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文 / 公子卿城
付美人警惕起來，走在時初後面，往旁邊的樓梯口看了一眼，往前走了幾步之後，又往後看了一眼，什麼也沒有。
「應該是看錯了，回去吧。」
現在是凌晨，路上是看不見人，連車子也少的可憐，付美人開車，一起回了局子。
頭兒和師兄都在，也都還沒睡覺，傅南平肯定是回去了。
「怎麼樣？」
「什麼也沒查到。」
「這麼悲劇啊，不過我看樣子悲劇的還在後面呢。」
師兄這張烏鴉嘴，被付美人打了下，時初靠在椅子上，有些累了，忙和了一天，現在終於可以歇息下來。
閉了閉眼睛，聽見頭兒說：「你們休息吧，找個地方睡一夜，明早還有事情。」
「嗯，我都看好那個沙發了。」
師兄先佔據最長的沙發，時初只搶到一個小沙發，不過對於她的身高來說，也算是夠了，最慘的是付美人，什麼也沒搶到，只能趴在桌上睡，估計早上起來，手都麻了。
頭兒關了燈，只留了一盞小燈，時初太累了，一靠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早上迷迷糊糊的被樓下的車鳴聲吵醒，屋子裡還有些暗，一盞小燈不知被誰關了，昏暗的辦公室，付美人趴在桌上，身上的毯子掉在地上，她撿起來蓋在他身上，側頭，師兄還在呼呼大睡，她能在這麼大的呼聲中睡著，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繼續窩在沙發上，又小瞇了一會，等到辦公室門被打開，時初這才起來。
「都去外面洗洗臉，清醒清醒。」
師兄困的睜不開眼，搭著她的肩膀，後面拽著付美人，三人去洗手間，早飯是頭兒買的，一共四份早餐。
師兄嚷嚷著吃不飽，要時初分給他一半，時初分了一個包子給他，他又跑去問付美人要，付美人分給他一個火腿腸。
頭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指著何北青：「瞧你這出息樣，三天不吃不喝，不是也能扛，少吃一頓會怎樣。」
師兄吊兒郎當：「頭兒，這你就不懂了，得了，跟你們說也不明白，我去下面看看。」
時初也挺想去的，去看看林敏君，昨晚傅南平來過，走的時候，是頭兒送他出去，因為傅南平和自己的關係，他們和傅南平也很熟。
「小師妹，那個林敏君喜歡你。」
「嗯，我知道。」
「別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了判斷。」
怎麼一個個都來提醒她，時初搗了他一拳：「放心吧，不會的。」
師兄先進去，她在外面盯著自己腳尖看，過了會林敏君被帶到審訊室，他們一起進去。
不知昨晚傅南平跟他說了什麼，他現在肯說話了。
「你們要問什麼就問吧。」今天他精神比昨天好，大概是想了一夜，心情平和了許多，看見她，情緒也不那麼激動。
時初和師兄相視一眼，他先開口。
「姓名？」
「林敏君。」
「和樊影的關係？」
「我們是公司同事。」
「認識多久？」
「三年。」
「第一次作案的時間？」
「x號早上。」
「和樊影是搭檔？」
「不是，我只是受他所托。」
時初看過樊影的筆錄，林敏君和他說的一樣，樊影是主謀，他讓林敏君幫他攻克，拿到資料之後，給他報酬。
「你們一起做過幾次？」
「兩次。」
「之前呢，沒有？」
「沒有。」
問到這裡，林敏君看了眼時初，時初目光不曾閃躲，忽然林敏君提出要跟她單獨聊聊。
師兄點了下頭表示可以，走的時候拍拍她肩膀，意思很明顯。
等他走了之後，林敏君才平靜的開口。
「我認識傅南平，他是我的辯護律師。」
「嗯，我知道，我們昨天見過了。」
他看著她，說話頓了下：「你是他的前女友。」
「對，他都告訴你了。」
「不，是我問的。」
傅南平竟然會把這個告訴他，是為了得到他的信任？
「我這次大概會被判幾年，時初，我不後悔。」
「我不相信，你的大好前程，現在都毀了。」
「是毀了，雖然打擊大，也沒知道你是臥底那一刻的打擊。」
時初手擱在桌上，林敏君掃了眼，視線落在門口的玻璃上：「時初，我不後悔喜歡上你。」即使知道是因為你的靠近，才會有機可趁拿到證據，我也依舊不後悔。
