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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8章 結髮許三世 文 / 九小二

    「燕府管事梁成見過趙少尹、禾公子。」

    作為平康坊的一顆新星,才損了左家顏面的禾公子的大名不僅在百官之間傳遍了,也成了眾商賈近期最關注的人物。而作為常安燕府的總管事,梁成自是要盡快獲得與禾公子有關的信息,而這黑色的半面面具正是禾公子身份的象徵,常安城內再無第二人。

    「梁管事客氣了。」趙成對梁成拱了拱手,「京兆府內事務繁雜,故而久未去向燕家主請安,還請梁管事代為轉達趙某的歉意。」

    「梁某定將趙少尹的話帶到。」梁成笑著應下,心裡卻想著他們主君也是很忙的,就算這趙少尹有空去請安,他們主君也沒空見啊。

    這時燕秋爾才收回視線,向梁成問道:「阿爹這是剛出府還是要回府?」若是回府,他興許能與燕生一道回去。最近一直都沒能與燕生好好說幾句話。

    梁成的視線在青玦的面具上轉了幾圈,對燕秋爾說道:「主君既不是剛出府,暫時也回不了府,屬下只是來問一問五郎君今兒何時能回府。」

    「回府啊……」一聽說燕生暫時不能回府,燕秋爾就對回府一事感到憂愁了,尤其是一想到燕老夫人的那一句「阿生啊」,燕秋爾簡直要抑鬱死了,「阿爹何時能回府?」

    「這個……」梁成思索一番,卻只能尷尬地對燕秋爾笑笑,「今兒個還真說不準。」

    聞言,燕秋爾暗歎一口氣,無趣地撇撇嘴,道:「我會在夜禁前回去的。」

    梁成有些猶豫,卻還是與燕秋爾三人道了別,而後回到食肆門口,向馬車上的燕生轉述燕秋爾的答案。

    得到答案的燕生看了看天色,尋思著距離夜禁還有好長一段時間,不知燕秋爾要去哪裡打發時間,倒不如回家去。可轉念一想,燕生又想到他那讓人頭疼的母親還在府裡,燕秋爾不願與燕老夫人碰面,故而這幾日一直不見人影,與其讓他回去受拘束,倒不如就在外邊與朋友聚一聚吧。

    平日裡他總是拘著秋爾,也難為這小子竟還有空交朋結友。

    燕生走後不久,燕秋爾三人便也離開了食肆,趙成回了京兆府,燕秋爾無處可去,便與青玦一道又回了花月閣。

    「燕秋爾!」

    一聽到這清脆的聲音,燕秋爾便沖天翻了個白眼,循聲望去,便瞧見女扮男裝的燕靈樂呵呵地跑過來。

    燕秋爾撇撇嘴,一開口就問道:「靈姐姐,你何時回洛陽?」

    燕靈倏地在燕秋爾面前停下腳步,茫然不解地盯著燕秋爾看了看,這才明白燕秋爾問話的意思,立刻瞪著眼睛怒道:「我何時回去,關你什麼事啊?」

    燕秋爾沖天翻了個白眼。燕靈是否要回洛陽確實與他無關,可燕靈別總來找他啊,她總在他跟前晃蕩,那還能與他無關嗎?

    「那靈姐姐怎的一個人來花月閣了?可別說這事兒又是與我無關。」

    「呃……」燕靈赧然一笑,一個勁兒地偷瞄戴著面具的青玦。

    燕秋爾挑眉。燕靈是來找禾公子的?她不會是真的打算毀了婚約另嫁他人吧?不過要另嫁她也換個別人啊!

    燕秋爾偏頭睨了青玦一眼,眼珠子一轉,道:「既然靈姐姐是來找禾公子的,那還真是與我無關,禾公子,我的這位姐姐就拜託禾公子照顧了。」話音落,燕秋爾沖呆愣的青玦擠擠眼,腳底抹了油似的溜去了後院,回了塔樓頂層那專屬於他的房間裡,無聊地睡覺去了。反正今日禾公子另有其人,他才不陪燕靈瞎胡鬧呢。

    燕秋爾本只是想小睡一會兒以打發時間,而後在夜禁前回家,誰成想這一覺燕秋爾竟是睡熟了,眼睛一閉再一睜,窗外便換上了夜色。

    燕秋爾在漆黑的房間裡茫然地望著房頂,眨眨眼,再眨眨眼。

    這分明就已經過了夜禁的時間了,他該怎麼回去?

