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文 / 乙純
蘇溫良不知道他的打算,見白景宸有些愣神,便皺眉再次問道:「你此去做什麼去了?」
白景宸從自己的計劃之中醒過神來,見蘇溫良表情不耐,便說道:「徒兒此次前去白馬城打聽消息,得知了這未來一年之中,白馬城準備的各種比鬥賽事。徒兒打算暫時先進行實戰歷練,等到其他的能力提升之後,再去白馬城任務領取處領些任務,進入白馬山之中進行歷練。」
蘇溫良聞言點了點頭,其實外出歷練不外乎以上幾種方式,他說道:「歷練的目的,不僅僅在於修煉和提高實力,還在於結識各種類型的人物,擴大交際圈,尋找有共同利益的同伴。這些你明白嗎?」
白景宸老實說道:「徒兒大致明白,雖然修真之人大多是追求修為提升,但是在沒修煉成仙之前,也不過是實力強大的凡人罷了,凡人就要有自己的生活圈。且徒兒現在實力低微,正適合與人搭伙進入白馬山做成歷練任務。」
蘇溫良見白景宸認識很通透,沒學成一個不通俗世的修煉狂,便滿意的笑了笑。他這也算給姜宴北鋪路,白景宸若不是個感情用事的蠢貨,就應該知道姜宴北這樣的人,是值得結交的。
蘇溫良扭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他們到來白馬城的時間是晨時,而現在也不過是晌午時分,為時尚早。他便問道:「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徒兒見繼續逗留在外也無甚趣味,想著師尊一人待在客棧,便回來了。」
蘇溫良聞言,瞇起了眼睛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白景宸覺得自己一個人待在客棧,會覺得無聊,所以專程回來陪自己?
看來自己給他佈置安排的任務實在是太少了啊,亦或是他平日裡的形象太過柔弱了,不然白景宸為何這麼說。
蘇溫良神情冷淡的說道:「我之前倒是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這三年內,我也有要事要辦,要離開白馬城一段時日。現在既然你已經做好了計劃,那待我離開之後,你可以自行選擇住在這間客房內,亦或是住在租借的修真洞府裡,你還有何疑問,大可以說出來,我稍後便要離開此地,待每月月圓雙修之日,我會回來此地找你。」
白景宸臉上頓時露出了怔愣的表情,似是沒想到蘇溫良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已經習慣了蘇溫良時刻跟著他,或者換個說法,他習慣了跟隨蘇溫良了,但是他卻是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蘇溫良原本就曾經說過,他們之間的關係只是臨時交易,蘇溫良早晚有一日會離開車嶼界,離開他。
白景宸其實一直也知道蘇溫良的生活,不會一直圍繞著他一個人打轉,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且更沒有想到的是,在這一天終於到來之際,他的心中反而沒有半分的喜悅和解脫之感,反而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焦躁和憤怒。
白景宸努力維持著面上的鎮定,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張了張嘴唇,但是即將脫口而出的問題,卻是一系列的類似質問的話語,像是:「你為什麼要離開」、「你打算去哪兒?」、「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這樣的一天,所以才會平板無波的說出來?」
白景宸因為心底的這些疑問,面上露出了恍惚的神情,他忍了又忍,終於還算淡定的問道:「師尊可否告知徒兒,你此去欲往何地?」
蘇溫良原本也只是這麼一說而已,他就是不願意自己一直緊跟著白景宸不放,而且他聽到白景宸那麼說話,也心中不爽快。
不過,在白景宸這麼一問之後,蘇溫良便真的想著,自己是不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專心修煉比較好,正好可以空閒下來,試一試天材地寶對龍蛋的作用,說不定可以讓小龍提前說話。
這麼想著,蘇溫良淡笑著說道:「我要去……拜訪一下我在車嶼界的老朋友,順便找點事情做。不過在我外出的這段時間內,你將這個玉符帶在身上,只要遇到生死危機,就可以直接捏碎這個玉符,到時候我會不遠萬里趕來,而這段時間內,你可以用上次我給你的玉珮之中的元嬰期全力一擊,對戰敵人。」
蘇溫良想了想,這一次已經確保萬無一失了,不僅給了保命的東西,還給安排了「陪玩」的朋友……嗯,可能還差點零花錢。
蘇溫良便從芥子空間裡面,取出來了一枚玉符,順便轉移出來了一座小山一樣的中品靈石,說道:「這便是玉符,以及你這段時間的零花,你自己看看還缺些什麼,現在就提出來。」
