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6:痛苦得無法自拔 文 / 陌曉基
皮皮不幹了,他的褲子都快被扯脫下來,把褲子往上提了提。「你們以大欺人,不行,要一對一單挑。」
「還單挑呢?」沈浩然伸手摟過他。「你這小屁孩懂什麼單挑?」
皮皮雙手拍打著沈浩然的臉。「爸,你每天都回來這麼早就好了,每天我們都可以玩得這麼開心!」
「好,爸爸答應你,一下班就回來。」沈浩用額頭與兒子的額頭擂了下,然後摟過馬詩怡,一家三口的額頭抵在一塊。
抵得皮皮笑個不停,跟頭小牛一樣拚命擂著爸媽的額頭,還用手扳著兩個大人的頭,生怕他們不玩下去。
「皮皮,別玩了,去洗澡,早點睡覺。」馬詩怡把頭移出來。「一會,你在床上又要瘋好久才會睡。」
「媽媽,你讓我再玩會吧!」皮皮哀求道。「就一會好不好?」
「反正時間還早,讓他再玩半個小時。」沈浩然替兒子說情。
馬詩怪睜大著眼睛,「睡晚了,明早他又賴床。」
皮皮舉起小手保證。「媽媽,我明天一定不賴床,賴床就變小狗狗。」
「你說的,明早不許賴床,賴床我就打你小屁屁。」馬詩怡秀眉半挑。
「好。」皮皮高興壞了。在房間裡手舞足蹈地跑進跑去,跟個小瘋子一樣,跑了又來兩大人身上滾一陣。
「你是吃了興奮劑嗎?」沈浩然語帶調笑地說。「我們兒子真是越來越小了,他四歲左右就是這個樣子,現在八歲了,怎麼又變回四歲的樣子?」
「他喜歡瘋唄。」馬詩怡臉上全是喜悅。
沈浩然的手機響起來,他伸手從桌上拿起來看了下,然後站起來,向陽台走去。
馬詩怡習慣性地調低電視的音量,每次沈浩然在家,只要他的手機一響,她就會把電視音量調小,以免影響他通話。
在馬詩怡眼中,沈浩然是好老公,也是好爸爸,在她看來,他自然也是個好官,在工作上,從來都是支持他。
可今天,她心裡有些不舒服,看著沈浩然進到陽台把落地玻璃門給拉上,她的心就沒來由的痛了下。
以前他也有這樣的舉動,可她從沒去懷疑過他。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他們的婚姻出現了第三者。
電話是姚雨婷打來的,主要是提醒他不要忘了老人交待的任務,兩人下午也約好了,晚上一起去進行這項刺激而又秘密的任務,在姚雨婷看來,做這事一定非常好玩。
下午,兩人在農業局附近,就是想去弄些柴油,結果沒買到。
姚雨婷告訴他,她在別的地方買到了一壺,晚上她會提過去,因為下雨,這柴油是用來助燃的,只要能把房裡的東西燒起來也行。她還說,豬骨頭也找到了。
其實,沈浩然不想去放這把火,他覺得沒這個必要,救人是應該的,去放火就有些過了,可姚雨婷對這事非常積極,看來不配合也沒辦法,加上自已也答應過老人,只好等晚點去了再說。
怕姚雨婷一個人不好拿,沈浩然說過去接她。
接完電話回來,馬詩怡靜靜地看著他。「有事嗎?」
「嗯。晚點要出去一趟。你和皮皮早點睡吧!」
「什麼事下著雨還要出去?」馬詩怡微微瞇細一雙眼睛,一種就要暴發的怒氣在起來。
「是單位的一些事。」沈浩然眼睛看著電視,他始終覺得這事有些欠妥,今天就不該答應老人家這樣的要求。
現在真是犯難了,不是他膽怯,是有些思慮不周全,萬一讓人知道這件事,說出去多不好。
馬詩怡竭力壓抑下心中所起的怒氣,鎮定下來後,她輕輕地吐息著,她覺得自已不該在這個時候發火。
她要等沈浩然走後,然後再出去跟蹤他,如果不是親眼見他們做那種事,她是不會相信的。
「那你走時帶上鑰匙,我帶皮皮洗澡睡覺了。」馬詩怡揪鎖著眉毛,兩眼低垂著。她沒有勇氣抬眼看向沈浩然,怕自已忍不住就要把今天的事說出來。說完低著頭就往陽台走去,頭卻直直地撞在玻璃牆上。
「怎麼那麼不小心?」沈浩然急忙跑過去扶著她。「你沒事吧?」
皮皮在房間聽到響聲跑出來,見媽媽眼裡全是淚花,還捂著頭在那不斷呻吟,他踮起腳尖。「媽媽,你怎麼啦?」
「媽媽被玻璃門撞了頭。」沈浩然見馬詩怡十分痛苦,他替妻子回答兒子。
皮皮看了看媽媽,又過去看了看玻璃門,伸手摸了摸。「還好,門沒被撞壞!」
皮皮的一句話逗得沈浩然和馬詩怡笑起來,馬詩怡哭笑不得地罵他。「你這個沒良心的,媽媽撞得痛死了,你不問問媽媽痛不痛,反而關心起門來,是媽媽重要還是門重要?」
「當然媽媽重要。」皮皮不好意思地抱著馬詩怡撒嬌。
沈浩然見母子倆睡下,他關掉電視回到自已房間,開了電腦,在上瀏覽新聞。
十點多鐘的時候,馬詩怡聽到他出門了,她一直沒睡著,靜靜地等待著這一刻,她輕手輕腳起來,穿上衣服,拿了些錢放在衣服袋裡面。
這麼晚了,她不想掛著包包出去,遇到熟人問起來不好說。本來還記起要去包裡拿手機
的,慌張中就忘了這事。下班回來,手機一直在包裡,還沒取出來。
沈浩然撐著傘站在路邊,這縣城到了晚上出租車就比較少,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心想,這鬼天氣,火能燃起來嗎?