    燕秋爾翻身下榻,逕直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向外看去。

    受皇宮最高建築的限制,他這塔樓雖稱作塔,其實也不怎麼高,只比平康坊裡的其他建築高出那麼一兩層而已,縱然如此,站在頂層遠眺也還是能俯瞰大半個常安城。

    不知燕生回家了沒?若沒回去倒罷了,若是已經回去了,現在該是在擔心他的安全了吧?

    燕秋爾瞇起眼睛眺望著坊牆之外的大道,只見夜禁之後的巡邏隊正大搖大擺的來來回回,那架勢似是正等著有違禁的人送上門去。燕秋爾的視線一轉,便看到坊門附近的武侯們也在守株待兔。

    燕秋爾暗歎一口氣。上半夜的巡查總是那麼嚴格,要尋個機會回家還真是挺難的。

    合上窗戶,燕秋爾轉身,打算去點燃不遠處的燭火,然而才剛一轉身,燕秋爾就被這昏暗房間裡的一道模糊的身影嚇了一跳。

    「誰在那裡?!」燕秋爾瞬間戒備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道縮成一團的身影。

    聽到燕秋爾的低喝,那身影微微動了動,似是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沒了動靜。

    認識的人?燕秋爾不敢放鬆警惕,緊盯著那道身影,緩緩向燭燈靠近。直到燕秋爾點燃一盞燭燈,那身影都沒動一下。

    燭火燃起,微弱的火光點亮方寸之地,燕秋爾這才看清那縮成一團的人,頓時放鬆下來。

    「靈姐姐,你怎麼還在這兒?」

    一聽燕秋爾問話,燕靈嘴一扁,委委屈屈地說道:「秋爾,那禾公子都不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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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秋爾一聽這話,不禁哭笑不得。

    舉步走到燕靈的身邊,燕秋爾蹲下去仰頭看著燕靈,柔聲說道:「那禾公子本就不愛理人,他與我都說不上幾句話呢。」

    「那你們是怎麼相逢恨晚的?」燕靈狐疑地看著燕秋爾。都沒話聊,要怎麼惺惺相惜相逢恨晚?用看的嗎?

