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文 / 公子卿城
局子樓下公交站正好有一路車直達精神病院，時初跳上去，直接回了醫院。
手插在口袋裡，慢悠悠的走在樹蔭下，遠遠的看見前面掩映在樹下的白色大樓。
從後門進去，直接去了冷之城辦公室，助理小劉告訴她冷醫生在前面實驗樓，一會回來，時初懶得回自己房間，就坐在辦公室等他。
小劉幾次撇了撇時初，欲言又止，時初早就發現他在看自己，故意忽然抬頭，和他視線對上，眸子微眨：「看我做什麼，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小劉從沒被這樣調戲過，一張臉憋的通紅，忙搖頭：「我就是好奇，你竟然挑釁冷醫生。」
「怎麼著，他難道會打女人啊？」
「當然不是，冷醫生待人很好，英俊多金，談吐不凡，追他的女人特別多，而且在他面前，幾乎沒有女人會像你那樣說話。」
時初掏掏耳朵：「這麼說，我就是個另類，你間接說我奇葩？」
小劉臉漲的更紅了，站起來一陣搖頭：「時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誤會。」
「行了，我剛才逗你玩呢，你家冷醫生怎麼還沒回來，不會是給哪個小姑娘劫走了吧。」
時初話音剛落，說曹操，曹操就到，冷之城手裡拿著件夾進門，依舊一身白大褂子，黑色西褲，不過今天臉上戴了副無框眼鏡，有幾分叫獸味。
她看人喜歡從上到下，連服飾也不放過，大概是職業病原因，目光落在他手腕的表上，憶起小劉說他英俊多金，確實是多金啊。
「找我有事？」
「嗯，自然是有事。」
冷之城讓小劉先出去，站在面盆前擠了洗手液，嘩啦啦的水聲，聽著有幾分動聽。
她一直看著他動作，先是仔仔細細洗手，然後拿過柔軟的大毛巾擦去手上的水，接著掏出手機擱在辦公桌上，等他一切都忙完了，時初清清嗓子開口：「我最快可以什麼時候在接觸他？」
冷之城濃黑的眉頭輕佻一下，又很快不易察覺的淡下去，拉開辦公桌前椅子坐下：「這兩天估計不行了。」
「為何啊？」
「因為在你走了之後，他撞牆自殺了，現在還在養病。」
「我擦，傷的很嚴重？」
「縫了幾針，有輕度腦震盪。」
時初真想罵人，怎麼出了這事情，那她豈不是一直要耗在這裡當精神病人，媽蛋的。
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假意。
「我今天包紮傷口時接觸過他，他一言不發，無法從言語上判斷，但他做了個非常奇怪的動作，沒有和任何人有目光上的接觸，後來乾脆直接閉眼。」
「他這分明是心虛。」
冷之城摘下眼鏡：「也不排除剛撞擊過腦子出現的非正常行為，或者是身體精力跟不上。」
「說這麼多還是不能確定他在裝瘋賣傻。」
時初看向他，摘下眼鏡之後，眸子更亮，如墨般，深邃的能將人吸進去，莫非這就是吸引女人的原因，她在心裡笑笑。
冷之城別開視線，忽然想到什麼：「你這兩天打算一直住在這裡？」
「不，我明天下午出去一趟。」
「好。」
「叫護士進來，帶我出去吧。」
冷之城按了內線，讓護士進來，時初起身，手插在口袋裡往門口走，他目光看過去，又很快別開，漆黑的眸子半斂著，嘴角帶著莫名笑意，時初跟著護士出去，又開始裝瘋賣傻，自己到底是演技派啊。
回到那一方小天地，時初在裡面做俯臥撐，實在是無聊，在腦子裡理清思緒，若不是徐紹偉謀殺妻子，他妻子是真的自殺，那他是真的瘋了，這條假設下來，她始終覺得不對，因為有太多的巧合。
五十個俯臥撐下來，時初坐在地板上，窗外的夕陽從防盜窗裡射進來，她整個人沐浴在夕陽裡，透過一方小小玻璃窗，冷之城站在門外，視線落在沐浴在金色夕陽裡的女人身上，瘦削的身體，穿著藍色條紋病服，鬆鬆垮垮套在身上，顯得越發瘦削。
一頭柔順的發，此刻凌亂披在肩上，小劉從身後拿著資料走上來：「冷醫生，明天下午學校有個心理學演講，院方邀請您參加。」
「嗯，我知道了。」
「好，我跟那邊聯繫一下。」
時初聽見聲音扭頭，門外已經沒人了，繼續坐在夕陽裡發呆。
下午，時初在房子裡換好衣服，小劉來給她開了門，她直接避開人從後面出去。
七月午後，驕陽似火，從大樓走到門口已一身汗，身上白色襯衫後面貼著後背，濕答答的難受，時初伸手遮住頭頂燦爛的光，剛準備跑著去車站，一輛黑色的大奔急急停在她面前，只差一點就要撞到她。
幸好她眼疾手快的往後退了一小步，心裡素質也好，不然真被嚇死，開豪車了不起，看著裡面坐著的冷之城，時初敢打賭，他剛才一定是故意。
冷之城降下車窗玻璃：「上車。」
時初思考了三秒，果斷上車，頂著大太陽，自然沒有坐在豪車裡舒服，拉開旁邊車門，一溜煙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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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車裡冷氣開的足，身上的燥熱慢慢冷卻，抽了張紙巾擦擦熱乎乎的腦門。
