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中秋事兒後續一 文 / 雲洛裟
「主子,幾位娘娘走得好快!」餘慶感歎了一句,豐離答道:「不走快點,等著別人來奪她們的權,指著她們的鼻子罵嗎?」
餘慶可不是沒腦子的人,隨口感歎時沒經大腦,被豐離這麼一點,立刻明白了這幾個逃一般走得那麼快的人是為了什麼了。打量了豐離一番,「那,太皇太后專門要留下主子,原是打著繳了幾位娘娘的權,交到主子手中,讓主子名副其實,有副後之名,行副後之權?」
「應當是!」豐離慢慢地走,一點也不著急,八月十五,瞧著月色多好啊,不用掌燈,都能把路看得一清二楚的。餘慶道:「那太皇太后怎麼又改主意?」
橫了餘慶一眼,豐離不答,餘慶乖乖地閉嘴了,自家主子沒心情,當然不會再繼續的為她解答。不過,怎麼有人吶?瞧向自家主子,主子的武功比她高,耳聰目明的,肯定比她早看見前面的人了。可看到豐離立刻變黑的臉,餘慶有種不好的預感!
待聽到一聲皇上時,餘慶已經完全沒反應了,滿目都是那一通明黃。豐離已經一個身形閃動,正看著那梅樹之下相擁的兩人,豐離譏諷道:「皇上可真是急不可待啊!」
聽到這話,康熙轉過身來,皺著眉頭道:「阿離胡說什麼?」
「郭絡羅貴人的腳既然扭了,好好送她回宮去。告訴宜妃,宮中下鑰不可隨意走動,讓她好好地教教郭絡羅貴人!」康熙揮開了郭絡羅貴人,郭絡羅貴人卻不肯地道:「皇上,奴婢腳都扭了,皇上就不能送奴婢回宮嗎?皇上當真就如此狠心!」
女人的眼淚,男人的罪!郭絡羅貴人可憐地瞅著康熙,豐離附和道:「可不是,素不相識的投懷送抱都接了,貴人是皇上的女人,貴人扭了腳,不送貴人回宮,那豈不是白費了貴人一番邀君的心思!」
前半截的話郭絡羅貴人聽得一喜,這後半邊的話,卻是讓她差點吐血啊,明明一切都很順利的,皇上就在帶她回宮了,都是豐離,豐離!郭絡羅貴人看著豐離的眼神滿是恨意,豐離坦坦蕩蕩地一笑道:「攪了貴人和皇上的好事,真是罪過。就當我沒來過,皇上和貴人繼續!」
真心是氣死人不償命啊!康熙吐了一口氣,吩咐道:「送郭絡羅貴人回宮,禁足半年!」
上前要拉過豐離的手,豐離卻閃開了,「皇上還是別碰我的好!」
那含著警告的眼神看向康熙,康熙皺了眉,「皇上不覺得髒,於我卻噁心得很!」一個晚上連著兩次看到康熙坦然地接受女人的投懷送抱,那一直被她故意忽略的康熙有著很多女人的事實,直觀突破了她的心理,康熙髒,她也髒!
待康熙要再次捉住她時,本能地豐離就甩了康熙一個耳光,順口道:「別拿你的髒手碰我!」
康熙的神情陰冷得可怕,扯著郭絡羅貴人要她走人的李德全也完全地呆住了,天吶!豐離不僅打了康熙,竟然還罵康熙髒?低頭一看郭絡羅貴人也呆住的樣子,不行,接下來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兒,李德全往郭絡羅氏的脖頸一敲,看著她昏迷倒下,這才大鬆了一口氣。
「你剛剛說什麼?」康熙厲聲而問,上去直接捉住豐離的雙手,他要問個清楚,是不是因為他對她太好了,好得讓她完全失了分寸,以致於她敢說出那樣嫌棄的話,打了他。
「嘔!」回答他的,是豐離的嘔吐聲,因著康熙與豐離對面,他又捉著豐離的手,豐離吐出來的東西,全落在了康熙的身上,此時此刻,康熙不得不鬆開了豐離的手,看著豐離扶著樹吐得臉色發白,他的神情晦暗不明!
「李太醫,你快些,快些!」李德全慌慌張張地扯著太醫李正往上清宮跑,李正喘著氣兒道:「李公公啊,這是皇上還是皇貴妃啊!今兒個可是八月十五!」
「別問那麼多,趕緊走吧,去得晚了,我們倆兒都要掉腦袋!」李德全那叫一個愁啊,拽著李正進了上清宮的正殿,聽到裡面的嘔吐聲,李德全想死的心都有啊!
