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6:披頭散髮的鬼臉 文 / 陌曉基
「要不,我去省城找齊部長,讓他把這個女人弄走!」楚湘雲憐惜地捧著老公憔悴的臉。
顧元柏還沒吭聲,徐少聰叫起好來。「好啊好啊,她走了,我們茂竹就萬事大吉了。自從她來後,把這裡搞得雞犬不寧,每天還雞飛狗跳地到處惹事生非,今天不是管這個,明天就是管那個,什麼都要來插上一手。」
「老婆,你還是不要去找齊部長,在這多事之秋,咱們還是把機會留在最關鍵的時候用吧!」顧元柏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感覺越來越濃。
徐少聰從來沒見顧元柏擔心過什麼,見說出這麼喪氣的話,他眼睛骨碌一轉。「老兄,你沒事跑學校後山幹什麼?那地方聽說一直不乾淨,你不會真看見了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吧?」
「你去了學校後山?」楚湘雲驚問。「是南村小學嗎?」
「嗯。」顧元柏點了點頭。「那天去學校有點事,完了我就在學校到處逛逛,然後就走到後山了。可能是最近壓力大,我在上面暈倒了。」
「唉!我說你這個人也太念舊了,你是從那所學校出來的沒錯,可你也不要把精力都放在那學校,你說你把爸的生日禮金都投到那學校了,還巴巴地往那跑幹什麼?」楚湘雲不停地埋怨。「憶苦思甜也沒必要往那後山跑吧?想想都後怕,要不是有人發現,你死在什麼地方都沒人知道。老顧,以後啊,每天早中晚三次電話,一次也不能少,少了就我追到茂竹來,你的身體不是你自已的,也是我和靈兒的,知道嗎?我們這個家不能沒有你,靈兒也不能沒有你這個爸爸,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們母女怎麼活?」
怎麼女人都愛叨嘮?
徐少聰聽到楚湘雲說個不停,想起陳芝蘭,看來話多是女人的天性,他不敢再挑起別的話題,抬腕看了看時間。「我們去外面吃點東西吧?」
「少聰,你帶湘雲去吃,我不去,一會醫生還要來檢查身體。」顧元柏想一個人靜一靜。
「那好吧,我們吃完給你打包回來。」徐少聰帶著徐湘雲走了。
顧元柏看了看枕頭邊的公包,心想,這王校長做事還算細心,沒把自已的包弄丟,他從包裡取出手機,換了塊電池,剛一開機就收到幾條信息。全是李雪來的。他一條一條地看,看到其中一條信息,他啞然失笑,眼前就晃著她那張稚氣的小臉蛋,還有那細滑的肌膚,嬌嫩得如同花蕊深處的晶萱露珠。
從信息裡,他讀出了李雪的期盼,馬上給她回了條信息。「雪兒,是不是想我了?」
果然,信息發出沒一會,李雪的信息就來了。「嗯。你什麼時候再來看我?」
顧元柏的心狂跳,趕緊回了條信息。「我有時間就會來看你,你在茶場要乖乖的,知道嗎?我現在就想飛到你身邊,只是我太忙,等我忙完了就來看你。」
「好。我會聽話,我會等著你來。」李雪發完這條信息,還在字後面加上一個紅唇的圖標。
「好雪兒,你真聰明,這麼快就學會用表情。雪兒,你這幾天不要發信息給我,方便了我會打電話給你。」顧元柏也給她發去愛你的心型圖片。然後把李雪的信息又重溫了一遍,如果不是妻子和女兒在身邊,他真想把李雪的信息保留下來。
看到李雪的信息,即使她的表達不夠那麼chi裸,他還是能從那稚氣的字裡行間讀懂她的需要,第一次開發了這麼稚氣的小女孩,他能不激動嗎?
