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文 / 唐晴雨

    張行舟吃撐了。非常的撐，難受得走不動了。休息區的攤位上都是點心，被切分成幾乎一口可以吃完的小塊。他食量大，在每個休息區裡吃那麼點，根本不覺得多，更何況在休息區之間走來走去，吃進去的東西很快就能消化掉。所以他很放心的吃。現在吃撐了走不動，只好和同樣吃撐了的藍澈相扶著慢慢走回去。

    「在這麼美妙的夜晚，我很抱歉的告訴大家一個壞消息。末世即將到來。末世並不遙遠，它離我們很近，近到我們就只有幾天的時間就要面對末世。請不要置疑這個消息的可信度。這絕對是真實的。現在請做出你們的選擇，如果要離開，我們將派車子送你回去。路途遙遠的，我們也包下了機場的飛機，絕對能將你送回家。如果選擇留下來，就讓我們一起攜手面對末世。」

    他和藍澈走到別墅門口就聽到裡頭傳出這樣的話，看了看彼此，趕緊進去。裡頭沒有其他人，寬大的客廳裡，就只有藍清和馬特助在辦公。

    「你們回來了。」藍清笑道，順手把桌面的筆記本轉了過去。「這是我錄的一段視頻，你們看看。有什麼意見，就提出來。」

    視頻上的藍清特別的貴氣，笑得非常的紳士，說著非常可怕的末世言論，那形象真是。就彷彿是一個貴族開了個幽默的笑話，感覺不會有人相信。

    「要公開末世？」藍澈問道。

    「嗯。」藍清吃了口焦糖布丁，才說道：「今天接到不少電話，都是關於末世預測的。末世瞞不住。公開了，好讓更多人做好準備，也讓山谷的人做個選擇，到時山谷才更好管理。」順手點了彈出窗口的確定。

    鳳凰山谷裡滾動信息的電子音頻頓時變化，由藍清本人拍攝的末世言論立即播了出來。吃喝玩鬧的人們愣了，片刻後熱鬧依舊。許多人把這當成了幽默笑話。末世話題不知道說了多少回了，但真正能見識到的一次也沒有，所以他們不信。

    也有相信的，這部分人，留下了大部分，另外的人都去找藍氏的工作人員了，班車飛機估計不多，要回家就趁早。其餘留下來的，也沒有貿貿然的去詢問什麼末世的事。在他們心裡，其實也是半信半不信。末世，一想到這個就想到了危險和機遇，還有無盡的苦難。很多人都希望，末世只是個笑話，聽聽就過了。

    而一些有歪心思的人則動起了小心思，偷盜搶劫，打架傷人，欺凌弱小，猥瑣落單女性或者漂亮男性。當然在鳳凰山谷這個地方，這些行為都沒有成功。

    為了末世，藍清很大方的在鳳凰山谷的許多地方，除了室內，室外的地方都安裝上了監控攝像頭，打算犯罪的，泯滅道德的，都被及時的發現並制止了。

    馬特助在短短一個小時之內就接到了多起犯罪不成被擒的事件，他把這些做了整理，匯報給藍清。「這些人目前關押在員工宿舍樓1棟地下室。他們強烈要求放他們出來，說他們什麼也沒做，我們私自關押他們是犯罪的，不把他們放出來，他們就要報警告我們。」

    「讓他們去告吧。」藍清毫不在意。「再抓到這樣的人，都關到一起去。派人看著他們，在末世之前，絕對不能讓他們做任何事。」

    馬特助去忙了。

    張行舟和藍澈坐在辦公桌的另一邊，張行舟把從視頻播出之後一個小時內的犯罪記錄拿過來看。那犯罪記錄多的讓人傻眼，足足一百多條啊。

    「為什麼要告訴他們末世到來了？」如果不說的話，就不會出現這麼多犯罪了吧。雖然這些人的犯罪都沒有成功，但萬一有他們防備不到的地方，那肯定會有人受傷。

    「這個啊……」藍清頓了下，坐直了腰板，愛笑的表情變得認真，讓人有種對上睡醒的獅子的壓迫感。「他們有權利知道。商人做生意要實誠。他們早晚會知道末世的到來，既然這樣，提早一點告訴他們又何妨。」

    忽地又躺進柔軟的沙發裡。「不過知道的太早容易引起恐慌，那樣末世還沒來，世界就會被人造的末世毀滅。今天，有不少人致電給我，問末世的情況。末世已經不在是只有我們知道的了。而末世也就是後天的事，這個時候也該告訴他們末世到來了。」

