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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5章 三思而後言 文 / 九小二

    正月十七,上元節一過,皇帝就立刻召見了燕家,不知是已考察過燕家商隊的實力還是對太后被下毒一事感到震怒,皇帝一見到燕生就宣佈了自己的決定,於是由燕家出使回紇一事便拍板定案,啟程之日也定在了正月二十,他們只有三天的準備時間。

    正月十九,燕秋爾應邀前往左家在常安城西南的別院赴宴,隨行的就只有唐碩和金豆。

    「五郎君,主君為何讓您去赴宴啊?這個左家明明是皇商,擺個宴卻跑到別院去了,一點兒誠意都沒有,咱們去幹嗎啊?」金豆駕著馬車平穩地向西南而行,一邊注意著兩邊狀況,一邊向燕秋爾抱怨道。

    燕秋爾歪坐在馬車裡,聽了金豆的問話之後便笑道:「你怎麼就知道人家是沒有誠意?興許是人家的本家藏了金山銀山,怕外人進去了都給偷走了。」

    「呿!不就幾個臭錢嗎?誰家沒有啊!」金豆不屑地嚷道。

    這還真不是誰家都有的。

    燕秋爾輕笑一聲,而後突然想起什麼,便對馬車外坐在金豆身邊的唐碩說道:「唐管事,我知阿爹給你的吩咐是寸步不離地保護我,但我覺得你現在便前往左家別院,找個視野寬闊的地方藏起來,而後行事會更加便利,唐管事以為呢?」

    五郎君這是要他隱於暗處?唐碩仔細想了想,便應了一聲,提氣一縱身,便消失在金豆的視野中。主君最怕的也是左家使陰招,而陰招自然不會在明處用,他若也隱於暗處暗中觀察,確實更加有利。

    聽著外邊傳來衣料摩挲抖動的聲音,燕秋爾心知唐碩是離開了,他走得這般乾脆倒是讓燕秋爾頗感意外。

    馬車搖搖晃晃地行了近半個時辰,才踩著左家約定的時間停在了左家別院的門口。燕秋爾下了馬車,抬頭一瞅左家別院門前這冷冷清清的樣子,便來了幾分興致。

    看來今天這宴會是個小型宴會啊,燕秋爾猜這宴席桌上恐怕也只會有他跟左一山兩個人吧。

    「五郎君,這……好像不對啊。難不成是咱們弄錯了日子?」金豆也被眼前這番冷清的景象給搞糊塗了。這左家別院不僅是牆外冷清,就連院牆之內也沒什麼動靜。不是說要宴請常安城的商賈同行嗎?常安城的商賈何時變得這麼少了?

    燕秋爾把玩著昨日才買的玉骨折扇,睨了金豆一眼,笑道:「怎麼可能會搞錯日子呢,再晚了可就來不及了呢。」商隊明日便出發了,今日是左家能扭轉局勢的最後一日了,便讓他來看看這左家會想出什麼法子來。

    燕秋爾「唰」地一聲將折扇打開,裝模作樣地搖著折扇踏進了左家別院的大門。

    來不及?什麼來不及?金豆撓撓頭,一頭霧水地跟在燕秋爾身後。

    為了迎接這唯一的客人,左家別院的大門是開著的,門人就站在門邊翹首以待,本以為今日終於有機會一睹天嵐國商界傳奇燕家家主的風采,沒成想迎來的竟是位小郎君,這小郎君誰啊?

    門人將燕秋爾上下打量了一番,見燕秋爾的穿著頗為考究,便知其是富貴人家的小郎君,於是熟練地擺出一副和善可親的笑容,禮貌地開口問道:「請問小郎君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有何貴幹?」燕秋爾倏地停下腳步,斜著眼睛將這門人上下打量了一遍,而後才懶洋洋地開口道,「左家的門人怎的這般愚鈍?今日不是你左家宴客嗎?本郎君親自前來,還能做什麼?難道來你左家一處別院賞景嗎?堂堂一介皇商,怎的連個門人都教不好?」

    「這……」一聽燕秋爾這囂張的口氣,門人暗道不妙,雖不知來人是誰,可聽這口氣就是個不好應付的,「真是對不住了,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敢問小郎君尊姓大名?」

    燕秋爾的臉色瞬間冷了下去,看著那門人怒道:「左家宴客,門人卻連客人都不認得,左家這皇商當得可真是好啊,只顧著在官場左右逢源,倒是不記得同行有誰了啊!」

    門人被燕秋爾前後這兩句話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急得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燕秋爾還想再罵這門人兩句,餘光卻瞥見有一人從遠處走來,於是這到了嘴邊兒的話便立刻換了詞:「本還想著借此機會與左家結交一番,既然左家這麼看不上我燕家,我也不好厚著臉皮留下。哼!」燕秋爾廣袖一甩,作勢欲憤然離去。