馬詩怡怕他發現,她躲得遠遠的,見他上了一輛出租車,她也攔到一輛出租車,讓司機一路跟著前面的那輛車。
不管他今晚是不是談公事?她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一路上,她懷著忐忑的心情盯著前方的車。
突然,前面的車在路邊停下來,馬詩怡看到沈浩然走下車,接過路邊女人手上的袋子,然後,兩人一起上了出租車,她全身止不住的顫抖,果然是來見她!
「你沒事吧?」開出租的師傅看到這一幕,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通常,女人出來跟蹤男人都是去抓奸。
「我沒事。」馬詩怡顫抖的手指著擦身而過的車。「師傅,快掉頭跟著!」
司機麻利地調轉車頭,緊緊咬著前面的那輛車,他看了眼馬詩怡。「其實,你沒必要跟下去,何必自尋煩勞!」
馬詩怡咬緊嘴唇,什麼話也沒說,雨聲和雷聲,劃破了她的心,被撕裂的真相就在眼前發生,她心如刀割。
這麼晚出來就是為了跟她約會,看情形,兩人不是第一次約會,那女人提著大包小包,難道他們在外面有了另外的家?
圍著縣城繞了一個圈,那輛車終於在城郊停了下來,沈浩然下車後負責提東西,姚雨婷則拿著傘為他撐著,看上去就跟一對晚歸的恩愛夫妻般親熱。
馬詩怡付了車費錢,跟著也下了車,她站空曠處看了看,心想,他們真是會選地方,這裡是城郊,每棟樓之間都隔著好遠的距離,住在這裡根本不會被人發現,早出晚歸的,絕對安全。
原來,他們安全工作做得這麼好。
馬詩怡看到兩人共撐一把傘走進去,她也慢慢向那裡靠近,藉著遠處的路燈,她看清了眼前的斷痕殘壁,樓房拆得亂七八糟,四周還有紅線拉出的警戒線,馬詩怡在想,這種地方能住人嗎?
她一路跟進來,剛剛還在懷疑這地方不能住人,轉眼就看到那間小屋裡亮了燈,她恍然大悟,原來,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們居然選擇這種地方偷情,真是高啊!不愧是兩位縣長大人。
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亮燈的小屋,止不住的心酸湧上來,此刻,她的心痛得令她五臟俱焚,不久前還在與家人嘻鬧的男人,此時卻躲進這麼危險的地方與別的女人鬼混,這麼多年,他們一直是院裡的模範家庭,暗地裡,確是這麼的骯髒。
聽著屋內傳出兩人的笑聲,馬詩怡的心都碎了。
她想走到窗前看看,可她就是沒法挪動腳步,手中的傘掉落到地上,任雨水澆灌著全身,呆立著,腳步似乎拔不出來一樣,彷彿陷在沼澤中,越想掙扎就越是不能動。
痛苦得無法自拔,屋裡傳出的任何聲響都成了嘲笑和戲弄,所謂的美好婚姻,終究還是敵不過眼前殘酷的事實。
她是如此的難堪,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他說過要照顧她一輩子的,怎麼就變了?
沈浩然把豬骨頭擺放在床上,又把一些易燃物品堆放到床前。在他打開油壺時還是猶豫了,接著又蓋緊蓋子。「婷婷,我覺得還是算了。反正人已被我們救走,他們的陰謀也不能實施,不要再玩下去了,我覺得這事真的欠妥。」
「有什麼欠妥?」姚雨婷怔怔地看著他。「你不是都答應老人家了,再去見他怎麼跟他說?」
「就實話實說唄。」
「不行。他們想害我,怎麼也得給他們點苦頭嘗嘗!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幹嘛不利用,反正也是老人家的意思,又不是我們非得這樣做。讓他們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然後再讓老人家復活揭穿這一切。」
「看你,還是我領導,怎麼到了關鍵時候還跟孩子一樣?他們是一群狗,我們總不能被狗咬一口之後,再去咬狗一口吧?」
「你才是狗。」姚雨婷說著就去打沈浩然,順手又搶過油壺。「你怕,這殺人放火的事就讓我來做吧!」
突然,屋外傳來一聲巨響。
「不好。」沈潔然驚覺過來。「婷婷,我們快走,估計那房要倒塌了。」
「等等!」姚雨婷還想將油倒下點燃再走。
沈浩然氣得搶過她手上的油壺,往地上一放。「快跟我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剛才那聲響就是在提醒我們。」說完,拉著她就走,出門時,他順手關掉房間的燈。「婷婷,快,晚了就來不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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