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9章 照料·好孩子 文 / 黑色風信子

    進入深夜,哈利的身體仍舊在抽搐,即便他早已經疼得麻木了。

    「哈利,喝水嗎？」西弗勒斯一直不敢放開哈利，從中午到深夜，一直抱著他。在他疼得緩一些時,給他喂點水；在他疼得受不了時，緊緊地把他禁錮在懷裡。

    除了這樣,西弗勒斯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珍寶每個月都要過1次這樣非人的生活。即使之前就有想到靈魂的傷勢一定很難挨,但是親眼目睹之後,西弗勒斯恨不得以身代之。

    地窖很安靜，這是在西弗勒斯的臥房,哈利幾乎是蜷在愛人的懷裡的。他以為自己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疼痛，可是，在西弗勒斯的安撫中，他竟然發現自己軟弱了不少。

    或許還是像個孩子，哈利悄悄地想著。一個人的話再怎麼樣都能夠忍下去，甚至他還曾經在這種狀態下擊殺了一群雪怪。可是在西弗勒斯的安撫中，哈利幾乎就只能呼痛。哈利知道自己這樣簡直是把西弗勒斯當成了最後的一塊浮木，但他不想放開。因為只要緊緊抱著，就可以看到希望和未來。

    溫柔鄉，英雄塚。

    不知怎麼，哈利想到這個。

    不過，哈利覺得，如果是眼前這個男人給的溫柔，他不在意這是不是墳墓。

    想到這個，麻木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微笑。疼痛依舊在持續著，不過已經半天了，自己的身體機能也開始習慣這樣的狀態。他想起西弗勒斯午餐沒吃多少，下午到晚上又一直照料著自己而沒吃東西。這是他的男人，他自然應該疼惜他。

    「你好些了嗎？已經能笑了？」西弗勒斯看到了哈利的笑，不由鬆了一口氣。

    「西弗……」哈利的神經已經麻木了，但身體還是有本能，依然一抽一抽的。

    「想要什麼？」西弗勒斯當然猜得出哈利現在的狀態。不過，既然哈利想說話，西弗勒斯也樂意陪他。或許，讓哈利分散點注意力會好很多。

    「讓小精靈準備點粥湯來，我們都吃點。」哈利乾澀地說道。

    「你餓了？」西弗勒斯一點也沒有感覺到自己也餓了。他從把哈利帶回地窖時，注意力就高度集中在哈利的身上。

    「可以這麼說。」哈利握著伴侶的手，卻被西弗勒斯突然而急促地「絲」的一聲，嚇了一跳，然後才想起西弗勒斯的手被自己咬傷了，「呃，抱歉，西弗。」

    「你有多疼我大約知道，不要緊。」西弗勒斯安撫著自己的珍寶，「我確信，我不想聽你說『抱歉』，只有我能夠陪你一起疼，這是我的特權。但是，哈利，答應我，明天我們去問問蘭斯，靈魂伴侶的事。我不想你繼續這樣下去，即使只是分擔也足夠好。」

    「嗯，西弗。」哈利感謝梅林，沒有帶走他的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叫來了負責地窖辦公室的家養小精靈，讓它去廚房取一些粥湯類的食物。西弗勒斯沒有在臥室裡吃東西的習慣，所以他抱著哈利到了辦公室。

    食物很快被送了上來，可是，哈利依舊在抽搐、顫抖，無法自己吃飯，於是索性不吃了。西弗勒斯看他這樣，拿起調羹要餵他，可是，在哈利本能地顫抖將他的調羹碰掉第三次時。他不得不放棄用這個辦法餵飽哈利了。

    他看著食物，又看了一眼哈利滿是歉意的表情。他確定自己不希望哈利餓一整天，然後明天再給他準備治療胃病的魔藥。

    拿起一碗玉米火腿羹，含了一口在嘴裡，然後直接吻上哈利，將食物渡了過去。哈利沒有想到西弗勒斯會用這樣的方式，一時間有點吃驚，但他並沒有拒絕西弗勒斯用這種方式餵食，甚至想辦法也讓西弗勒斯喝一點粥下去。

    「唔……」西弗勒斯有些惱怒地結束了第一口餵食——

    哈利不好好合作，不肯把一整口食物統統吃下去。

    「你不是餓了麼？」西弗勒斯責問道。

    「西弗……可是，你也餓了。」哈利說道，「我希望你也吃一些，你的身體不比我好多少，你知道我也會擔心你的。」

    西弗勒斯被哈利這麼一說，沉默了一會兒，他突然反應過來，哈利想要食物並不是因為餓了，畢竟，處於強烈的痛感近乎麻木的時候並不會感到餓。哈利恐怕是希望他能夠讓自己吃一些。

    「我知道了，那麼我們一起分享。我吃一口，然後餵你一口，食物很多，不許拒絕。」西弗勒斯想通之後心裡不由暖融融的，從來沒有一個人為了他而耍這樣的心眼。

    他的男孩啊，總能夠讓他感動……——

    格裡莫廣場12號

    清晨，陽光灑進了老宅。

    阿波羅和阿爾忒彌斯昨天都非常擔心爸爸的狀況。昨天中午吃完午飯，他們倆就把各布森和蘭斯一行人帶到格裡莫廣場12號來了，爸爸給的鑰匙是個門鑰匙，啟動之後就直接送到老宅中了。