白景宸見他臉上的神情完全沒有半分的不捨,反而帶著些許興奮的躍躍欲試,便心頭憋屈的差點仰倒。他垂下眼眸,掩飾眼底的情緒,說道:「徒兒並不缺任何東西,勞煩師尊費心了。」
蘇溫良聞言便站起身,說道:「既然如此,那我這便走了,你自己努力提升修為,不要憊懶了。」
說罷,便直接走了出去,背影看起來頗有些迫不及待。
白景宸走到窗邊,看著那人漸漸遠去,心中升起了失落之感。緊接著,便不自覺的皺緊了眉頭,他為自己這份情緒而後知後覺的感到吃驚,他從來不是一個被情緒掌控的人,但是今日卻被蘇溫良折騰的心緒起伏不定。
白景宸知道,這不是一個好兆頭,他們早晚有一日會分別,今日只是提前「預熱」一下罷了,既然如此,又何必為一個早晚要離別的朋友而傷感。
他想到:看來這一次,他要把日常作息安排的更緊湊才是,只有這樣,自己才不會胡思亂想,殊不知這世間的諸多困擾,都是閒人的庸人自擾罷了。
不管未來會怎樣變化,他最先要做的,就是增強自己的實力,提升自己的修為,才能在有朝一日,擁有更多地
話語權和決定權,而不是被人牽著鼻子走。
這麼想著,白景宸見外頭天色已是下午時分,待在客棧也無甚用處,便直接去了樓下退了房,去了白馬城邊緣之地的洞府租借處,租了一間洞府,便進入其中,閉目打坐修行起來,並且打算在明日之時,便去白馬城的比鬥場上進行實戰歷練。
而另一邊,蘇溫良在一時腦熱的情況下離開之後,腳下的步子就越來越小,走的也越來越慢。
他此時心中對白景宸還是有些擔憂,但是緊接著就逼迫自己忘記這件事情,他開始轉移注意力,回憶著原主在車嶼界佈置下的秘密洞府。
但是,回憶之後,他才發現,在這些洞府之中,距離白馬城最近的,也要兩天多的飛行距離,這就是相當的遠了。車嶼界面積太大,從一個城鎮到另外一個城鎮,都要走很長的時間。
蘇溫良不願意離開白馬城太遠,這樣不方便,不管是從哪個方面來說,都不方便,所以即便原主佈置下的洞府靈氣充沛,環境清幽,但是他不缺靈石,想要修煉的話,隨時可以就地繪製一個聚靈陣使用。
所以他並沒有前往準備好的洞府,而是調轉方向,去了白馬山之中。
白馬城與白馬上相距不遠,而距離他上一次來到白馬山,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當初原主在這個遇到三方圍攻,不僅身受重傷,還差點被那個白衣面具人抓回去強制下崽,蘇溫良一回想起來,就覺得十分的惡寒,最後雖然沒被強制下崽,但是他倒與男主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瓜葛。
蘇溫良服下了幾顆益氣丹,來預防毒霧和迷煙,雖然這些東西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影響不大,不過,為了肚子裡的小龍考慮,為了從根源上斷絕任何的毒害,他還是服用了益氣丹下去。
蘇溫良去的是最危險的深山之中,這裡人煙罕至,是高階靈草和妖獸的地盤。
蘇溫良一路走過來,就看到了很多對他又懼又怕的妖獸,蘇溫良完全不予理會,他自顧自的在山中轉了一圈,最後選擇了一個相對不錯的位置,開闢了一個粗糙的臨時洞府,便走了進去,隨意的坐在地上,抓了一把高品階丹藥,直接塞到了嘴裡吞了。
靈氣立刻溢滿了全身,他感覺到一股暖融融的感覺,這種服用丹藥的效果,就像是磕了藥一般,效果太強,以至於讓蘇溫良不自覺的聯想到了吸毒,所以他基本上很少服用丹藥,在自己的肉身修補好之後,就沒怎麼嘗試過了。
他熟練的引導著靈氣灌入丹田之內,靜候了一會兒後,就直接將神識潛入丹田之內,認真的觀察著服用丹藥的效果。
此時的丹田,與之前看到的有了些許的變化,元嬰似乎變小了許多,而白景宸留在他腹中的龍息,此刻卻凝結的越來越大,在隱約泛著黑紅的丹田之內,黃金色的龍息顯得格外的耀眼奪目。
蘇溫良還記得自己的主要目的,便將神識落在了龍蛋上,他頓了一頓,便呼喚道:「你……可以聽到我的聲音嗎?」
龍蛋在感覺到神識的感應聲之後,便窩在元嬰身邊晃了晃,憋了半餉的功夫,在蘇溫良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小龍卻開口了,費力的擠出幾個字,說道:「要……父……」
「……」蘇溫良感動的說不出話來,心道:真是他的乖兒子!學會的第一個詞,就是父親,真是沒白養他這麼多年!
殊不知,小龍接下來說道:「姆……媽……」
蘇溫良:「……」
如果小龍意識到自己有父有母,那……剛才那個父,指的是白景宸?!
蘇溫良明白這一點之後,喉間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暗罵道: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跟他爹一個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