「皇上!」康熙連被豐離吐了一身的衣服都沒換,陰著一張臉坐在一旁,李德全兩人行了禮,康熙揮手讓李正到豐離那兒去,豐離坐在榻上,這會兒臉色已經是一陣發青了,李正想啊,豐離身邊可是有件醫術高明的女大夫,怎麼沒讓那女大夫給持貴妃看脈呢?李正想不透,但於宮中混了那麼多年,他記著自己是大夫,除了看脈,旁的什麼也不管。
「皇貴妃娘娘,臣為您探探脈!」跪在豐離的榻前,李正偷偷瞄了一眼康熙,又轉了過來,恭敬地搭上豐離的脈,這越看,越覺得心塞啊。
「李太醫,皇貴妃何以嘔吐不止?」李德全深明自家主子的心思,幫著問出了自家主子心中的疑問。李正收了手道:「皇貴妃的脈象並無異常,不是有了身子,更非吃壞了東西。敢問皇貴妃可是覺得哪裡不舒服?你道於臣,臣再查探。」
豐離皺著眉頭道:「沒什麼不舒服的,就是覺得噁心!」
要說聽到李正的話,李德全正大鬆一口氣,再聽了豐離的話,他都不敢看康熙了!康熙胸口陣陣起伏,李正不明就裡,說道:「想是皇貴妃瞧了什麼噁心的東西,這才起的反應,如此,臣便不給皇貴妃開藥了。」
完全讓李正沒想到的是,他的話音剛落,卻聽一聲巨響,轉頭一看,卻是康熙摔了那桌椅,全身散發著冷氣,「好,好,博而濟吉特·豐離,你好啊!」
若是剛剛他還覺得豐離是故意的,此時此刻得了李正的話,康熙完全氣瘋了,直呼豐離的全名。豐離卻是連看都沒看康熙一眼,康熙更怒了,吼道:「滾,都給朕滾出去!」
哪個沒眼色的敢多停啊,餘韻幾個收到豐離的眼色,跟著全都退了出去。康熙喘著氣衝到豐離面前,「連看不看朕一眼
,你就如此的厭惡朕?」
「是皇上的所有所為讓人覺得髒!我怕看了皇上,想到皇上做的事,更想吐!」豐離依然沒看康熙道。
「朕做了什麼?」
「皇上不知嗎?不說**的妃嬪多少,就今天晚上,兩個女人投懷送抱,皇上不管是何人,皆是來者不拒。皇上不以為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如此,若是我也如皇上一樣,對旁的男人來者不拒,皇上該是何感想?」豐離努力地讓自己說得溫和些。
康熙看著豐離,「你吃醋了嗎?」
「吃醋?我與皇上的不同或許更應該說,只要一想到皇上碰過那麼多的女人的手碰了我,我不僅覺得皇上髒,連自己都覺得髒。」上輩子活了那麼多年,到了清朝之前,她依然是清清白白的人,她一直都覺得,尋不到一個相愛的人,一個人孤獨到老更好!她對感情無論是在精神上還是身體上,都有潔癖,接受康熙的時候,她以為自己竟然變了,卻不料,不是變,只是一直隱忍著,催眠著。可今天連著看到康熙抱著那兩個女人,她無法再忍。
「皇上以後還是少來上清宮吧!」豐離攤開了說,驕傲如康熙,想來不會再對一個嫌棄他的女人感興趣吧。康熙卻完全呆住了,抿著嘴過了許久,「阿離,朕是皇帝,你是朕的女人。」
豐離哼了一聲道:「皇上是皇帝沒錯,但皇上的女人,並不只有我一個。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皇上想通過寵幸我得到科而沁我阿瑪的支持,那我告訴皇上,不需要如此,只要噶爾丹敢南下,我阿瑪定然一力支持大清,絕不會讓噶爾丹有可趨之機。」
此時此刻,豐離跟康熙似乎陷入一個死胡同,康熙想說,他並非為了得到科而沁的支持才會想到上清宮,可豐離那麼明顯的抗拒,甚至一切都是不由自主,相比著豐離的狀態,剛剛挨的那一記耳光,完全都不值一提。「阿離,朕要去哪個宮,和哪個女人在一起,不是你說了算了!而是朕自己。」
著實不喜歡豐離對他避恐不及的態度,康熙掐住豐離的下巴,逼著豐離迎視他,「今天的事兒,朕就當作你吃醋發作,這個耳光,朕不希望再有下次,記住了嗎?」
豐離依然想吐,可對康熙那不容抗拒的目光,豐離只能硬忍下了,顯然,康熙沒有打算放過她。
「放開我!你自己數數,你有過多少的女人,也是,你怎麼會知道你究竟碰過多少女人呢?我究竟怎麼入了你的眼了,你就是不肯放過我,還要折磨我?我對別人的男人沒興趣,尤其像你這樣髒的男人。」夢中那幾近崩潰的聲音迴盪在他的耳畔,他看著那個他想要安撫她,卻在看到她那搓著掉皮的手時,完全呆住了,夢中閃過幾個鏡頭,「你不喜歡朕拿碰過別的女人的手碰你,那以後,朕只要你一個,可好?」
那麼一句話,讓他自夢中驚醒。康熙揉了額頭,今天剛發生了那樣的事,他就做了這樣的夢,真是……康熙本是苦笑,一看床邊,卻沒有豐離的身影,康熙皺起了眉頭,看外面的天色應是丑時了,豐離不休息,能去哪裡?