    燕秋爾輕笑道:「男人與男人能聊的話題,自然比男人與女人要多。難道還要禾公子與你聊聊哪家的脂粉更好嗎?」

    「誰要跟他聊脂粉啊!」燕靈嗔瞪燕秋爾一眼,氣得揚手在燕秋爾的肩膀上捶了一拳。

    「再說了,我之前不就與姐姐說過,縱使姐姐有與禾公子結交之意,禾公子也未必領情。」

    聞言,燕靈挑起眼角看著燕秋爾,道:「那依你這意思,我今兒是自找的不痛快唄?」

    「可不就是嘛!」燕秋爾擺出一副「算你有自知之明」的表情,說完便立刻站起來退開。

    「討打!」燕靈嬌喝一聲,猛竄起來就追著燕秋爾滿屋子跑。

    燕靈自然是追不上燕秋爾的,只是待到跑累了的時候,她那一肚子的委屈和怒氣也消散無蹤。

    「話說,都這個時候了,靈姐姐怎麼回家?」消停下來的兩個人各自坐在胡床的一邊,燕秋爾有些擔心地問道。

    燕靈卻是一點兒都不在意,環視一下燕秋爾的這個房間,笑瞇瞇地說道:「回不去就不回去了,我聽他們說這房間是禾公子專門為你準備的,我今兒就住這兒了。」

    燕秋爾瞪眼:「靈姐姐住這兒,那我怎麼辦?今天晚上我也是回不去了啊。」

    「你?」燕靈斜著眼將燕秋爾從頭到腳地打量一遍,輕哼一聲,道,「你是個男人,住哪兒不行?這後院這麼大,你不會再找個屋子啊?若當真沒地方,你就與那個悶葫蘆同房唄。」

    燕秋爾抽了抽嘴角,一臉無奈地看著燕靈。

    燕靈被燕秋爾那副無奈的樣子給逗笑了,心情頗好地說道:「得了,左右你我是姐弟,姐姐我不嫌棄你,喏,你方才睡的那張榻今兒晚上就隨你使用。」

    這裡明明是他的地方,燕靈的臉皮是有多厚才能說得這般理所當然?也罷,反正他半夜裡是要回燕府去的,他這地方今兒就讓給燕靈好了。

    於是燕秋爾只長歎一口氣,搖頭晃腦地說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先人誠不我欺啊!」

    燕秋爾的話音未落,燕靈就抓了一旁的軟枕砸了過去。

    陪著燕靈聊了半宿,好容易等到燕靈睡熟也已經過了丑時。

    燕秋爾再一次推開房間的窗戶向外看去。後半夜的常安城裡除了平康坊依舊燈火通明,其餘的坊裡都已經是黑咕隆咚的了。燕秋爾靜靜地站在窗邊仔細瞧著巡查隊火把的移動方向,然後瞅準了空當從窗戶翻了出去。怕燕靈受風,燕秋爾還細心地關好了窗戶,而後才在常安城的夜色中狂奔回府。

    靠近燕府的時候,燕秋爾老遠就看見了坐在世安苑屋頂上的唐碩,於是提氣縱身,一個起落便落在了唐碩的身邊。

    唐碩不緊不慢地起身,先是對燕秋爾行了一禮,而後道:「五郎君,主君在書房,等您好久了。」

    「今夜你當值?」世安苑的屋頂上常年有人守護,輪值的人都是唐碩親自調教出來的,武藝精湛,忠誠可信。

    唐碩點點頭。

    「夜裡風涼,唐管事可當心著別著涼了。」順口提醒一句,燕秋爾拍了拍唐碩的肩膀之後便輕巧地從房頂跳了下去,腳下一轉便急匆匆地鑽進了世安苑的主屋,「燕生,我回來了。」

    燕生早在聽到房頂的動靜時便已放下手上的書冊起身向外,此時與燕秋爾一出一進,剛好就撞到一起去了。

    燕生順勢抱住燕秋爾,可手摸到的地方卻是一片冰涼。

    燕生眉心一蹙,沉聲道:「不是說夜禁之前回來?」現在天都快亮了,秋爾怎麼不乾脆等到報曉鼓響了之後再回來?這大半夜的,若是被巡查隊抓到他可是連去救的機會都沒有。

    「唔……」燕秋爾揉揉鼻子,暗道燕生這胸膛也真夠硬的了,「我本是想夜禁之前回來的,不過睡過頭了。」

    睡過頭了?燕生的眉心蹙得更緊,兩條眉毛都快接到一起去了:「你去哪兒睡的?」

    「呃……」雖然誠實是美德,但燕秋爾突然發現太誠實了也有點兒小麻煩啊,「那個……我在花月閣睡的,不過是在後院。」

    在花月閣?他還進去後院了?燕生本來只是蹙眉,聽了這話之後臉色是徹底黑下去了。

    「你就不能檢點點兒?」秋爾可知道有關他的流言都傳遍了整個常安城,眼瞅著就快成了每個人茶餘飯後不得不說一句的談資了。

    「唔……我挺檢點的啊。」燕秋爾抱著燕生的腰,仰頭無辜地看著燕生,「這不跟花月閣的禾公子有幾分交情嘛,便讓他在花月閣的後院給我留了個房間,以後若再是給堵在平康坊裡出不來了,就去他那兒睡一宿。這樣不好嗎?」

    好還是不好呢?燕生的心情有些微妙。秋爾竟連在平康坊過夜的地方都選好了,他以後還打算日日都去平康坊不成?何況他與林謙的流言正漫天飛呢,且也有流言說那禾公子也是林謙的姘頭,若此時他再與禾公子走得近了,這流言得變成什麼樣?

