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4:問世間情為何物? 文 / 陌曉基
藍沁簡直就是被舒祈安給趕了出來,她狼狽地走著,怕熟人看到,她只好把眼淚往肚裡咽。
一邊走一邊暗罵舒祈安:你這個笨蛋、混蛋、王八蛋,想不到你是全天下最笨的笨蛋,事情的直相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要真的愛顧元柏,我會把一切都留給你嗎?你今天這樣對我,你會後悔的……
走到無人的公交站台,藍沁知道自已連最後一班公交車也錯過了,她終於忍不住「哇」一聲哭出來。
這條復仇路,她走得太辛苦!
真是行一路,一泓辛酸淚。行一程,一泓辛酸血。
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馬路邊等出租車,眼淚不停地流。
在茂竹,不只公交車收得早,就連出租車到晚上也少得很,看著有輛出租車過去,伸手揮了揮,那車還是疾駛而去,因為裡面坐得有客人,她只好一邊流淚,一邊把目光投向更遠的地方。
「該死的舒祈安,我那麼維護你,居然這樣狠心!」藍沁的眼睛總是被淚水蒙住,在她拭完眼睛後,又一輛出租車從她面前開了過去,她剛擦乾的眼睛又泉湧而出。
真是倒霉!
她為了不錯過駛過來的出租車,乾脆站馬路中間去了。
雖然眼睛還是一直被淚水蒙住,但她的手不放下來了,一直那樣伸著。不過,她哭得更大聲了。「嗚、嗚……」
嘀嘀嘀……
一輛急駛來的貨車差點撞上藍沁,見到這麼個人直直地站在路中間,司機彷彿遇到女鬼般驚恐,猛地按喇叭。
藍沁被嚇得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馬路上,乾脆趴在地上哭個不停。
「媽的,真是找死!」貨車司機氣得不行,本想將車拐向行駛,看到她那趴倒地上的身影,又十分擔心後面駛來的車看不到她,司機好心,又下車罵罵咧咧地將她拖到馬路邊上,一邊拖一邊罵。「想死也得找個痛快的死法吧?你這樣站馬路中間,不是誠心想害人嗎?誰他媽要是壓死了你,那可是要坐牢的啊!」
藍沁掙扎著。「你幹什麼?」
「我在替天行道,我說小姐,你自已不想活了也不能害別人吧?」司機把她扔在邊上,回頭看了一眼,見她的頭髮散落下來,根本看不清臉,如果不是膽子大,還真的會以為自已遇上了女鬼。
司機又一陣罵罵咧咧後才上車,當貨車疾駛過去後,藍沁由地上站了起來,她把散落下來的頭髮別到耳後,臉上就有冰涼的雨水滴落在上面,好好的天突然下起綿綿細雨來,這鬼天氣怎麼說變就變?
藍沁把她的環保袋往地上狠狠地一扔,東西從裡面散落出來也不管了,伸著腳一陣猛踩,硬是將一些小玩意、小頭飾給踩得面目全非,一邊踩還一邊罵。「氣死我了!所有人都欺負我,為什麼連老天爺也看我不順眼?」踩著踩著,又硬生生地將腳下面目全非的環保袋給踢飛了起來。
袋子裡的硬物件飛了出去,直直地飛向駛來的一輛小車上,車裡的司機把車停下來,打開車窗咒罵起來。「媽的,哪裡來的瘋子不要命啊!」
藍沁這才意識自已差點又闖禍了,她縮回身子,不敢出聲,整個人就那麼軟了般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在她暈倒前,她彷彿聽到車上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藍沁、是藍沁!」沈浩然坐在車裡面,他聽到司機的咒罵也不怎麼注意,是聽到司機的驚叫才往車窗外看了下,司機說那個瘋女人倒地上了,問他怎麼辦?
沈浩然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上,當車燈照到藍沁臉上時,沈浩然才看清是藍沁。
藍沁在聽到沈浩然的呼喊後就暈了過去,當她從昏迷中醒來時,一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室的潔白,白色的窗簾、白色的日光燈、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被子……
這是在哪裡?
她眨了眨眼,想抬起手來,看看自已是不是到了天堂?怎麼到處一片白?
「啊!」她手背上的點滴針頭扯痛了。這才順著看過去,原來她還活著,是在醫院打點滴,原來她沒死在馬路上。
她悶哼幾聲後又乖乖地躺在病床上,她的全身疼得好似筋骨折散了似的,明明她在馬路上倒了下去,是哪個好心人將她送到醫院來的?
側臉就看到枕邊放著自已的包包,她用一隻手將包的拉鏈拉開,從裡面拿出手機滑開來看了看,顧元柏最後一次電話還是在舒祈安家中時,也就是說,之後,他就再也沒打過她的電話了。
他為什麼不打電話了?