康熙被夢境擾得心煩,披著衣裳下地,在看到羅漢榻上的豐離,康熙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怒意,可除了怒意外,還有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他不喜歡豐離對他的抗拒,當真不喜。這半年來,哪怕曾經知曉豐離不簡單,都不及他深入瞭解豐離時的震憾,他長她二十歲,為帝者,所習所知,皆非常人可比,可無論他跟豐離談什麼,她都能跟上他的所思所想,還會提出自己的看法。
且其心思細膩,心性堅韌,縱覽大局,卻無野心!一開始,或是他順勢而為,立了豐離為皇貴妃,可如今為她所惱所憤,卻已不僅僅只為不平。
康熙想要走上羅漢榻,豐離卻突然睜了眼睛,目光直直射向康熙,一身警惕。見了康熙,翻身坐起,「皇上何以不睡?」
「你不喜朕拿碰過別的女人的手碰你,那以後,朕只要你一個,可好?」康熙不自覺說了夢中那個他說過的話,出口後,又有些懊惱,可在看到豐離那明顯驚訝的眼神,卻覺得也罷。
「皇上說笑了吧!」豐離拿不準康熙突然發的哪門子的瘋,可皇帝表忠貞的話,是能信的嗎?康熙被噎了,他也發現,豐離對他的不是一般的不信任,瞧這張口說來的話。「若是朕做到了,你可願把你的心,給朕?」作為皇帝,付出代價了,自然要想法子拿到自己想要的。
瞧著康熙一臉認真的樣兒,豐離的心突突的一跳,不過,豐離依然地道:「皇上何必為了我為難自己。時候不早了,皇上還是早些休息吧!」
打定意要叉開話題,可康熙卻上前了一步,「你既如此不信朕,便與朕賭這一局如何,若是朕做不到,阿離也盡可提條件,你與朕各取所得,不好嗎?」
「若是皇上做不到,皇上讓我假死離宮可好?」康熙的話音剛落,豐離的要求就出來了,康熙深吸一口氣,更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可事於至此,若他不答應……「皇上若是覺得不好,那便收回適才之言,早些休息吧,我也累了!」
明知豐離用的是激將法兒,但想到有一日,豐離能對他交心,康熙的心跳跳,腦海中閃過那傾盡柔情的雙眸,那麼巨大的**,他完全不想抵抗。「好,朕答應了!」
豐離完全是覺得康熙中邪了,不過,他既然答應了,「既是約定,自以白紙黑字為證!」
已經吃過一次虧的豐離表示,那絕對不能蠢第二回,但凡孝莊跟康熙答應的事兒,還是立據為妥。
康熙一聽豐離說要立證,就想到了當日豐離以拖住噶爾丹南下為條件,換了婚嫁自由,可惜豐離成了他的人,這一約完全廢了,這些日子豐離從來不提,不是她忘了,相反更是因為記著,如今怕他再有反口,所以就要求立
證了,將來,將來有這白紙黑字,他是想不認都不成。
豐離翻身起來,點了蠟燭,揮筆如灑把雙方的約定寫上,後面署名,讓了一下道:「皇上請!」
康熙走過去看了內容,好樣的,還真是寫得明明白的,康熙抬頭看了豐離一眼,豐離涼涼地說道:「皇上如今反悔還來得及!」
請將不如激將,這還是康熙自己挖的坑。執了筆,康熙在上面簽了字,豐離吹乾了墨汁,折好收了起來,「時候不早了,皇上早點睡吧!」
瀟灑地走回羅漢床,倒頭就睡,用完了被扔的康熙瞧著她的背影,心塞啊!想他自殺了鰲拜之後,再沒有人再給過他氣受,也就豐離,打了他一個耳光,**裸的嫌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