    燕生低頭,黑著臉俯視燕秋爾。

    燕秋爾嘿嘿一笑,拉著燕生就往臥房走,順便換下一話題道:「祖母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

    「嗯,她比你省心。」

    燕秋爾扭頭,白了燕生一眼:「那你什麼時候走?」

    燕生的臉色又沉了兩分:「急著攆我走了?」

    燕秋爾咋舌,撩腿踢了燕生一腳。燕生這人倒是不對他發火,可一不高興說話就陰陽怪氣的。

    一路拉著燕生進了臥房,更衣之後燕秋爾就急匆匆地推著燕生到床上,而後自己也鑽進了被窩,滾進了燕生懷裡躺好,一躺好就立刻閉上眼睛。

    眼瞅著就要天亮了,燕生可睡不了多久了。

    見燕秋爾閉上了眼睛,燕生也不擾他,抱住燕秋爾也閉上了眼睛。

    待燕生的呼吸變得平穩綿長時,燕秋爾又睜開了眼睛,眼神中絲毫不見睏意,反而炯炯有神。

    糟了,白天睡太多,現在睡不著了。

    燕秋爾睜圓了眼睛縮在燕生懷裡,即使睡不著也不敢動,生怕再驚醒燕生。實在是躺得無聊了,燕秋爾便揪了燕生一撮頭發來玩,一會兒編成麻花辮,一會兒又給解開,就這樣一直玩到卯時。

    當燕生睜開眼睛的時候,立刻就看見燕秋爾正一臉認真地玩弄他的頭髮,燕生蹙眉,用略微沙啞的聲音問道:「沒睡?」

    秋爾向來是要睡到自然醒,並且是不到巳時不醒,會比他早醒的可能就只有一種,那便是秋爾徹夜未眠。

    「醒了?」聽到聲音,燕秋爾趕忙鬆開燕生的頭髮,抬臉沖燕生微微一笑,「白天睡得多了。」

    心知燕秋爾這後半句是給他的解釋,燕生見燕秋爾臉色如常,便也不在意了,抽出被燕秋爾當做枕頭的手,起身。

    「哎呦!」

    燕生這一起,兩人的頭皮同時一疼。

    燕秋爾抬眼一看,驚訝地發現他與燕生的頭髮竟是纏在一起了。

    燕生自然也看到了糾纏在一起分不出彼此的頭髮,想到他剛睜眼時燕秋爾正在玩他的頭髮,便有幾分戲謔地看著燕秋爾問道:「你做的?」

    「我不是故意的!」燕秋爾趕忙起身,慌慌張張地去解那纏在一起的頭髮,可越慌越亂,那兩縷頭髮竟是怎麼都解不開了。

    「別忙了。」燕生輕笑一聲,便揚聲喊梁成進來。

    梁成是垂著頭進門的,問安之後一抬頭便愣在原地。

    這一大早的,主君跟五郎君在玩什麼呢?

    「把你那匕首給我。」梁成有一把隨身攜帶的防身匕首,那是早幾年燕生送給他的。

    匕首?梁成一驚,再仔細一看燕生與燕秋爾糾結在一起的頭髮便知道燕生打算做什麼了,趕忙開口阻止道:「主君,這也不用割斷,不如屬下替主君與五郎君解開?」

    「好啊……」

    燕秋爾贊同的話還沒說完,燕生就揚聲打斷道:「解什麼解,匕首給我。」

    「這……」梁成無法違抗燕生的要求,只得動作緩慢地從靴子裡抽出匕首,一邊抽一邊給燕秋爾使眼色。

    這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可不能隨便割啊!況且老夫人就在府裡,這若是讓老夫人瞧見了可是要鬧翻天了啊!

    燕秋爾也覺得割斷不妥,便伸手拽了拽燕生的袖子,道:「又不是解不開了,就別割了吧?」

    燕生偏頭,眼帶笑意地看著燕秋爾問道:「你可知結髮的意思?」

    聽到這句話,燕秋爾與梁成同時一愣。若燕生不說出「結髮」二字,還真沒人會想到那一風俗,可燕生這麼一說,燕秋爾與梁成便立刻想起了這一風俗以及這風俗之後的含義。

    梁成再不敢耽擱,趕忙抽出匕首遞給了燕生。

    若主君想要這層含義,他怎敢耽擱?

