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1章 要她身敗名裂? 文 / 笑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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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的力氣可不小,那一掀鳳佑梓竟也真的栽到了一邊,用背正對著她。
「鳳佑梓?」孟離芝見他反常,皺了皺眉頭,挪上前將他的肩頭一把扳了,「我說,你……」
話未說完再看見他臉色的那一瞬間便哽在了喉嚨口。
那俊逸的面容此刻泛著一絲詭異的潮紅,素來都是帶著一抹笑意的墨眸此刻有些迷離的朦朧之色,似乎還攜著一絲茫然。
「鳳佑梓!」孟離芝低斥,他這模樣當真太不正常,她擴大了聲線試圖叫醒他,「你這是怎麼了?鳳佑梓,你給我醒醒!」
她抬眸,卻發現此刻這偌大的書香閣裡竟只有她和鳳佑梓二人,當然,出去身後那兩名死掉的宮女。
方才帶鳳佑梓前來的宮女怎麼也不在了?
此刻此刻,饒是頭腦再昏沉,堅定的意思卻也讓孟離芝理清了一些線索。
先是她莫名其妙被叫到了書香閣,碰上假扮東宮宮女的兩人,而後將那二人解決,正欲離開時卻偶遇了鳳佑梓……
不,那不是偶遇!
回想起鳳佑梓來時說的話——
「書香閣?那人倒是會挑地方,這書香閣平日少有人來,不過奇怪了,今兒守門的侍衛怎麼不見了,連一個看門的都沒有,這偷懶未免有些厲害,回頭得罰。」
那人——
什麼人?
鳳佑梓並不是自己要來,而是受約前來。
她也是受約前來。
而且,這書香閣守門的侍衛偏偏一個都不在。她中了迷藥,鳳佑梓此刻也神志不清,連一個能幫他們的人都沒有。
今日發生的這些,是有人刻意安排,但是那人的目的會是什麼呢——
殺了她?
回想起之前那兩名冒牌的東宮婢女給她倒茶的時候,眼中的期盼之色,讓她確定那茶水有問題,但是此刻根本沒閒工夫去研究那個,再則她對醫理也不精通,未必能看得出來那是什麼。
「離芝……」就在此時,耳邊響起了鳳佑梓有氣無力的聲音,「你,趕緊走……」
「走什麼走!你看我現在像是能有力氣走出去麼?」見他好像有些暈乎連話都沒說,孟離芝有些沒好氣地道了一句,而後又歎息一聲,「算了,互相扶著看看能不能出去找人來幫忙,你還能走得動麼?」
言罷,她伸手狠狠擰了一把自己胳膊上的肉,擰到自己都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才勉強支撐著意識要去扶鳳佑梓,她將他的手臂攬在了自己的肩頭正要將他扶起,哪知那原本還軟綿綿的人忽然身子一僵,孟離芝幾乎是立即察覺到了他的異樣,有些疑惑地轉過身,不想下一刻卻腰間一緊,身旁的人像是忽然有了力氣,扶著她肩頭的手忽的使上了勁,另一隻手則是攬住了她的腰。
「鳳佑梓!」她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要把他甩到一邊。
她發現她真的很不適應除了鳳青黎以外的男子的親密接觸,但她心下卻認為鳳佑梓不是輕浮之人,且他明顯反常,剛才還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此刻卻是緊緊抓著她的手臂不讓她將他甩開。
「鬆手!」孟離芝低喝一聲,「你再不鬆開我……」
話未說完便是眼前的場景忽的一晃,下一刻她便是整個人又倒回了冰冷的地面之上,而後身上一沉。
孟離芝當下冷聲道:「你是瘋了麼!你給我起來!」她到這個時候已經是真的怒了,可身上的人卻好似沒有察覺,孟離芝抬頭怒目而視,卻見他臉色依舊泛著詭異的潮紅,那雙有些迷茫的墨眸中竟還帶著一絲迷醉。
空氣中似是浮動的淺淺的曖昧氣息。
孟離芝心下一驚,他這副樣子,倒像是……
她此刻被他壓著,一邊試圖抵抗腦子所帶來的昏沉感,一邊抬手扣上了他的肩頭,使勁晃著,「鳳佑梓你給我清醒一些,你看清楚了我是誰!」
她邊說便要將他推開,但這種情況下男子本身就佔據一定的優勢,加上她自己頭暈目眩,一時間竟也不能將他推開,而身上那人也像是完全沒聽到她的話,只是忽然伸出了指,輕撫上她的面龐,低聲道:「離芝,離芝……」
「離你妹!你給我清醒點!」孟離芝一聲怒喝,伸手要拍開他的頭,手伸到半空中卻被他擒住,下一刻,他的臉龐一沉,薄唇壓了下來。
孟離芝瞪大了眼,想也不想將頭別到了一邊,讓他落了個空,趁他抬頭之際,她一個仰頭,用額頭撞下他的下巴——
同一時,雙手並用,猛力一推——
鳳佑梓再一次被掀翻。
孟離芝立即起身要遠離他,可此刻連站起來都那麼困難,她便只能坐在地上一點點挪,越挪越遠。
要不是她常年練武,要不是她力氣大,她又怎麼能在這樣頭暈目眩的情況下擺脫鳳佑梓?