「林敏君，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把你做的那些，都交代出來吧。」
「我沒有做
做，你讓我怎麼交代？」
對於前面的案子，他和樊影都堅決不認，眼下也只有目前的兩個案子有證據，電腦監控。
「你在好好想想，今天先到這裡。」
時初推開門出來，以為站在外面的會是師兄，誰知道竟然是傅南平，他一早也來了。
「走，去聊聊。」
「嗯。」
兩人去了樓下，局子旁邊的小樹林，大樹下有個座椅，時初先坐了過去。
「你和林敏君認識啊，真想不到。」
「一次工作上認識，咱們之間，也沒什麼防著的事情。」
她和傅南平的關係還挺微妙的，有些東西她會故意瞞著冷之城，卻不會瞞著他，因為她在乎冷之城，害怕他會生氣。
「樊影的辯護律師也是你們律師事務所的？」
「嗯，是的。」傅南平也坐了下來，他們有一陣子沒這麼挨著說話了。
「你找我要談什麼，說吧。」時初隨手揪了旁邊的一根草，在手裡玩著，等他開口。
「我會給我的當事人爭取減刑。」
「就是說這個？好，我知道了。」
「時初，和冷之城的感情怎樣了？」
「還不錯吧，最起碼目前沒什麼問題。」
看了眼時間，她該回去了，拍拍褲子起來：「我先回去了。」
時初一邊走，一邊想傅南平的話，給林敏君爭取減刑，那接下來她的任務更加艱巨了。
昨晚沒回去，今晚時初9點才從局子出來，直接打車去冷之城那兒，肚子咕咕叫，他肯定是吃過了，大概這個時候他應該在洗澡。
時初有他家的鑰匙，直接開門進去，屋子裡黑漆漆，他還沒回來，現在都快10點了。
原本是想給他一個驚喜，誰知道會弄成這樣，趴在他家沙發上給他電話。
「我一會就回去，你先睡。」
掛了電話，冷之城去樓上看母親，冷之言和他一起上去，兩人一前一後進去，秦憶眠靠在床頭，旁邊保姆往她嘴裡餵食物，冷之城接過去。
「我來吧。」
「好。」
「媽，頭還疼嗎？」
秦憶眠抬手按住冷之城的手，面色十分蒼白，眼睛睜了又閉起，最後緊緊捏住他手：「你弟弟呢，怎麼沒上來，阿傑還沒回來？」
冷之城默了默開口：「阿傑在國外，先把這個吃了。」
「在國外，什麼時候去的，我怎麼不知道？」
冷之言接話：「前些天去的，估計下個月回來。」
「哦，這樣啊，我的記憶是不是出了問題？」
秦憶眠摸著自己腦袋，另一隻手抓著被單，冷之城看了眼擱在床頭的藥。
「媽，你最近精神不好，醫生說休息段時間就好了。」
「真的嗎？」秦憶眠不相信，一個勁抓著兒子的手。
「是的，我也是醫生，你應該相信我的話。」
秦憶眠這才慢慢鬆手，搖著頭說不吃了，冷之城把碗擱在一邊，接過保姆送來的溫水：「媽，喝點吧。」
看著她喝下去，大家這才放心：「阿城，我好像忽然間記不起很多事情。」
「沒事的，媽，休息段時間就好了。」
「嗯，你爸爸呢？」
「爸在回來的路上。」
冷之言剛這麼說，樓下傳來汽車引擎聲。
「媽，爸回來了。」
「回來就好，我好像有些累了。」
冷之城讓保姆把安眠藥放在水裡，給她喝下：「累了就睡吧，我在這邊陪著你。」
放下她身後的枕頭，給她弄好，掖好被子，冷之言先下去，冷之城一直等秦憶眠睡著之後才走。
輕輕帶上門，樓梯口傳來急促腳步聲，冷鳴大步過來，帶著一身的凌厲，停在門口：「你媽怎樣了？」
「剛睡下。」
「以後家裡不准出現你弟弟的東西，你們誰都不要提起。」
冷鳴說完，直接推開門進去，冷之城在門口站了會才下樓，冷之言現在住在外面，也正要走。
「一起吧。」
「嗯，今天的事情，估計爸會追究。」
「就算是追究，也是應該的，在這個家裡，別的錯誤可以犯，唯獨這個不能。」
冷之言語氣堅決，走在前面，冷之城明白，爸最在乎的是媽，這麼多年熬過來，也不容易，若是讓冷鳴在秦憶眠和他們之間選擇，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秦憶眠。
孩子在他眼裡，只是血脈的延續，可有可無，但秦憶眠，卻是他一輩子捧在手心的女人，即使她精神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