麼。正如哈利所說的，當年，她和羅恩對於哈利的戀情的確是反應過度了。
但是，赫敏當年，包括現在都沒有想過，那個時候，她和羅恩·韋斯萊先生之間的戀情，讓她錯失了好友在他和教授的愛情最開始的欲言又止。如果不是五年級時格蘭芬多對哈利的排斥，如果不是赫敏和羅恩把精力和時間投注到對方身上的話，哈利的隱瞞不會那麼成功。他甚至也不會有機會喜歡上西弗勒斯·斯內普這樣的老男人。
「事實上，我對那個不是很介意，那已經是過去了。」哈利輕聲說道，「而且，從你的角度來說，的確是為我好。畢竟你沒有看到我和西弗相愛的一切，更何況，西弗的年紀和過往也的確讓人擔心。所以，我覺得你不必為此道歉。」
「但是，哈利，你的行為不是那樣說的。」赫敏帶著憂傷說道。
「我的行為？」哈利皺起眉頭，轉過身子，臉色顯得十分冷漠，「我現在的行為讓你看到了什麼？赫敏，恕我直言，這或者就是真實的我了。」
哈利希望赫敏看到的是現在的這個他，這個實力超群、優博學的傑洛米·阿撒普萊特，而不是那個活在十二年前的那個總能憑借運氣和他人的保護而「大難不死」的「救世主」
哈利·波特。
可以說，他是在考驗赫敏，他覺得，如果赫敏看不到這些改變的話，那麼，就算今天和好了，也是沒有多大意義的。十二年歲月所鑄造的是一個全新的自己，他無法在任何人面前回到過去那個單純的少年模樣。
歲月終是最可怕的利器，它能夠讓一份愛情歷久彌新，它也同樣能夠讓一份友情面目全非。區別只在於對方看到了什麼。西弗勒斯看到的始終如一併且樂意看到並包容哈利的改變，這便讓他們的愛情可以獲得更多的果實；赫敏不同，她一直在隱隱期待著哈利重新回到十二年前甚至是十九年前剛剛進入魔法界時的那個狀態，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她所不能夠接受的狀態。而哈利是不可能回到過去的，正如他之前對西弗勒斯的試探一般。這，就是哈利對往昔好友的考驗。如果她真的看到了現在的這個他，並且接受了，那麼長久的友好關係還是可以維持的；如若不然，就讓一切隨風而去吧。
「哈利……」赫敏不知道該怎麼說，於她而言，現在的哈利行為總有點讓她琢磨不透，她所認識的那個哈利明明就不是這個樣子的。
曾經，赫敏的確讓哈利感到最溫暖的朋友，他和她之間，無關風月，卻難以割捨。然而，現在不同了。
十二年鑄就的不只是哈利的改變和閱歷，還有更多的是觀念上和行為模式上天與地的距離，他和她已經很難像過去一樣在同個頻率上想問題了。赫敏沒有看到哈利的量變過程，她所感受到的是他的質變結果。這才是讓赫敏再一次難以接受的地方，正如當年無法接受哈利和西弗勒斯的關係一樣。
一連兩次的質變，讓赫敏對過去她所熟悉的那個哈利更加懷念，於是更加難以接受現在這個哈利了。這便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這無關乎立場，無關乎善惡，只是時間的無情，搓磨著人心，純真不再之後，又有幾人能夠留守著那份純然的信任？成長之後的蛻變讓人心動也讓人心痛。
「好了，關於這個問題到此為止，對於我來說，你不需要道歉。」哈利對此不想多談，對於他來說，赫敏是有過錯，但那是誤會和一些習慣造成的。同樣的，造成那些過錯的原因，也有很多來自於哈利本身和很多很多的不可抗力。哈利早已經釋然，就如他對雙胞胎所說的，那是一個意外。
可是，不得不說赫敏一直想要道歉，想要當著哈利的面彌補，這在一定的程度上，也讓哈利感到不悅。因為赫敏的這一行為可以說是一直在提醒著他，赫敏曾經差點兒害死了他的孩子們。如果赫敏足夠有情商就不會這樣咄咄逼人。
在這一點上，羅恩·韋斯萊做的比赫敏要好得多。他至少沒有在哈利面前亂晃，或許是他已經知道自己和哈利的關係是永遠沒有可能修復了的，所以，即便對現狀極度惱怒，但也明白自己已經無力回天了。
赫敏沉默了下來，她看著站在窗邊的友人。
「對了，赫敏，你這幾年過得怎麼樣？」哈利感到伴侶沒有那麼快回來，於是又找了一個話題。
「還行吧。佈雷斯對我不錯，小安斯也很乖巧，魔法部的工作雖不盡人意，但還是過得去的。」赫敏說道。
「我曾經以為，你成為一個韋斯萊。但看來是我猜錯了。」揭過了道歉的那一頁之後，哈利顯示出了幾分隨意。
「你走了以後，我和羅恩·韋斯萊總是發生口角，拉德一直對韋斯萊念念不忘，而韋斯萊，你知道的，他希望別人一直崇拜地看著他。而且，他家的傳統就是全職太太，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這個。」赫敏說道。
「我怎麼聽說喬治的妻子還在打魁地奇？」哈利微笑道。
「是啊，所以茉莉總是對安吉利娜頗有微詞。」赫敏也放鬆下來，「不過，現在安吉利娜也終於退役了。」
「聽說她還在聖芒戈呢，我還在想這幾天和西弗一起抽空去看看她。」哈利說道。
「如果是這樣，那我猜你大約能遇見小弗雷德和羅克珊。」赫敏說道，「明年小弗雷德也要和珀西的女兒莫莉一起進霍格沃茨了。」
「那我還真是榮幸，能夠教到他們。」哈利為西弗勒斯得知這個消息後在靈魂上的那如臨大敵的情緒感到萬分好笑，「不過，赫敏，我挺意外的，你會和扎比尼走到一起。」
「這個誰都沒有想到過，不過，布爾很好。」赫敏說道。
「你兒子也很可愛，但是，別對他太嚴格了，他才4歲。」哈利笑了笑說道。
……
聊了大約半小時，哈利的情緒漸漸平和了，他覺得這樣不遠不近的相處也很不錯。他感覺得到，一切只要不太涉及自己的伴侶，赫敏就不會太難相處。
西弗勒斯和佈雷斯帶著孩子們回到這個包廂，準備散去時，哈利和西弗勒斯十指相扣，站在一起。
「赫敏，其實，今天請你們過來，還有一件事要說——我和西弗已經是靈魂伴侶了。」哈利幸福地笑道，「真正的，我們簽訂了精靈族的伴侶契約，永遠不可能放開對方了。」
「你……」赫敏聽了這個消息有點震驚地晃了晃，「你們……」
「呃，院長、哈利，恭喜。」佈雷斯立即扶了一把妻子，然後很快接口道。
「謝謝你們了。」哈利假裝沒有看到赫敏複雜的表情。
「那麼，哈利，我們該去霍格莫德了。」西弗勒斯拿出一個門鑰匙，孩子們立即將手放在門鑰匙上。哈利也微笑著搭上了手。
「哈利，真的非他不可麼？」在哈利離開的最後一瞬間，赫敏呢喃著問了
了這個問題。
然而，門鑰匙卻在這時啟動了。赫敏沒有聽到哈利的答案，但是，對著門鑰匙啟動之後的空氣，赫敏依偎著自己的丈夫，輕輕地自言自語：「那麼，我只有祝福你們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中秋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