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南巡四 文 / 雲洛裟
「果然他是早有佈局,竟然想到讓人假扮他,引了所有的注意力。」豐離早有猜測,如今由餘慶證實她的猜測無誤,不過,她可不相信康熙會一直讓自己處在被動的狀態。
「昨夜莫統領跟裕親王一同設下陷阱,道為避刺殺,皇上微服南下,只派十名侍衛護衛,天地會的人果然中計。假扮皇上的人秘密離開了驛站,而後在德州境內,天地會的人在途中設伏,螳螂撲蟬,黃雀在後,天地會的人被一網打盡,只逃走了一人。」
「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
不用想都知道是誰,餘慶點點頭,「而後裕親王拿下了所有知曉假皇上離開車駕,微服出動,其中就有睿親王。不過,此事關係重大,奴婢們探不出任何消息,只是思來想去,都覺得睿親王的嫌疑最大,所以奴婢才會說似是。」
看豐離的神情淡淡,顯然並無多大興趣,餘慶狗腿地道:「主子,這幾天,你跟皇上在一起還好嗎?」
還好嗎?瞧著餘慶八卦的樣兒,豐離懶得理,整個人埋進了水中,餘慶心知是問不出什麼的,但見豐離如此,也覺得許是又要變了。打收到豐離平安的消息,餘慶只想把刺客的事兒都打探清楚,等著豐離回來與她說,但這最重要的一點,誰是內賊沒探出來,她還是很失落的!
「主子,衣裳都給你備好了!」餘韻端著衣服進來,豐離破水而出。「內賊一事不必再探,只消回京之後瞧皇上判了誰,禁了誰,自然便會知曉。」
餘慶聽出了豐離話中的另一個意思,「主子的意思,皇上會另尋其他的原由辦理內賊?」
「以內賊之名辦理,不管是誰,皆對朝廷名聲有損。是問,大清入關已近四十年,皇帝卻被一個內賊一再算計刺殺,對,縱然皇帝有所察覺,但並不知曉是誰,而需皇帝以身作餌,這才引出了此人,可見此人藏得極深。若是皇族中人,那更是難以啟齒。皇上也好,朝廷也罷,丟不起這個臉!所以,刺殺皇帝的罪名,將會全扣在天地會跟噶爾丹的名上,這樣,亦可激起士氣!百利而無害!」
「主人說到禁?」
豐離讚賞地看了餘慶一眼,「若是內賊是睿親王,自然只會禁!前任睿親王多爾袞,那是為大清立下無數汗馬功勞的人,如今他的畫像和牌位都在太廟受大清香火,衝著多爾袞的面子,皇上必然會留他一命,以免寒了功臣們的人!」
「刺殺皇上,當誅九族的!」餘慶瞪大眼睛地說。
豐離笑出聲來,「若當真是睿親王,誅連九族,那是要皇上也洗洗脖子一塊給砍了嗎?」
餘慶被噎住了,瞧著豐離,「犯下這樣的罪都能免於一死,那也太仁慈了吧!」
「這只是睿親王而已,旁的人,自然是要誅九族的!」豐離眼中閃著幽幽的冷光,她沒說的是,只怕康熙要殺睿親王,孝莊也會攔著的,畢竟,多爾袞和孝莊的事,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她也是在多爾袞死後,被他陰了一把,這才查了一番多爾袞跟孝莊的事兒。多爾袞為了心愛的孝莊,那是什麼事兒都做,皇位本是他唾手可得的,但多爾袞為了孝莊放棄了,甚至於,多爾袞一生無子,為的也是孝莊。所以,活得越久的孝莊,滿心滿眼的,都只會記著多爾袞的好,連帶著被多爾袞過繼來的人,她也要護著幾分。
不過,豐離可像孝莊一樣,滿心滿眼的都只記得多爾袞的好,就憑多爾袞臨死前還跟康熙說那樣的話,那就擺明了不安好心,豐離在多爾袞的眼裡,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他的目標更是康熙。
明顯的,尚沒人反應過來這一點,豐離也只是有此懷疑而已,因為,到現在了,她還想不到,多爾袞那樣的撩撥康熙,為的究竟是什麼。
回來之後的康熙忙得不可開交,接見山東百官,諭山東巡撫錢玨,山東地丁正賦於明年全免,令速行曉示遐村僻壤,以副「省耕問俗之意」。