    「怎麼回事?」

    左一山是掐算著時間覺得燕家人該來了,便來到別院大門口迎人,以示尊敬。快到門口的時候,左一山就聽見門人在與人爭吵,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稚嫩,可絕不是燕生或者燕家的那四位郎君。

    怕給自己招惹麻煩,左一山便放慢了腳步,想等著門人將事情解決好了他再出去。他左一山雖是左家庶子,可也是代表著左家遊走於常安的商賈之中,在別人眼裡也是個能在左家說得上話的人,故而有一些想攀附左家的人總會莫名其妙地纏上他。

    然而當聽到那稚嫩的聲音說出「燕家」二字的時候,左一山一愣,趕忙走了出去。

    燕秋爾一聽到左一山的聲音就止住了腳步,卻沒有轉身,只給左一山留了個憤怒的背影。

    「這……小的……是小的嘴拙,惹惱了這位小郎君,請郎君責罰。」作為一個門人,在這個時候只能將過錯攬在自己身上,任何的推托和辯解都會讓他的下場更加悲慘。

    左一山也知道此事未必是他家門人的錯,可還是踹了門人一腳,佯怒道:「沒用的東西!我養你何用!」

    「小的知錯,郎君饒命!」左一山下腳不重,那門人也知左一山的用意,於是配合著哭喊求饒。

    左一山狠瞪了那門人一眼,這才對燕秋爾說道:「左府下人無狀,還請小郎君大人有大量。」

    「哼!既然你這麼說,本郎君若還生氣倒是顯得小氣了。」燕秋爾這才轉身,毫不避諱地上下打量著左一山,「你便是左一山?」

    「正是在下。」見對面的小郎君囂張放肆,左一山一時拿不準對方的身份,保險起見,便放低了自己的姿態,對燕秋爾一拜。

    「哦,原來就是你啊。」燕秋爾撇撇嘴,繼續道,「本郎君乃是燕家五郎君,燕秋爾。」

    燕家五郎君?左一山蹙眉,回想著燕家的五郎君是哪個,可數來數去也只數出四個熟悉的來,怎的就冒出一個五郎君來?

    「家父與幾位兄長都有事要忙,便差我來一趟。不是說你們左家今天要宴請常安的同行嗎?怎麼沒見著其他人?」說著,燕秋爾左顧右盼,一臉的疑惑。

    左一山眼神一晃,忙笑道:「五郎君裡邊請,酒菜皆已備好,就等著五郎君入席了。」

    燕秋爾眼中笑意加深。左一山的反應倒是快,只說酒菜,卻不提其他人。

    燕秋爾裝著什麼都不懂的樣子,抬腳就往左家別院裡邊走,一邊走一邊四下張望,一邊看一邊評價道:「左家這別院怎麼這麼小啊?……這花都沒人打理嗎?瞧瞧,都快枯死了……哎呀!這廊柱怎麼扎手呢?……」

    金豆跟在燕秋爾的身後,聽著燕秋爾各種故意找茬的怪腔怪調想笑卻不敢笑,只能垂著頭咬緊嘴唇憋著,可難受壞了。而左一山則是越聽臉色越黑,好不容易忍到燕秋爾說最後一句,左一山聽完之後卻只想揍燕秋爾一頓。

    「嘖嘖,左家明明是皇商,怎麼這麼窮?」

    左一山死瞪著燕秋爾的後腦勺,一次又一次地做著深呼吸,而後才勉強擠出笑意,說道:「五郎君說的是,左家就算是皇商,也才在商界混了五年,事業剛起,論家底積蓄自是比不上有百年積澱的燕家了。」

    這是說燕家之所以富有並非是因為能力而只是因為做得久了?

    燕秋爾揚起嘴角,無聲地冷笑,而後轉向左一山,驕傲地說道:「說的也是,這天嵐國還有哪家商賈能似我燕家一般承襲百年?哪個不都是昌盛之後急轉而下,只在商界留下三五年的功績,而後便成了人們口中的遺憾。不過這幾年我燕家的風頭可比不上左家了,有皇家撐腰就是不一樣啊。」

    他左家輝煌又不是因為有皇家撐腰才輝煌的!左一山氣得咬牙,卻還不得不笑:「五郎君這是說得什麼話,左家豈敢讓皇家撐腰,不過就是得聖人賞識,替皇家跑跑腿而已。」

    這什麼燕秋爾當真是燕家的郎君?不是什麼旁的人冒充的?燕家竟還有這樣不懂得三思而後言的郎君嗎?燕家家主難道就不怕讓這位郎君出來會四處樹敵嗎?