    人造末世。鳳凰山谷目前近十萬人，在得知末世後，一個小時內就出了一百多起犯罪事件。如果把末世提前告訴更多的人，犯罪事件必定更加多。那時，絕對是個人造末世。

    「張少，你堂弟張富來找你。」

    「他在哪裡？」「別墅門口，我這就……」馬特助的話沒說完，就見張少已經跑沒影了。

    「張富。」柔和的門燈下，高大壯實，皮膚白皙的張富就站在門邊，低著頭，臉部被陰影遮住，看不出是什麼心思。

    「舟哥。」張富抬起頭，一臉猶豫，還是張口問道：「那個末世，是真的嗎？」

    「嗯。」

    張富覺得腦子跟被敲了響雷一樣，炸的人都傻了。「真有末世。那，末世還有多久？」爸媽都是普通的農民，要真末世了，他們該怎麼生存。從來沒有皺起過的眉頭，深深擰在了一起。

    「具體的時間還未知，但也快了。」這是跟出來的藍澈說的，目前預知末世的人沒有一個知道具體的時間，具體的情況，如果他們準確說出了具體的時間，必然會遭到猜疑和攻擊。「你和伯父伯母就在山谷裡住著吧。到時候有什麼事我們也可以相互照應。」

    「嗯。」張富沉沉的應著，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末世，怎麼會來呢。那不該是荒唐的預言，只是人們言談中的戲語嗎。家裡辛苦了這麼些年，生活才剛好起來，爸媽都沒過上多久享福的日子，他高中也沒上完，大學更是沒去過。他還想等大學畢業了，找份好工作，好好孝順爸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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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富，你跟大伯和慧嬸說，讓他們到別墅來住吧。在這裡住安全些，末世來了我們也可以互相照顧。」

    「他們不會過來的。」話一出，才驚覺不對，立即向舟哥看去。舟哥那黑著的臉還真看不出他心情好壞，但他知道舟哥一定心情不好。要說爸媽會過來住，他還真無法保證，卻也不想看舟哥太難過，補救的說道：「我回去問他們的。興許他們會願意過來。」

    張行舟點點頭，即使知道可能性很小，他還是希望能跟家人在一起。藍澈摟住他，溫暖的胸膛在微涼的夜裡暖和了他。

    張富問到了想知道的，就回去了。他和爸媽住在小樓群裡，住的是兩房一廳的套房。這些小樓據說是預備出來給別墅業主帶的傭人居住的，所以居住條件不差。傢俱用品之類的都很齊全，只要帶上衣物和個人用品就可以入住。

    回到家，爸媽都在客廳坐著，一臉的愁苦，見他回來，他媽立即站起來，拉著他讓他坐在兩人之間。

    「小富啊，問的怎麼樣，那個末世要來的事是假的吧。」楊慧不願相信的問道，這些年生活好了，家家都有電視。兒子有段時間特別喜歡看驚恐片，末世的電影看了不少。後來又鬧出幾幾年要末世的傳聞，所以他們這些地裡的泥土子都知道要是末世來了會多麼可怕。

    張富低著頭，都不敢看他爸媽。可久不說話，張忠，楊慧卻緊張了。兒子這麼沉默不語的，看來這末世是真的了。

    「怎麼會這樣。」楊慧失魂落魄。她就是個農村婦女，生活就圍繞著老公和兒子，還有那一片果園，那些田地。這要是末世來了，她一個農村婦人能做什麼。

    張忠沉默了一會，問道：「小舟怎麼樣了？」

    「舟哥跟藍大哥住在一起。他讓我們住在鳳凰山谷裡。最好是搬過去跟他們一起住。」說起這個，他很緊張的看著爸媽的態度，最主要是看他爸的態度。因為他媽也正看著他爸呢。

    張忠又是一陣沉默。「我們就住這裡就好。明天你們跟我會村裡一趟。村裡那些可都是我們的長親，真要末世了，不能放著他們不管。明天我們去把他們接過來。」

    「嗯。」張富應下來了，又看他媽以他爸為主的樣，就知道讓他們去跟舟哥住在一塊是不可能的。這要是同輩之間的事，還有他說話的份，可這關於到長輩，他是無能為力了。除非有一天他爸想開了。他們家才有可能跟舟哥往來。不過他那愚孝的老爸要真能想的開，也不會讓那時才15歲的舟哥分出去單過，還從來不去看一眼。

    張富走了之後，張行舟就等著，時不時的看著別墅大門那，就希望大伯一家能過來。可在廚房幫著藍澈打下手，看著藍澈做出了一份又一份精緻的點心。當廚房檯面上都擺滿了點心之後，他失望的知道，大伯一家不會來了。

    「你還有我。」這話非常暖人心，但是，藍澈那滿是麵粉的手能不要往張行舟臉上抹過，那就更好了。

    那麵粉多的，張行舟都感覺出異樣了。「什麼東西。」伸手一抹，一手的白。他轉頭對著藍澈咧開了嘴，伸手很不客氣的去揉藍澈的臉，把白白的麵粉塗他一臉。看他俊臉被塗的白白的，特別有喜感。心情忽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