但是她心裡固然生氣,卻也明白這事不能怪在他頭上。
她有眼睛,看得出鳳佑梓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讓人下了藥,他的反常,都是藥效所致,不是他的本意。
她有頭腦,將整件事情來龍去脈串聯起來,已經猜到了有人故意設計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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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鳳佑梓的出現、書香閣的守衛離崗,應該也是那人計劃的一部分。她現在不認為那人是想要她的命了,這分明是要她——身敗名裂!
那茉莉花茶裡的藥,或許不是毒藥。
也許就是與鳳佑梓所中的藥一樣?
這幕後之人當真是別出心裁,竟然將他們二人同時騙到這兒,就是為了上演一出她恬不知恥勾引皇子的戲碼麼。
書香閣這樣的地方,要是讓人撞見了發生那等污穢之事,屆時傳遍一整個皇宮,她和鳳佑梓哪裡還能有臉見人?
孟離芝咬了咬牙。
「離芝……」身後,鳳佑梓依舊在呢喃著,「我們,中計了……」
「虧得你現在還知道是中計,我還以為你神志不清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孟離芝低斥他一聲,「鳳佑梓,今日你我二人若是逃不過去,就得臭名遠揚了你知道麼?」
「夏月蓉。」鳳佑梓似乎也沒認真聽孟離芝的話,或者說他根本也聽不清楚了,只含糊道,「夏月蓉……」
孟離芝一怔,夏月蓉——
鳳佑梓此刻雖神志不清,卻咬著這個名字不放,他是要告訴她,是夏月蓉將他騙到這兒?
「你說是夏月蓉?」孟離芝咬牙切齒,一陣又一陣困意襲來,讓她幾乎就要支撐不住。
但是不能倒。
幾乎是不用多想,她伸手拔下自己頭上一根髮釵。
之前殺那宮女拔了一根,這次又拔了一根,她的髮式此刻已然亂的不成樣子。
她握著那髮釵,反手往自己肩頭一刺——
清晰的疼痛感席捲而來,刺激著大腦,讓她又能清醒幾分。
然而下一刻,她卻聽見了從書香閣外頭傳來的女子聲音——
「月蓉公主怎麼這麼有興,約我前來與你品書?」
孟離芝眸光一冷——
金萱。
此事她竟也參與其中?
是了,自己怎麼就忘了,她是鳳青黎的正牌未婚妻,自己卻整日和鳳青黎湊在一起,她會眼紅,再正常不過。
但她竟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金三小姐,這往後,本宮還得稱你一聲三皇嫂,本宮在這南旭,認識的人不多,以後都在呆在這兒,總得結識些貴女。」外頭響起女子的輕笑,「本宮早聞金三小姐是南旭出了名的才女,那夜宮宴一舞,本宮可是記得很清楚呢,你我喜愛歌舞,那麼以後若是有時間,咱們可以一同探討探討。」
「公主過獎,公主相邀,金萱怎好拒絕?」
外頭的聲音愈發的近了,孟離芝將刺在自己肩頭的髮釵拔出。
疼痛感再次襲來,她卻仿若未聞,只冷冷地望著書香閣門口。
這二人相攜而來想想也是為了看她笑話,此刻應該是帶了不少人前來圍觀吧?但是若她們進來後沒有看見預料中的情景,不知會是什麼表情。
孟離芝忽然有些期待那二女的反應。
左右她現在和鳳佑梓什麼都沒有發生,任那兩人再怎麼污蔑,她也不至於損了清譽。
這一次的設計她若是不報復,她名字倒過來寫!