    「五郎君,快請入席。」左一山引著燕秋爾來到擺滿酒菜的桌前,想著早些用吃喝堵住燕秋爾那張惹人生氣的嘴。

    「嗯?」燕秋爾站在桌邊,疑惑地看著滿桌的酒菜,「家父說你今日是要宴請常安城的所有同行,就這點兒酒菜?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吧?」

    聞言,左一山又是一口氣卡在了胸口:「其實今日是左某以個人名義宴請燕家的。」

    燕秋爾蹙眉看著左一山,不解地問道:「只請燕家?為何?」

    左一山笑道:「左某一直十分尊敬令尊,總想著若是得了機緣便與令尊促膝長談一番,結果事與願違,左某竟是一直未能等到機緣。前些日子與三五好友閒聊,受了鼓舞,這才鼓起勇氣給令尊遞了請帖,只是沒想到令尊如此繁忙,倒是左某莽撞,唐突了。」

    燕秋爾已經入座,搖著折扇笑眼看著左一山道:「你只想請家父一聚,卻謊稱宴請常安眾商?家父平生最恨被人騙了,你該慶幸家父今日忙到沒空赴宴。」

    「五郎君說的是,是左某興奮過頭考慮欠周。」左一山乾笑兩聲,舉杯,向燕秋爾一敬,而後道,「冒犯了令尊,還請五郎君莫怪,左某自罰一杯。」話音落,左一山便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燕秋爾睨著桌上的酒菜,面前的酒杯裡已經盛了酒,是金豆剛倒上的。撇撇嘴,燕秋爾收回視線,百無聊賴地搖晃著折扇。

    注意到燕秋爾的表情,左一山開口問道:「怎麼?這桌上的酒菜不合五郎君的口味嗎?」

    燕秋爾又睨了一眼桌上的酒菜,懶懶道:「平日裡都吃膩了,瞧見就沒胃口。」

    左一山的嘴角抽了抽。燕秋爾不吃,他準備這一桌子酒菜是為了什麼?

    「那……五郎君喜歡什麼?左某吩咐廚房去為五郎君準備些。」

    「嗯……那就來盤花生米吧。」

    燕秋爾仔細想了半晌,左一山以為他是要想出什麼番邦菜餚,還愁不知廚房裡做不做得出,結果燕秋爾要的竟是一盤花生米?燕家家主平日裡不給他花生米吃嗎?竟跑到別人家來要了。不過好歹他的廚房做得出來,他也不必再從燕秋爾的嘴裡聽到什麼嘲諷的話語了。於是左一山立刻命人去廚房弄一盤花生米來給他對面的這位小祖宗。

    五郎君喜歡吃花生米嗎?趴在某處房樑上的唐碩暗暗記下,然後沒發出任何聲音地跟著左一山的人去了廚房。他要保證五郎君吃進肚子裡的東西是乾淨的。

    「你這宴上怎麼也沒個歌舞?就讓本郎君看著你下飯嗎?」坐著無聊,燕秋爾便又開始找茬。

    左一山愕然。眾人皆知燕生不愛嘈雜不喜生人,燕家的郎君們也多受燕生影響,與人

    小聚或談生意時都是選清靜之處,為了投其所好,他又怎麼可能明知故犯?可誰知道今天來的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一個人,而是這莫名其妙的燕五郎,可真是頭疼死了。

    「是左某疏忽了,那……左某現在就讓人去平康坊請優伶來為五郎君獻藝?」為了從這位五郎君的嘴裡問出點兒事兒來,他忍了。

    燕秋爾白了左一山一眼,不耐煩地說道:「本郎君若是想看平康坊的優伶,還來你這兒做什麼?」

    左一山在常安城也混了許多年了,自以為怎樣難纏的人都遇到過,可如今他才知道曾經他遇到過的人都是多麼的知書達理,那些人當真是顧忌了他們左家皇商的身份,他眼前的這位才真叫難纏!打不得也罵不得,他可勁兒地損你,你還得陪著笑應下,左一山從沒這麼憋屈過!

    不能再讓燕秋爾主導對話,左一山決定轉移話題:「年節剛過,不知令尊在忙什麼?可是又替燕家攬到了新的生意?」

    「誰知道呢。」燕秋爾撇撇嘴,「不過最近他常帶著四哥出門。」

    「哦?燕家主與四郎君嗎?這倒是讓左某更加好奇了。」

    「好奇什麼?」燕秋爾好奇地看向左一山。

    左一山微微一笑,道:「五郎君難道不知嗎?令尊平日大多是獨來獨往,身邊常帶著的就只有唐管事,偶爾會帶上大郎君,左某倒是第一次聽說令尊帶四郎君出門。」

    花生米上桌,燕秋爾的視線便被那一盤花生米吸引了,只隨口對左一山說道:「是嗎?你倒是對我燕家的事情很瞭解啊,比我這個燕家人還瞭解。不過也確實如你所說,家父甚少帶著四哥做生意,這一次會在一起聽說是因為家父想要讓四哥帶著商隊去一趟回紇。」

    這花生米到底能不能吃?燕秋爾轉著眼珠子,四處尋找唐碩的身影。他是讓唐碩藏在暗處,可他也不能藏得連個暗示都不給吧?