把手機放好,他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房頂,雖然那裡只有白色的天花板,他依然看得如癡如醉,彷彿那雪白的天花板就是李雪那沒有一點點瑕疵的身體,甚至幻想著他的手正在擠壓,手就不自覺在半空中動著。
突然,門被推了下,顧元柏白日春夢驚夢,眼睛望向門口,卻什麼人也沒有,正當他又要把目光轉向時,卻看見一披頭散髮的鬼臉,就跟在後山看到的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那張鬼臉還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血。
室息感襲來,顧元柏突然嚇得翻白眼,手在無意中觸動了床上的急救鈴。
醫生和護士都趕了過來,看到他突然變得一動不變,驚恐萬狀的眼睛也一動也不動,就跟死不瞑目那樣,醫生伸手在他算息處探了探,這才吩咐大家。「還有呼吸,馬上進行搶救!」
徐少聰和楚湘雲才剛剛點好菜,還沒來得及吃,就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徐少聰怕楚湘雲著急,只說有事,掏出錢壓在桌上,拉著她就走出飯店。
「什麼事這麼急?」楚湘雲掙脫他的手,慢吞吞地走著。
「嫂子,快走!顧書記他又犯病了。」徐少聰只好說出實情。
聽到這話,楚湘雲撒開腳步就跑,鞋子跑飛到好遠也不去撿。
徐少聰搖頭歎息,他默默向楚湘雲的鞋子走去,彎腰撿起楚湘雲的鞋,頭還沒抬起來,他的目光被一雙美腿吸引,心想,這麼美的腿,人也一定漂亮,在他抬起頭的瞬間,他呆住了。「藍沁,怎麼是你?」
藍沁神情有些慌張,「徐副書記,怎麼是你?」
「你是來看他?」徐少聰的語氣酸酸的。「還不死心啊?」
「不是。」藍沁掙脫他的手。「我還有事,不跟你說了,先走啦!」剛走幾步,又回頭囑咐徐少聰。「對了,不要說碰到我這件事。」
「好。」徐少聰以為她是怕顧元柏的老婆,所以才慌張地逃離。
徐少聰進來,把鞋放到楚湘雲腳邊,讓她穿上鞋子。
楚湘雲哭得驚天動感,直後悔不該出
出去吃飯,不該把他一個人留在醫院。
「嫂子,你別哭了!」徐少聰的能說會道在此時也無能為力。「顧書記福大命大,他不會有事的。」
「我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為什麼一下就變成這樣?」楚湘雲抓住他的雙手。「你說,會不會是有人要害我們老顧?」
「怎麼可能?」徐少聰安慰道。「別想太多!」
過了一會,搶救室的門打開,醫生走了出來,對他倆說。「沒事了,顧書記沒事了。」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楚湘雲感激地拉著醫生的手。「我們老顧他究竟是什麼病?為什麼突然就變成這樣?」
「顧書記他沒病,是受到驚嚇!」醫生看著她。「這事,我也覺得奇怪,入院後,對他全身都做了檢查,身體各方面都好,就是精神方面有些反覆,你們最好不要離開他。」
看著顧元柏被推進病房,楚湘雲現在是寸步不離,她不敢大意了。
徐少聰抽了張紙遞給楚湘雲,她按了按臉上的淚水,「老顧變成這樣,全是那個姚雨婷逼的,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是啊,顧書記是壓力太多,所以才會這樣反覆。」徐少聰巴不得她出面把姚雨婷這個女人弄走。這樣,他就省事多了,因為命根子受損,他把這帳記到姚雨婷和沈浩然頭上了,這個仇早遲都要報的。
顧元柏眼皮動了動。「籐籐、籐籐,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又是籐籐?」楚湘雲抬頭問徐少聰。「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
「不知道。」徐少聰搖了搖頭。
「你說這個籐籐會不會是個女人?」楚湘雲充分調動起她女人的思維能力。「我覺得有點像個女人的名字。」
楚湘雲的質疑是一種預警,往往會將一個家庭猝不及防地拆散。
徐少聰還不想拆散別人的家,他也是男人,在外面再花心,最終還是會回歸家庭。
家始終是歸宿!
「你別多想!病人說的胡話你能信嗎?」徐少聰不想楚湘雲順籐摸瓜下去,那樣就會把藍沁給揪出來。
顧元柏現在有了李雪,假以時日,藍沁就會是他徐少聰的女人,在他看來,藍沁這種怒放的女人比李雪那種花骨朵更有韻味。
「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可我在這才多久?他反覆兩次了,每次都會叫籐籐,難道他突然嚇成這樣,是因為這個叫籐籐的女人?」楚湘雲越想越可疑。「少聰,你跟我說實話,老顧身邊有沒有這樣一個叫籐籐的女人?」
徐少聰不得不佩服女人的想像力,難怪男人出軌容易被女人抓住,稍不小心就會留下蛛絲馬跡,再經女人們的豐富想像力,無數個出軌的版本就會出爐,然後就會疑神疑鬼,最後就會暗中查訪,一切就會浮出水面。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徐少聰頭搖得跟撥浪鼓。「從來都沒聽說過這名字,嫂子,你千萬不要瞎猜疑,這夫妻間最怕不信任,俗話說疑心生暗鬼,要是這樣,你們打起家庭內戰來,不正好讓某些人看笑話,千萬要把握好!」
「籐籐、籐籐……」顧元柏口中又不斷地狂喊著,身體還掙扎出一身冷汗。
「老顧、老顧……你醒醒、醒醒!」楚湘雲怕他被惡夢糾纏,把他從床上扶坐起來,讓他的頭靠在床背上。
顧元柏痛苦得渾身顫抖,他乾脆用雙手抱頭,露出驚恐萬分的神態。
剛才在夢中,他看到籐籐摔下懸崖摔得血淋淋的慘樣,實在是太恐怖了,難道她是來找我報仇的?顧元柏害怕地叫著。「不。」
「老顧。」楚湘雲抱著他的頭哭起來,淚水侵濕了顧元柏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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