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末世重生之鑿冰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文 / 莫晨歡

    基地是專門有設置醫療室的,但是紀川呈卻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他步伐矯健迅速、大步流星地便直奔了研究所的那幾棟小樓,推了門便道:「秦楚在哪裡?」聲音低沉磁性,壓抑著一絲怒意與擔憂。

    而被打擾的一群人就這麼驚詫地齊齊轉首看著他。

    只見身材高大的男人輕輕鬆鬆地抱著景夏就這麼直接闖了進來,他的腳邊是繞著跑圈的小黑糰子,身後是一臉訕色地表示自己沒能阻止對方進入的白大衣助理。

    倒是祁揚第一個反應過來。

    他一把將手中巨大的手術鉗扔在一旁的金屬托盤裡,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一邊將臉上的口罩揭開一邊皺緊了眉頭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話落地,一整個實驗室的教授、助理們才回過神來。

    彷彿是也被那從門口蔓延過來的冷氣縮感染到了,即使被跺了頭還依舊掙扎個不停的變異月季在短暫的停滯後又繼續左右蹦滕起來,垂死掙扎。

    紀川呈抬眸看了房間中央手忙腳亂的教授們一眼,然後劍眉緊蹙:「小夏受傷了。秦楚在哪兒的?」

    「你跟我來。」

    說著,祁揚便直接脫了沾滿綠色植物汁液的白色外褂隨手一扔,被一旁候著的年輕助理趕緊地接住。他頭也不回地出了實驗室的門,引得身後的助理驚訝地高喊幾聲:「祁少校,祁少校!實驗還沒有完成,您……」

    「這點簡單的東西就交給齊教授了。」直接丟下了一句話,祁揚和紀川呈幾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實驗室的大門裡,「轟隆」一聲巨響讓實驗室厚厚的金屬保險門關上。

    被遺留下來的小助理真是淚流滿面、無語凝咽。

    自從前幾天被分配給了祁少校,他的腦細胞便少了至少一半,有沒有!!!

    祁揚的臉色從沒有像現在這般嚴肅過,引得嘰嘰奇怪地看了他好幾眼。他將鼻樑上架著的紅星眼鏡摘下隨手夾在了襯衣的口袋裡,額上布著一層細汗,似乎是剛才在實驗室裡悶了大半天而造成的。

    「他是和哪只變異獸比鬥發生這種意外的?」聲音不再是吊兒郎當,祁揚一邊走一邊低頭看著青年昏迷的模樣,道:「一路上我大概也知道你們所有人的實力了,以景夏的水平來說不至於弄得這副樣子,至少s市基地裡圈養的變異體應該沒有能把他打暈過去的。」

    「是蘇唯尚。」

    祁揚腳下的步子一滯,落後了紀川呈半拍,又很快趕上:「這還是我第一次知道在比試區有人類進化者打鬥傷人的,那個蘇唯尚是不知道比試區的規矩麼?」

    由於進化者極其稀少,所以比試區的一條條規定中最重要的一條便是——

    不可以傷人。

    因此,與變異體的比鬥是冒著風險了,而進化者之間的比鬥卻安全許多。

    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紀川呈冷峻的面容上泛起了一絲殺意。他永遠不會忘記當那道凌厲的風刃射向懷中的青年時,他是怎樣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凝固起來,連心臟都停頓不跳。這種感覺,根本沒有辦法嘗試第二次。

    「蘇唯尚的資料我檢查過,作為一個底子比較薄弱的進化者,他的異能不高,身體素質也不強,我不覺得他有什麼突出的。」祁揚帶著紀川呈轉了個彎,然後上樓:「哦對了,除了他的運氣非常好,好到讓我非常有興趣去研究一下。」

    「他不正常。」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在安寧寂靜的樓梯間響起,祁揚眸子一瞇剛準備說些什麼,一轉首便見到男人懷裡的青年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漂亮精緻的桃花眼慢慢地眨了眨,似乎仍舊沒有徹底清醒。

    紀川呈倏地一停,低頭輕聲喊了一句:「小夏?」

    不過幾秒,景夏便皺了眉頭,用力地甩了甩腦袋,再睜開眼時,除了眼底的一絲疲憊和倦意,整個人已經恢復了原本的精神。

    紀川呈立即將他放下。

    「這是……怎麼了?」疑惑不解的聲音響起,景夏四處打量了會兒,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經離開了訓練基地,他正了視線向前看去,雙眸倏地睜大:「祁揚?!」

    祁揚微微點頭,問道:「現在感覺如何?」

    景夏反射性地回答道:「頭還有點暈,感覺腳下有點輕,基本沒什麼大事。」頓了頓,他才忽然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驚道:「蘇唯尚呢?!!!」

    一聽到這個名字,紀川呈不由自主地縮緊了手指,眸色微慍:「他還在比試區的場地裡。既然你身體還是不舒服,那還是先去找秦楚看一看,她正好在研究所。」

    景夏不明所以地頷首,然後用手搖了搖腦袋,想讓腦子裡嗡嗡不停的聲音趕緊停下。他剛一抬頭,便正好與祁揚的視線對上。景夏詫異地看著祁揚難得肅然的神情,原本還覺得輕鬆平常的心情也漸漸正經起來。