十六日,康熙帝至濟南府,觀趵突、珍珠二泉,親題「作霖」二字。
十七日,至泰山之麓,以泰山為五嶽之首,載在祀典,有功社稷,令將每年香稅錢糧內數百金用作看守、修葺其祀廟之資。
十九日,康熙帝至蒙陰縣。喀爾喀蒙古土謝圖汗以奉旨與噶爾丹會盟為難具疏自陳,康熙帝令遣使往諭噶爾丹前來會盟,並遣使往**,命其遣人同清廷使者同往諭和。
二十三日,康熙帝至郯城縣,率隨從大臣及江南江西總督傅拉塔、河道總督王新命、漕運總督馬世濟等視察中河。因中河狹隘,逼近黃河之岸,萬一黃堤潰決,失於防禦,兩河必將混而為一,宜有預防之法。特令諸臣各抒己見。尚書圖納等主張於迤北遙堤修減水壩三座,以分水入海。原任河道總督靳輔認為,若將遙堤加固,當不至有患。河道總督王新命設想在可流入中河的駱馬湖口修減水壩,使其水歸入黃河;再將郯城禹王台修築以御駱馬湖之水,則中河可無虞。康熙帝指示:鎮口閘、微山湖等處水大,可仍開支河口,黃河運道可仍並存之。
二十五日,康熙帝舟泊山陽縣。令免江南全省歷年積欠,包括地丁錢糧、屯糧、蘆銀、米麥豆雜稅等,約二百二十餘萬兩。
二十九日,舟泊鎮江府金山寺。諭河道總督王新命修葺高郵等處損壞的石堤。
二月,經鎮江、丹陽、常州、無錫、蘇州,於本月初九日抵杭州。十一日諭隨從部院諸大臣,言數事:酌量增加江南、浙江入學額數;南巡以來所經地方之官員,除八法處分及列款糾劾外,凡因公罣誤及降級留任者,准與開復,降級調用者帶所降之級留任;所經地方現在監禁人犯,除十惡及詔款所不赦等罪及官員犯贓者不宥外,其餘自康熙二十八年二月十一日以前死罪及軍流徒罪以下,已結未結,俱予寬釋;備辦船隻地方官,各
加一級;縴夫供役,量給恩賞;因蠲免租賦,民間有建立碑亭,稱述德意者,令停止;令江浙督撫嚴行禁飭不肖有司借端詞訟,朘削百姓;凡商民抵關,交納正稅即應放行,榷關不得稽留苛勒;令議定優恤駐江寧、鎮江、杭州滿洲、漢軍兵丁。
十三日,康熙帝舟泊紹興府會稽山麓,次日,率隨從諸臣往禹陵致祭,行三跪九叩禮。十六日又令地方官修葺禹陵、增加守祀之人,並賜銀二百兩給守祀之人。又親作《禹陵頌》並序。
十七日,自杭州返京。二十日至蘇州府,二十五日抵江寧。二十六日,往明太祖陵祭奠。是日有百姓王來熊獻《煉丹養身秘書》,康熙帝以「此等事朕素不信」,令擲還之。同日,知有地方官為之預備之船,不僅不用而且拒不往觀,並囑「勿謂此船乃朕所御,妄令存貯」。
二十七日,康熙帝在江寧觀星台,與李光地等論天。
在康熙忙碌之時,也給豐離下了任務,男主外,女主內,康熙在外忙活,豐離於內召見內眷,每到一處皆設一宴,以示皇恩。
那些對豐離聞名許久的官夫人攜女覲見,在見到豐離那稚嫩而姣好的容貌,都不禁讚一句,容貌出眾,氣宇不凡,前來朝拜的官夫人,幾乎都比豐離年長,但,豐離縱是未曾開口說話,舉上投足,那份貴氣,眉宇輕佻,氣場大開,皆讓她們不敢小覷。
再與諸夫人說話時,客套而不失親近,讓人如沐春風,有那見識多的老夫人與小輩叮囑,「莫看皇貴妃年幼便當她好欺,不說皇貴妃身份尊貴,瞧她舉止投足,優端莊,性格雖是溫和,卻不乏威嚴,爾等需敬之愛之。莫生了糊弄之意。」
「皇貴妃當真是小,看起來剛過及笄之年。聽說她是端獻大長公主的小孫女,那皇上不是她的表叔嗎?怎麼皇上還會封她為皇貴妃?」有那不解世事的少女天真地問起,當即挨了訓,「噤聲,皇家之事,豈容爾等非議!」
不過是一句無心之言,且道的也是事實。但這消息,卻不知為何傳到了豐離跟康熙的耳中,豐離聽過就丟開了,毫不在意,與那說了此話的少女,也並無怪罪之心,之後宴會散去,想著快要回京了,她這內院外交的事兒,可算是快完結了,豐離是很開心的!
可康熙那處聽入了此話,與諸人飲酒,不禁多喝了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