    雖然有些擔心爸爸，但是，爸爸交待的任務他們還是有好好完成的。昨天的晚餐他們也是陪著精靈們吃飯。也幸虧精靈們只要有水果招待就行了，不然，兩個孩子只得去麻瓜的超市買東西了。

    然後，他們陪著精靈們聊天，說了父親的事。讓精靈們都有些難過，不過他們還是為了哈利和雙胞胎感到慶幸。

    世人都道：精靈與世無爭。但事實上真的如此麼？精靈族或許對外無爭，但是內部也是爭鬥得厲害的。而尤其是各布森，作為上代精靈王的遺孤，他還未出生就遭人算計了。權位的誘惑，足以讓精靈這樣淡

    漠的種族都生起爭鬥之心來，何況是人類？

    昨晚深夜，哈利的蝙蝠守護神送來了口信，說是讓雙胞胎睡在老宅中。並托付蘭斯照顧一二。

    對此，蘭斯沒有疑議，哈利的情況他知道的，再加上雙胞胎從小也沒少麻煩精靈族照顧。所以，他們習慣了。

    原本蘭斯他們只是來送王子殿下的，昨天下午就應該回去了。可是因為出了這樣的事，他們也都不怎麼放心。然而為了送王子，精靈族的三個巨頭都出來了，精靈族中沒個壓陣的可不行，於是商議了一下，洛基、安可和賽捨爾三個先回精靈族。安可是妮維最寵的弟子，她說話，精靈族中一般都有人聽的。而賽捨爾則是蘭斯的助手，他回去可以處理很多突發性問題。

    而妮維和蘭斯則留下來等哈利的消息，畢竟王子殿下幾個月來的一些情況還是要交待一下的。

    阿波羅醒來之後，無奈地發現自己懷裡蜷著個金色的人。不過他已經習慣了，爸爸每年都會帶著他們去精靈族地。在精靈族地，不管晚上是怎麼入睡的，第二天爸爸的學徒都會縮在自己懷裡呼呼大睡。從一開始的抗議到現在的習以為常，阿波羅表示，他對此已經淡定了。

    「早安，阿普。」金色的小傢伙在阿波羅一動就醒了過來，一邊揉著藍眼睛，一邊向阿波羅道早安。

    「早安，各布森。」阿波羅淡淡地問候著。

    「阿普，為什麼不叫我『各』呢？」小王子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暱稱，於是抱怨道。

    「我為什麼要叫殿下『各』呢？有什麼特殊的原因要我一定要這麼做？」阿波羅微笑著反問，這幾乎是他在精靈族也中每天早晨醒來的必修課了。

    其實換一個稱呼也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阿波羅並不想讓這個傢伙太簡單就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並且改變自己的習慣。

    阿波羅清楚地知道，爸爸的這個學徒有多麼養尊處優，在精靈族，這小子就是寶貝，基本上所有精靈對他都是「他要星星絕不摘月亮」的態度的，連哈利都說他欠打擊。所以，阿波羅才不要這麼快就讓他得意。

    鬧騰著起床、洗漱之後，阿波羅和各布森兩個人還是很平靜地走出房間。這已經是他們倆的一慣模式了。各布森不會在有人的情況下和阿波羅說那些無理取鬧的話，這一點讓阿波羅覺得這個殿下還是很有修養的。

    在樓梯上，阿波羅和各布森遇見了同樣剛剛要下樓的阿爾忒彌斯。

    「阿爾姐姐好！」各布森立即黏了過去。

    「哦，各布森，你又溜到哥哥那裡去了？」阿爾忒彌斯看了看哥哥，有點無語地說道。身為女孩，她對各布森的行為更為敏感。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麼？」阿波羅開口道，「阿爾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經常做這種事。」

    阿爾忒彌斯看了看哥哥正常的表情，和各布森在阿波羅看不到的角度竊笑，無語。她和各布森的關係很好，好到她知道各布森的金庫鑰匙放什麼地方。可是，各布森總是叫她「阿爾姐姐」，卻從來不曾叫自家哥哥一聲「阿普哥哥」，他總是「阿普」、「阿普」地叫著阿波羅。

    「哥哥，我們要不要回一下學校去看看爸爸的情況？」阿爾忒彌斯問著阿波羅。

    「爸爸不是說他上午好一點會過來麼？」阿波羅雖然擔心爸爸，但他理解爸爸為什麼要讓他們來布萊克老宅。

    他和妹妹身上有傷害轉移契約，這個事情已經被銀狐叔叔弄得全校皆知了，基本上稍一打聽就會知道這個。如果有心人真的打聽到這個，那麼這個機會難免他們不會打壞主意。即使爸爸不會死，但要是出事，也足夠折騰了。

    好孩子，要聽話。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