難道是顧元柏將自已送到了醫院?藍沁胡亂猜測著,憑她對顧元柏的瞭解,他是不會放棄的,肯定會一直追問下去。
一直以來,他們之間就是不平等的。從來都是他可以隨時找到她,而她卻不能隨時找到他。
節假日他回去陪老婆孩子的時候,藍沁是不能打電話給他的。上班時間,她也不能隨便給他打電話的。而他卻可以隨時隨地打電話給她,隨時隨地知道她的去向,還可以隨興所欲,完全是不平等條約。
這時,病房的門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進來,一見到她醒過來,不由擠擠眉、聳聳眉。「你醒啦!」
「怎麼是你?」藍沁愕然地看著沈浩然。
沈浩然臉上掛滿了笑容。「怎麼?我看起來有那麼恐怖嗎?看把你嚇的,人都變傻了!」
「是你送我到醫院來
的嗎?」藍沁看著他,眨了眨眼。
「啊。昨晚你暈倒在路邊,要不是司機眼尖看到你倒了下去,天又黑了,要是沒人發現,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謝謝你救了我!」藍沁說著眼睛又紅了。
「謝什麼謝!誰見到這種情況都會這樣做。」沈浩然有些疲憊地打了個呵欠。
「你是不是守了我一個晚上?」藍沁喉嚨乾啞著說。
沈浩然倒了杯水給遞給她。「也沒有,我趴在邊上睡了一個晚上。」說著,還伸展著膀膀,「只是,這醫院的桌椅都太硬了,得給他們提提意見,弄點軟桌椅來,或是在病房安放一張沙發也行啊。」
她喝完一杯水,嗓了終於不再乾啞。「沈縣長不是在雲沙嗎?怎麼晚上還出現在茂竹?」
「孩子他媽媽的墓在茂竹,所以我得逢七就過來看看她。」沈浩然說到妻子眼睛也紅了,跟著就喉嚨哽咽。「上次的事,要不是你暗中幫助,我和姚縣長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真的非常感謝你!」
「沈縣長別這樣說,你和姚縣長都是好人,是好人就值得我們百姓尊敬,幫你們也是應該的。」藍沁十分謙意。「只是,中間出了差錯,讓你愛人枉死!這才是我最痛心的事情,如果當初沒把你牽扯進來,你愛人就不會出事,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算啦!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沈浩然揮了揮手。「我和姚縣長說了,這個週末就去看望你小姨。」
「我小姨她出院了。」藍沁臉色色凝重,她現在不想外人去打擾小姨,雖然小姨的病是好了,也能走路了,只是她的情緒十分不穩定,尤其是藍沁勸小姨出來告顧元柏,小姨死活不同意。
女人啊,一旦愛上,就是奮不顧身,哪怕被那個混蛋男人整死也不願害自已愛過的男人。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隨!藍沁的小姨目前就是這樣的狀況。
這種時候,她要是把姚縣長和沈縣長兩人帶去,恐怕又會以為她要害顧元柏,怕引起小姨的猜測和胡思亂想,剛剛病癒的她還十分的脆弱,實在是經不過什麼風吹草動,藍沁已經告訴小姨,顧元柏現在是茂竹的書記。
如果見到茂竹的縣長,恐怕她會草木皆兵,一定會驚恐連連。
還是不要讓他們去見小姨為妙。
「沒關係,我們可以去你家裡看望她。」沈浩然的手在頭上搔了搔。「我都和姚縣長約好了,週末,她就來雲沙。今天星期三了,再過兩天,我們在雲沙聚聚。」
「好吧,我們在雲沙聚聚是沒問題,但我不能帶你們去見我小姨,她現在病剛好,怕見到陌生人。」藍沁說著就要去拔手上的針頭。
「你要幹什麼?」沈浩然急忙伸手去阻止她。
「我沒事了,還打什麼點滴?」
「不行。醫生說你身體很虛,而且還有低血糖,你得好好臥床休息。」沈浩然硬捉住她的手,揭起被子的一角,把她打點嘀的那隻手放進被子裡面。他是感覺到她的手背冰涼才這樣做的。
藍沁感覺到自已的手在他的掌中變得溫暖起來,加上他這個有意無意的舉動,這種關懷如暖流般緩緩地流進來,暖得她痛體舒暢。「那沈縣長有事就去忙吧,我打完這瓶點滴就自已回家。」
沈浩然把他的手按壓在被子上,囑咐道。「你的手不要拿出來,打點滴手會很涼,放在被子裡面會暖和點。」
「嗯。」藍沁點了點頭。
沈浩然轉身出去,藍沁以為他去祭拜妻子了。沒想到,十來分鐘後,他又回到病房,給她買來了早餐,還告訴她,醫院的費用都結清了,一會打完點滴直接離開醫院就是,一再囑咐她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沈浩然所做的一切讓藍沁十分感動,相對地,之前舒祈安對她的絕情卻也讓她心痛。顧元柏的霸道和橫蠻更是讓她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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