孟離芝盯著門口的位置,只等著二女進來,的那沒想到的是,連那兩人的衣角都還未看見,便聽得一道妖嬈至極的聲音,只想酥進人的骨子裡,「哎呀,這隨便來一趟藏書閣都能碰見蒼蠅,我今兒運氣可真是不怎麼好。」
能有此等聲音的,不是妙雨那小妖精又能是誰。
孟離芝在聽見這道聲音,徹底鬆了一口氣。
有妙雨在,真的是不用擔憂了。這傢伙來的簡直太是時候在,只盼望他能快些進來。
「妙雨,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平時在東宮裡無法無天也便罷了,如今炎國公主在此,你竟也這般造次。」金萱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慍怒,但出乎孟離芝意料的,卻沒有惡聲怒罵。
如金萱那樣的人,怎麼會克制著自己的怒火?這樣的語氣,於她而言簡直就是輕的了。
但很快孟離芝便知道是為什麼了。
「太子殿下,臣女也知風雨霜雪服飾殿下多年,殿下縱容她們,但平日在東宮這樣也就罷了,現如今她們氣焰愈發囂張,殿下若是再這樣縱容下去,只怕以後會傳出不好的留言來。」金萱的聲音慍怒之餘似還帶著無奈,像是全然在替鳳青黎著想。
但孟離芝此刻已經沒有心思去嘲諷她了。
他來了,他竟然來了……
孟離芝將染血的髮釵收進袖子裡,但此刻,卻不知道該怎麼掩飾肩上的傷。
這一刻,她忽然怔了。
她的第一反應,竟不是想著該怎麼和鳳青黎解釋,而是想著,怎麼不讓他發現她受傷。
她潛意識裡,認定了鳳青黎是相信她的,絕不會懷疑她和鳳佑梓有什麼。
孟離芝無奈一笑。
我都這麼相信你了,你呢?
像是終於可以放下了心,她任由腦子裡的昏沉席捲,漸漸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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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有他在,她是不是可以安心的睡下了……
朦朦朧朧之際,忽然覺得有一雙手將她攬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鼻翼間,有極淺極淺的香氣竄入——
她終於將頭一偏,徹底陷入黑暗中。
……
孟離芝再度醒過來的時候,入目的是雪白的床帳。
她認得這床。
這是鳳青黎的床,前不久,是他得了風寒躺在這兒,今日,卻是還她昏迷了躺在這兒。
回想起昏迷前那個熟悉的懷抱,果真是他,不是夢境。
但是之後的事情怎麼樣了?鳳佑梓那傢伙又怎麼樣了?被人下了那種藥,若是任由他躺在那兒,那後果……
孟離芝輕歎一聲。
那傢伙也是夠倒霉的。
她自己被設計陷害倒是沒什麼,喜歡鳳青黎的人都可能來設計她,但是鳳佑梓會捲入這次的事情裡,是因為什麼呢?
