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3:困獸之鬥 文 / 陌曉基
後來,藍沁的小姨醒過來,記憶斷斷續續,又瘋瘋傻傻的講了一些她與顧元柏的事,外婆害怕,在彌留之際,讓藍沁的媽媽要保護好小姨。
外婆要下葬的那天,藍沁的媽媽還專門傳信給小姨茂竹的家人,直接說小姨死了,結果他們那邊的人都信以為真了,也根本沒一個人來參加葬禮。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藍沁媽媽這樣做,也是要保護小姨,目的是讓小姨死去的消息傳出去,好讓那個害小姨的人不再想辦法來加害小姨。
顧元柏一直都在打聽陳枝的消息,最後,得知陳枝已死,他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然後高枕無憂地在仕途上步步高陞。
從小,藍沁就天天陪著小姨,小姨不能走路,每當她想起那個可恨的人,眼中,除了無盡的恨意,然後就是痛哭,更多的是仇怒摻雜的瘋狂,在痛苦和折磨中,小姨的面貌變得越來越醜陋。
藍沁的小姨不犯病,也會拉著小藍沁的手輕輕地撫摸,誇小藍沁長得漂亮,如果突然犯起病來,她就狀似瘋子般狂喊,拚命拉扯著藍沁的臂膀想要傷害藍沁。
儘管父母囑咐小藍沁不要靠近小姨,可她還是忍不住走向小姨。
她覺得小姨太苦了,活著也是生不如死。
有時,她也會害怕得遠離小姨。
看到小姨滾落到地上渾身骯髒不堪時,她猶豫著要不要過去?小姨就會自已咬自已的手,直咬得鮮血淋漓也不停口,除非她走過去哄,小姨才會停下來。
藍沁的恨意就是在小姨的無數次生不如死的犯病中積累起來,顧元柏的名字在她幼小的心裡生了根,她發誓要替小姨討公道。
等她發現顧元柏已經是位高權重的人物時,藍沁只好以自已為誘餌,目的就是為了置顧元柏於死地。
所以才會故意讓舒祈安發現她與顧元柏的姦情,以激起他男人的仇恨去跟顧元柏鬥個你死我活。
顧元柏太狡猾了,每次都能險中求生。
顧元柏父親生日收禮金的事也是藍沁傳播出去的。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顧元柏最後把那錢捐給南村小學了,反而讓他獲得更好的評價,藍沁一個弱女子,無權無媯,想要扳倒顧元柏這顆大樹,算是費盡心計。
……
被顧元柏架制住的藍沁,淚如雨下,哭得那麼放縱,那麼情不自禁,最終還是乏力地暈倒在顧元柏懷中,最近,她真是太累了。
「藍沁、藍沁……你怎麼了?」顧元柏把她抱進房間,把她平放在床上。
顧元柏不知她為什麼會這樣傷心欲絕,看著她的嬌顏上還掛著淚珠,輕輕地為她拭淚跡,看著截然不同的藍沁,他不知道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藍沁的眼睛閉了睜,睜了閉。
她覺得腦袋既清醒又模糊,彷彿小姨附體一樣。
眼前總是浮現出小姨這麼多年的掙扎和痛苦,沒有人比她藍沁更能體會小姨生不如死的苦痛,眼前全是小姨作困獸之鬥的嘶叫……
太慘了!
那個男人把小姨害得太慘了!
藍沁沒想到,小姨的仇還沒報,自已也快被情糾纏得無法呼吸。
所以,她要迫不及待地跳出顧元柏的掌控,還所愛之人自由。
顧元柏知道她有低血糖,去廚房和客廳找了找,沒找到什麼東西,拿著藍沁的鑰匙出去,先在小區便利店買了包糖回去。
回到樓上,插上電水壺燒開水,發覺水壺全是灰塵,他又倒掉燒開的水,擦淨水壺再燒了一壺水。
沖了一杯糖水給藍沁喝後,又守在床邊看她睡了一個多小時。
看她終於睜開眼睛,顧元柏激動地拿起她的手不斷地撫摸著。「藍沁,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你的身體怎麼這麼虛弱?是不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藍沁茫然地眨著眼睛,她不明白,自已為什麼會變得如此激動和瘋狂?彷彿真的是小姨附體一樣,他對小姨所做的一切,都讓她頭皮發緊,如果光看外表,根本無法將眼前成熟、而有紳士風度的男人聯繫起來。
「你怎麼還在這裡?」藍沁訝異的揚眉。
「你剛才激怒得暈了過去。藍沁,這才多久沒見面,你怎麼就就變成這樣?」顧元柏說這話時,跟情聖一樣雙手握著藍沁的手,放到嘴邊輕輕地吻著。
藍沁冷冷哼了哼。「還不是拜你所賜!」
「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你不是放假就回娘家了嗎?怎麼會是我?」
藍沁坐起來,她聳了聳肩,把頭靠在床頭。「那不是你,是我自已,好了吧?」她生氣地指向門口。「你走,你給我走,我不想看到你。」
「藍沁,別這樣了,我們不是好好的嗎?」顧元柏伸手去攬她的肩。「寶貝,別這樣好不好?我們都這麼多天沒見面,你就忍心這樣對我嗎?」
藍沁推開他,下床穿鞋走出去,她的唇邊漾起一抹嘲弄,心想,顧元柏,我一定會讓你身敗名裂,等著瞧吧!