「去哪？」
時初毫不客氣的報了地點：「謝謝了，真看不出來冷醫生這麼熱心。」
「順路而已。」
冷之城冷冷回了這麼句，時初訕訕笑，摸摸安全帶，到底是豪車，座位寬敞，開起來手感一定很好，真是應了小劉那句「多金」。
這年頭，多金的男人，甭管長的多醜，性格多差，總是不差女人前赴後繼，況且冷之城除了脾氣差了點，顏又好，估計願意倒貼的女人都有。
「看夠了？」
「嗯，就是發現冷醫生今天格外的帥氣。」脫去白大褂子，著了一件純白襯衫，領口微微敞著，露出性感鎖骨，並沒有系領帶，袖口處一顆金色袖扣，她曾給傅南平買過那玩意，知道小小一顆，價格並不便宜。
「時初，違心話說多了並不好。」
「你看出我在說謊？」
前面紅燈，冷之城停車看過來，忽然伸手，時初看著他修長的手一寸寸靠近自己臉，始終不曾動，直到溫熱的指尖觸碰到她額頭，正欲發作。
「它沾在頭上。」
冷之城指尖沾著一小塊面紙屑子，應該是剛才頭上有汗，擦沾在頭上。
「哈哈，謝謝啊。」
時初立馬變了臉色，狗腿的不行，冷之城微翹嘴角，狹長眸子裡滿是淺淺笑意：「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我以為你要摸我呢，夠誠實吧。」
「呵呵，我還沒飢渴到這地步。」
時初並不接話，拉下前面擋板，看著鏡子裡的鵝蛋臉，水汪汪的眼，高挺的鼻子，秀氣的嘴巴，還有白皙的皮膚，怎麼說她也是警花啊，怎麼到他嘴裡就這麼不堪了呢。
「一般人看見的只是我的美貌，只有不一般的人才能看見我的智慧。」
「自欺欺人。」
「冷之城，我們沒仇吧，我怎麼感覺你特意針對我呢？天天給我喂青菜蘿蔔。」
他並不答，車子開十字路口，前面忽然有人闖紅燈，冷之城一個剎車，時初「咚」的一聲撞到旁邊玻璃上。
「冷之城，我是倒了八輩子霉，才上了你的車。」
「現在要下去也晚了，坐穩了。」
車子繼續行駛，冷之城看了眼她被撞紅的腦袋，從抽屜裡找了個噴霧扔給她：「對著傷處噴點就好。」
「說，你是不是曾經被我虐過，現在特意來虐我？」
「你想太多了。」
時初還想說什麼，師兄的電話打來，他已經到了，問她在哪裡。
「我在路上，在等我五分鐘。」
冷之城撇了她一眼：「你現在下去跑過去，估計只要三分鐘。」
「有車不坐，傻子嗎？」
「哦，剛才誰說自己倒了八輩子霉了，才上了我的車。」
時初不答話，狠狠瞪著他，車子一到，直接拉開車門下來，丟了個謝謝。
何北青站在大樹下，就差伸著舌頭喘氣了，時初趕緊跑過去，他扔了瓶水給她。
「那車是誰啊，看著可不便宜啊。」
「還能是誰啊，就那個冷醫生，走了。」
冷之城降下車窗，看著他們兩人勾肩搭背往裡走，直到後面車子按喇叭才走。
從電梯上去，何北青又喝了口水：「今天可真是熱，都要給熱屎了。」
「臨江哪年不是這樣啊，你都住了這麼多年，還沒習慣。」
「我就是抱怨抱怨，辦公室就是那一間。」
兩人站在門口，等裡面的病人走了之後進去，這次照例是何北青問話，時初站在一邊，打量著辦公室，和他桌上的東西。
「抱歉，朱醫生，又打擾了。」
「沒事，配合你們是身為公民的義務。」
朱醫生，長相一般，膚色不白不黑，五官端正，身上穿著白大褂子，裡面是一件黑白格子襯衫，領口上繡了片葉子，時初目光落在他手上。
修長的手指，微微合攏，擱在桌上，確實一點也不緊張。
「在這之後，你和徐紹偉還有接觸嗎？」
「除了在醫院之外，我們並沒其他接觸。」
「為何這麼肯定？」
「因為我和病人在除了醫院，都沒有接觸。」
時初走到他側面，看了眼他電腦，上班時間掛著qq和阿里旺旺，似乎是發現她盯著電腦看，想要退出。
腦子裡忽然有想法一閃而過，時初並沒有抓過，蹙著眉頭走到後面，何北青繼續問話。
「徐紹偉一般都是在這裡拿藥？」
「嗯，是的，一些精神處方藥都是來醫院來，去藥房。」
「他每次來這裡，都是一個人嗎？」
「應該是的，我也記得不太清楚，畢竟病人太多了。」
「他每次來，精神怎樣？」
「很平靜，也壓抑，一般精神不正常人很容易這樣，」
時初去了外面，走到服務台那邊，問值班護士。
「朱醫生啊，他人還不錯，但平時話不多，我才來一年，你要不問旁邊同事，她在這裡呆了三年多。」
時初換了一個護士，得到的評價和之前的差不多，也是人不錯，就是平時話少，到現在好像都沒交過女朋友，更沒結婚。
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三年多來都沒女朋友，並且也不相親，也沒結婚，難免不正常了些，時初又想到了，生理需求怎麼解決，用手嗎？
邪惡完重新進去，何北青也問的差不多了，兩人從醫院出來，準備回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