    燕秋爾愣愣地眨眨眼,臉色騰地一下全紅了,瞪燕生一眼,道:「人家夫妻結髮,你我父子,結的哪門子發啊……」

    被燕生充滿笑意的眼神盯著,燕秋爾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乾脆別開頭不看燕生了。

    燕生看著燕秋爾紅通通的耳根,悶笑兩聲,手上的匕首一轉便利落地將結在一起的頭髮割了下來。

    「梁成,去找個錦袋。」

    「是,主君。」重新拿回自己的匕首,梁成趕忙轉身跑去找錦袋。

    燕生轉頭看著燕秋爾的後腦勺,戲謔道:「怎麼?你自己做的事情還害羞什麼?」

    「我!」燕秋爾猛地轉回頭看著燕生,想解釋卻又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只能紅著臉瞪著燕生。

    待梁成找來了漂亮的錦袋,燕生便仔細地將頭髮收進去,笑著對燕秋爾說道:「這承諾是你許下的,你可要信守承諾。」

    承諾?就那兩縷頭髮?燕秋爾抿嘴,突然跳下床,連件外衣都沒披,風風火火地跑出了臥房,直接鑽進了書房,扯了紙執起筆一揮而就,復又跑回了臥房,將那張紙丟給燕生。

    燕秋爾下巴一挑,得意道:「這承諾我白紙黑字地寫下來,決不賴賬!」

    他怎麼能單方面地被燕生調、戲呢?這個時候自然是要調、戲回去!

    他寫了什麼東西?燕生

    疑惑地與梁成對視一眼,而後將手上的那張紙抖開來看,這一看,燕生便是心中一震。

    結髮許三世,相伴不離棄。

    燕生轉頭看著燕秋爾,再開口時聲音有些發抖:「三世?」

    燕秋爾毫不猶豫地點頭。

    梁成抿嘴一笑,默默退出了燕生的臥房。

    見燕生只盯著那紙上簡簡單單的十個字再未開口,燕秋爾便走到燕生的身邊轉身坐下,靠在燕生的肩膀上調笑道:「怎麼?太感動了所以要哭了嗎?」

    燕生抿嘴,偏頭剜燕秋爾一眼。

    這臭小子要是不說話,他會更感動!

    燕生將這張紙小心折好,一併放入錦袋,而後將那錦袋仔細收好。

    燕秋爾笑容滿面地看著燕生做完這一切,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晃了晃燕生的肩膀,道:「那個……這個能抵今天的情書嗎?」

    燕生一愣,轉頭無奈地看著燕秋爾。

    「不行嗎?」燕秋爾可憐巴巴地看著燕生。

    「行。」最終還是在燕秋爾那可憐兮兮的小眼神中敗下陣來,燕生搖頭失笑。

    燕秋爾咧嘴一笑,在燕生的臉頰偷香一口。

    「阿生啊。」

    偷香才剛成功,連醞釀氣氛的時間都沒有,燕秋爾便聽到了這讓人頭疼的聲音。

    燕老夫人這是有多閒啊?怎麼每天都要來尋燕生?

    燕秋爾無奈,抓起自己的衣服就往窗邊走。

    燕生眼疾手快地抓住燕秋爾的手腕,疑惑問道:「又跳窗?」

    燕秋爾撇撇嘴:「解釋起來麻煩,聽祖母嘮叨更麻煩,你的阿娘,你自個兒應付吧。」話音落,燕秋爾毫不猶豫地甩開燕生的手,一邊往窗邊走,一邊將衣服套上,而後輕車熟路地跳窗溜走。

    目送燕秋爾翻窗離開之後,燕生便斂起了臉上的各種情緒,穿戴整齊之後才走出臥房。

    「母親,有事找我?」

    一見到燕生,燕老夫人便笑了,慈愛地說道:「沒什麼事,為娘的就是來看看你醒了沒有。」

    燕生抿嘴,心情抑鬱。母親可不可以不要總是為了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來打斷他與秋爾親熱?

    左右打量一下燕生的臉,燕老夫人就發現燕生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有些擔憂地問道:「阿生啊,沒睡好嗎?」

    面對燕老夫人的擔憂,燕生最終也只能在心底暗歎一口氣,溫言道:「我沒事。母親可用過早飯?」

    「沒有呢。」燕老夫人又恢復了慈愛的笑容,「阿生今兒早上可有空與為娘的一起用飯?」

    「有。梁成,去準備。」

    「是,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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