她拿過沙發上的包包,打開來,取出那張假的驗孕單,她真的沒想到這張單可以救自已數次,先前去醫院扮鬼嚇顧元柏,差點被徐少聰發現,在酒店也差點被徐少聰發現,好在她弄了張這個才讓自已脫險。
騙過了徐少聰,
現在又可以用來騙騙顧元柏,省得他又要想著與自已樂一樂,要不是為了替小姨報仇,她才不會同這樣的男人同床共枕。
她拿著那張驗孕單進去拍在床頭櫃上。「自已造的孽,自已看。」
「這是什麼?」顧元柏拿起單子一看,驚慌地問。「你懷孕了?」
「已經做掉了。」藍沁冷冷地說。「我藍沁再也不會相信你的任何鬼話,騙了我這麼多年,總算是看清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跑去妹兒山跟別的女人鬼混,顧元柏,你這個大騙子!」
藍沁說著,眼淚又出來了,她舉著雙拳捶打著顧元柏。
顧元柏捉住她的雙手。「藍沁,不是你想的這樣,我最近是太忙了,但絕對不是你說的那樣,不要聽別人胡說八道。」
「你忙得翻山越嶺去會別的女人,都不會過問我一聲。」藍沁如訴如泣。
「藍沁,是不是舒祈安對你說了什麼?」顧元柏心想,藍沁死揪著這事不放,肯定是舒祈安對她說了什麼,要不然,她怎麼會知道?
「舒祈安什麼都沒說,我們就是一個屋簷下生活的陌生人,他過他的,我過我的,互不相干,要不是離婚,我們都好久沒說話了。」藍沁苦笑。「這個舒祈安對你真是忠誠,比柳下惠還要柳下惠。自從撞見我們的事後,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完全當我透明人。」
「這樣不是更好嗎?」顧元柏不解地看著她。「你為什麼還要和他離婚?」
「我的存在都失去意義了,還要守著這個假婚姻有什麼意思?」藍沁很委屈地說。「你都在茶場把那個李雪養起來了,我的存在還有意義嗎?」
顧元柏暗暗一驚,緊斂著氣息逼向她。「說,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藍沁沒有回答他,走到架子邊,取下徐少聰那晚在酒店脫下來給她擋風的衣服披在身上,故意坐在顧元柏面前,有意無意地摸著衣服上的鈕扣。
這衣服顧元柏認識,是徐少聰的,兩個男人天天湊在一塊,別說是衣服認識,就是衣服上的氣味他也聞得出。
無法避免地,顧元柏心中湧起一股憤怒,他搶過她身上的衣服,放在鼻下聞了聞,然後提著那件衣服質問藍沁。「他的衣服怎麼在你這裡?」
「這不是你的衣服嗎?」藍沁這招果然湊效。心想,只要顧元柏和徐少聰反目成仇,他身邊就少了一個張牙舞爪的敗類。
顧元柏生氣地將衣服往地上一扔,雙腳在上面拚命地踩。「***,老子才是個笨蛋,居然讓你和他暗渡陳倉了。」
「少在我這裡撒野!」藍沁朝門口一指。「給我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一慣深沉的顧元柏也經不起這樣的欺騙,他覺得是藍沁和徐少聰對不起起他,一個是自已最好的哥們和聯手,一個是自已心愛的女人,他們兩個一起背叛自已,這簡直就是拿著刀在背後捅他。
「你們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顧元柏伸出雙手緊緊地掐住藍沁的脖子,他衝動得想要掐死她。
「你、你想掐死我嗎?」藍沁臉色青緊。
「你該死,他也該死。」顧元柏知道自已太衝動了,他想放手,可手還是不由自主地緊掐住她的脖子,雙手的力再一次不受控制地越來越緊。
「你掐吧!」藍沁躺著不動了,既不掙扎也不喊了,眼裡是一抹絕望和痛心。
停留在她脖子上的手不動了,在藍沁的眼中他彷彿看到了一絲熟悉的光影,當年,他在推枝下懸崖時,她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他害怕,退縮了,然後鬆開手,自已狠狠地打了胸口一拳。
藍沁緩過氣來,她摒棄恨之念,繼續與顧元柏演戲,假裝激動地抱住顧元柏。「對不起!對不起!……」
顧元柏心中似有一盆火在燃燒,他抓住她的雙臂拚命搖撼。「你真不要臉!居然gou引我的兄弟!」
「我沒有。」藍沁淚流滿面地搖頭。「真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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