莫不是他也得罪了那月蓉公主?看著不像,那傢伙表面功夫還是會的,應該不會做出得罪女人的事,那麼只有可能是因為夏月蓉看出了他對自己有意思。
再則,若是她的計劃成功,她便有理由甩開鳳佑梓,一個荒淫敗壞禮教的皇子,炎國可以有理由不嫁。
孟離芝未曾想到夏月蓉會用這樣的方式同時設計他們兩人。
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好。
相害自己名譽掃地,那麼就讓她嘗嘗名譽掃地的滋味。
孟離芝想到這兒,便要起身下榻,卻沒想到才一個挺身,便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忘了她肩膀上有傷了,這麼一挺牽動了傷口,可真疼。
低頭看了一眼那受傷的肩頭,此刻已經包紮上了。
她輕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肩可真是夠可憐的。上一回被淬了毒的劍刺傷,這一次為了保持清醒被自己捅傷,兩邊肩頭現在可算是扯平了。
奇的是,每次受傷還都是在東宮裡養傷的。
意識到自己是傷員,孟離芝便也不再亂動了,只安靜地躺著,也許是因為受傷原因,整個人有些疲憊,她躺著躺著,昏昏欲睡之際,卻忽的察覺唇上一軟,而後,一股苦澀的液體被渡入了口中。
孟離芝原本就沒有完全睡著,這麼一下瞬間變醒了過來,一睜眼便對上一雙沒有溫度的鳳目。
雖然對方的眼眸冰涼,但是她依舊能一眼認出是鳳青黎。
默默將他用口渡過來的藥汁嚥下,口中苦澀難當時,他撤離了,而後將一顆蜜餞塞進了她嘴裡,起身便要離開。
孟離芝幾乎想也不想的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鳳梨……」
他為何連話都不說一句?為何神情那般漠然?
她從來沒見他對她露出這般冷淡的態度。
鳳青黎的身形一滯,靜默好片刻,才開口,依舊是背對著她的,「你不是說,我不讓人看著你,你也能很好,這便是你說的很好?」
孟離芝鬆開了手。
是的,如果他依舊讓人監視著她的舉動,那麼她一到皇宮便會有人通知他了。
不,應該是一出府就會有人通知他,那麼她就不會中計。
但是這是她的錯麼?
「我需要一定的自由空間,所以我不後悔當初說過的話,我不願讓人監視,就是不願讓人監視。」她此刻雖是有些虛弱,語氣卻依舊篤定,緩緩從床榻上起了身,「是,我這一次是讓人設計了,但是對方並沒有成功不是麼?我孟離芝是那麼好算計的麼?」
「你本可以不必受傷。」鳳青黎忽然回過身,態度依舊是冷淡的,從未有過的冷淡,「你努力讓自己脫離我的掌握,換來的就是遭人算計,為保清醒,不惜自傷?」
「那種情況下我別無他法。」孟離芝道,「我並非想讓自己脫離你的掌握,只是我不願被你護在羽翼之下,你試想一下,你時時想掌握我的一切,我困難之時伸出援手,那若你我分開各居一方,我習慣了你的保護,無法自己解決困境又該如何,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種道理你究竟明不明白……」
話未說完被他直接用口堵上。
兇猛的親吻攜著一絲怒意,全然沒有往日的半點柔和,可他卻又攬著她的脖頸避開了她的傷處。
可他小心避開了,孟離芝卻自己掙扎著牽動了傷口,使得她倒抽一口涼氣。
鳳青黎不得不放開了她,看了她片刻,忽的伸手將她攬進懷裡。
「別生氣了。」孟離芝輕歎一聲,「我也不想讓你這般擔心。」
又是沉默了良久,終究還是孟離芝再次開口,「鳳佑梓怎樣了?他被人下了藥。」
「不知。」鳳青黎冷硬道,「我哪裡管他死活。」
孟離芝眼兒一抽,「他,終究是兄弟一場,你也不能扔著他不管,他其實也是受害者不是麼,他被人下了藥也不是他自願的……」
「不要說了。」鳳青黎打斷她的話,「妙雨把他扛走了。」
孟離芝鬆了一口氣,他不管,妙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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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她道:「他那樣的情況,拿個冷水泡,應該能解決了吧?」
「可以。」鳳青黎道,「所以把他扔河裡便是最好的方法。」
孟離芝:「……」
「你好好休息。」鳳青黎鬆開了她,替她掖好被角,而後起了身。
見他要走,孟離芝道:「你去哪兒?」
鳳青黎頭也不回,只淡淡道了一句,「解決該解決的人。」
該解決的人?
孟離芝怔了一怔,而後立即叫住他,「你別,你別去,你回來,那兩個人我要自己對付,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