    三人花了幾分鐘便到了三樓找到秦楚,剛一推門,穿著白色大衣的高挑女人正伸長了手在夠著藥架上的某個試劑,忽然聽到開門聲,她驚訝地轉首看去:「少爺,小混蛋?!」

    秦楚至今還沒有覺醒異能,但是她每天都會來研究所進行藥物研究,看看是否能找出辦法將基地裡一些受傷的進化者救治起來。

    紀川呈輕輕頷首,然後道:「給他看看。」手指的對象的景夏。

    秦楚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早已習慣聽從指令。先是直接把脈,然後神情嚴肅起

    起來地動用上了s市基地保留的一些現代儀器,當一切動作全部結束時,秦楚長吁一口氣,道:「不是什麼大事。除了可能有一點眩暈頭疼外,身體各部分都很正常。」

    紀川呈一針見血:「有什麼特殊的?」

    秦楚神情嚴肅:「如果要說有什麼特別的……剛才我用研究所製造的一種新型透光掃瞄儀檢查了一下腦部,發現有幾根位於間腦附近的血管發生了輕微偏移和痙攣,偏移距離很小不是什麼大事,能自行修復;痙攣程度也正在降低,等明天再檢查一下就好了。」

    這話一落地,除了景夏外,其餘三人全部沉默起來。

    紀川呈冷著一張臉,整個人渾身的氣場更加壓抑了幾分。祁揚也緊皺著眉頭,不見往日的輕鬆調侃。就連秦楚,也表情奇怪地上下打量了景夏許久,最終還是忍不住地開口問道:「小混蛋,你這是怎麼搞的?今天早上見你的時候,你還活蹦亂跳的。」

    過了這麼久,那種一直在景夏腦子裡作響的聲音也是慢慢減弱。他摸了摸額頭,感覺腦子裡那種彷彿被柴刀撕砍的鈍痛越來越輕,也逐漸回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

    這下,連他也不能鎮定了。

    抬了頭,景夏認真地說:「阿川,蘇唯尚太奇怪了。我最後的時候就感覺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吸力把我往他那吸,然後整個腦子就徹底一懵,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小黑糰子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不停地蹦躂跳高,但是從始至終只能是「嘰嘰」亂叫,根本讓人聽不懂。

    紀川呈不動聲色地低頭看了那變異倉鼠一眼,然後道:「你最後是倒飛出去的。」

    景夏倏地一愣,下意識地重複:「倒飛?!」

    紀川呈斂著眸子點頭,還沒說話,便聽一旁的祁揚問道:「還記得當時的感覺麼,景夏?詳細的描述一下。」

    清挺秀氣的眉峰緊緊皺起,景夏沉著地思索了許久,最終道:「具體的實在是說不清,如果一定要描述的話……大概就是那種被人帶著走的感覺。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身體不受自己控制,就要往那邊沖。哦對了!我最後快要到蘇唯尚身邊的時候,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一種危險——總覺得如果真的被徹底吸進去,肯定會死。」

    「你的記憶只停留在被吸過去的過程?」紀川呈問道。

    景夏點頭。

    俊美優的面容上籠罩了一層陰影,下午溫柔卻不燦爛的陽光透過房間的玻璃窗戶照射進來,將整個房間打亮。景夏抬頭見著紀川呈鳳眸瞇起,眸子深邃幽黑,仿若是一個黑洞能將所有的光芒全部吸引進去,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紀川呈的心裡已經轉過了無數個念頭。

    從一開始剛進s市基地時青年對蘇唯尚詭異的態度,到後來在研究所的第一次不和諧的碰面,以及到最後——那兩道飽含著殺氣直衝著死穴而去的風刃。

    手指微微縮緊,指甲全部嵌進了掌心的肉裡。

    「這實在是很詭異,我聽紀少校說你是整個人後來倒飛出去被他接住的。既然不是你自己願意的,難道還是那個蘇唯尚將你拋出去的?」祁揚奇怪的聲音響起,他頓了頓,又道:「蘇唯尚的風系異能在研究所裡有詳細的考察資料,他在比試區的幾次比鬥都有專人觀察。他從來沒有這種異能,而且……也不可能有這種不合常理的風系異能。」

    景夏思索了一番,他忽然想起了上輩子自己最後敗於蘇唯尚的手上,除了本就因為在獸潮戰爭中與變異體廝打而受了傷的原因外,當初蘇唯尚也是在四周沒有人的情況下,詭異地將他吸了過去。

    而他,一直以為這是風系異能的一種。

    「難道這不是風系異能?把人吸過去?」

    祁揚搖首:「或許會有這種異能存在,但是絕對不是蘇唯尚的。通過對他的細胞和血液的研究,我發現他的風系異能與大眾的一樣,是屬於改變空氣密度引發風。如果他能將一個大活人吸過去,那至少引起的風能在整個場地裡掀起來,讓所有人感知到。」

    景夏一愣:「沒有意外?」

    祁揚斯的垂眸看著景夏,那眼神除了一種探索與思究,還包含著更複雜的情緒。他沉默了半晌,最後回答道:「除非……他是人類從來沒有發現過的,雙異能擁有者。」

    紀川呈不動聲色地抬眸望了祁揚一眼。

    景夏驚呼:「雙異能?!居然還有這種情況?!」

    在他上輩子,就他所知的上千異能者裡並沒有一個擁有兩種異能的。擁有異能本身就是一件難事,更何況是將兩種異能集為一體。

    秦楚也奇怪問道:「我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雙異能這種說法?」

    祁揚笑道:「不知道並不代表不存在,我從一開始便不認為人只能擁有一種異能。我也在研究能否讓異能融合,雖然沒有成功過,但是我不否認這種可能性的存在。」

    景夏低頭思索了半晌,越想越覺得蘇唯尚擁有雙異能的可能性非常大。他正抬了頭打算對祁揚說些什麼,剛一抬首視線便與紀川呈的對上。只見那雙漆黑沉靜的眸子正認真而鄭重地凝視著自己,神色凝重。

    「我要事要單獨問問你,」頓了頓,男人薄唇緊抿:「景夏。」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