    藏在暗處的唐碩注意到燕秋爾在找他,於是小心謹慎地從房樑上探出了腦袋。

    一顆倒吊的腦袋突然出現在燕秋爾的視線中,嚇了燕秋爾一跳,看出那是唐碩之後,燕秋爾的食指便輕輕在盛著花生米的碟子旁扣了兩下。

    見狀,唐碩搖搖頭,而後立刻縮回了腦袋。雖然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可難保不會被人發現,小心為上。

    搖頭?燕秋爾挑眉。搖頭是代表沒有毒還是不能吃啊?燕秋爾看著那一盤花生米感到萬分糾結。偌大的常安燕府裡,他果然只跟燕生有默契,其他人這都給的些什麼暗示啊!

    燕秋爾一咬牙,捏起一顆花生米就往上拋,然後脖子一抻,用嘴去接那花生米,結果可想而知,那花生米沒掉進燕秋爾的嘴裡,反而掉到了地上。燕秋爾眨眨眼,再捏一顆,再接一次,還是沒接著。

    左一山愣愣地看著燕秋爾與花生米玩耍,越來越覺得舉止粗魯不懂禮數的燕秋爾不像是燕家人了。可他若不是就代表燕家今天根本沒派人來赴他的宴?左一山思量再三,趁燕秋爾玩得起勁兒的時候,偷偷吩咐下人去燕家走一圈,看看這燕秋爾到底是不是燕家人。

    那人快馬去快馬回,燕秋爾半盤花生米還沒玩完,左一山就得到了答案。這行跡荒誕的小郎君還當真是燕家人啊!竟還是個受寵的!

    左一山略微思索一下,而後似有些猶豫般開口說道:「其實今日左某原本是有一事想請令尊幫忙的。」

    「哦?何事?你與我說也是一樣的。」燕秋爾剛好也玩累了,便將手上剩下的花生米往碟子裡一拋,頗感興趣地看著左一山,「家父甚少見生人,難得本郎君今日來了,你又請本郎君吃了花生米,本郎君就幫你傳一次話。」

    一盤花生米就能收買他?燕家怎麼就出了這麼個不著調的郎君!不過這對左一山來說卻是值得高興的。

    「其實是這樣的,左家一直以來都是以坐商為主,今年也想做做行商的事情,故而想向令尊請教一番。」

    「請教?如何請教?」左家要做行商?一賣布的要行商何用?去波斯弄點兒織品回來嗎?

    「言傳不如身教,左某厚顏,想請令尊允許左家人隨燕家的商隊走一趟。」左一山看著燕秋爾,諂媚地笑著。

    隨燕家的商隊走一趟?他們是想隨哪支商隊走得哪一趟啊?

    燕秋爾揚起嘴角,看著左一山道:「行商本就是件麻煩事兒,搞不好是要丟掉性命的,怎能隨隨便便就帶外行人一起?」

    「也算不得外行人,是我左家新招的行商,也曾走過幾趟,只是終究比不上燕家的商隊,故而左某才起了這個心思。不過五郎君放心,只要令尊答應,左家自不會虧待燕家。」左一山一招手,就有人走到燕秋爾面前,遞給燕秋爾一方錦盒。

    金豆一見到錦盒,都不用燕秋爾吩咐,就上前接了過來,自己先打開來看看,確定安全才遞到燕秋爾面前。

    燕秋爾往錦盒裡瞄了一眼,而後看著左一山,疑惑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柄玉如意就想收買他?倒不如再給他一盤花生米呢!

    左一山笑道:「左某知五郎君雖未經手燕家生意,卻是極得令尊寵愛,這柄玉如意算是個見面禮,還望五郎君在令尊面前替左家美言幾句,左右就是給商隊裡塞幾個人而已,於五郎君來說有利無害。」

    燕秋爾仔細尋思一下,才答道:「那行,本郎君便回去與家父商量商量,開春的時候,似有一支商隊要南下去琉球,本郎君看看能否將你左家的人摻和進去。」

    去琉球?左一山愕然看著燕秋爾。這小子是真傻還是在耍他啊?

    實在讀不透燕秋爾的表情,左一山不敢妄言,只能再次試探道:「開春?那就晚了。左家要這支商隊也是想在開春派上用場呢!五郎君方才不是說四郎君要帶人去回紇嗎?不如……帶我左家的人去回紇歷練歷練?」

    「去回紇?」燕秋爾哂笑一聲,「那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金豆,將這玉如意還給人家,咱們,受不起。」

    「誒?五郎君,你別啊,你……」

    「孤倒是想知道,我為何非死了這條心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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