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五章 誤會(二) 文 / 九秋菊
屋子裡微弱的燭火跳動,寧清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中即恨又急,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明明她做了那麼多的安排,可結果卻什麼進展也沒有,反而將自己弄得進退不得。
「哈哈哈……」
夜魂看著她緊張又仇恨的樣子,大笑出聲,這笑聲爽郎中帶著開懷,要是在平日深夜必會傳出老遠,可現在屋外下人們正都潑水救火,哪有人會注意到這屋裡來?
「你笑什麼?」寧清嵐被他笑得怒起。
「唉……」
夜魂輕歎一聲,站起身,向她走了過來:「寧清嵐,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嗎?那時我對你說了什麼?當晚我們再相見時,我們又說了什麼?每一次見面我都會對你說的話,你怎麼從來不放在心上……」
他越走越近,平靈四人緊緊將他盯住,只要再靠近三步,她們定會出手。
「住口。」
寧清嵐怒喝,夜魂要說什麼,她心裡清楚,是,她是被他看光了,她是沒了閨譽,她是每次與他深夜相見,她更被他印下了印記……他是口口聲聲的說她是他的女人,今生都是他的人。
可是,她決不屬於他!絕不……
「夜魂,以前之事我們互不相欠,我以後不會見你,錯過今日,我們就是敵人。」寧清嵐神情冰冷,手一抬,六翅金蛇王吐著殷紅的信子。冰寒的蛇眼盯向夜魂。
真是可笑,才短短的兩個月,就只是這兩個月。她就忘了男人是多麼的可怕了嗎?她因曾赤身於這個陌生男子面前,因著想救奶娘,因想得到更多的信息,就任由他語言戲弄,就可以與他**了嗎?
寧清嵐,你太讓自己失望了!
前世的痛還不能讓你清醒嗎?
她食指一伸,指向門外:「不送……」
話音一落。夜魂的身形停下,屋外大火似乎以被撲滅。下人們的聲音越來越小,而屋中,燭火更加昏暗,搖曳間將夜魂的身影吹得飄乎不定。只有他那一雙如夜鷹般的眸子盯著寧清嵐。
屋中如刮過一陣寒風,溫度瞬間降到冰點。
兩枚暗鏢消然出現在平靈手中,眼前男子的氣息太過駭人,前一刻還是溫和無害,下一刻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寒冷無比,身上的暴戾之氣瞬間爆發,如同來自九幽的修羅。
「該死的」
夜魂內心暗罵一聲,雙拳握得卡卡作響,暗想眼前如寒冰的寧清嵐定是誤會他了。雖說他得到那消息時,確實是真的很高興,因為從今以後。他不僅掌握了寧瑜遠的把柄,更得到制權皇后的方法。
可是,他怎麼會不顧寧清嵐的危險冒然將此事公佈?他不是說得明明白白嗎?從他們第一次相見開始,她就注定是他的女人了,為什麼她一點都不明白?
真想大吼一聲,讓她知道他決不會傷害她。真想大聲告訴她,他的真實身份。讓她不要猜疑他……
可是,他不能!他看著寧清嵐那緊泯的嘴唇,深沉的眸光順著寧清嵐的手指,直接走向門口,冷風吹來,夜魂消失在夜色中,至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
這一夜,竹院子裡的下人們直到天亮了才將被燒庫房給收拾好。
吵吵鬧鬧中,天慢慢亮了。
而寧清嵐一晚上都睡得很不安穩,夜魂走後,她就躺在了床上,反反覆覆的看了多遍那封書信,信中所說的內容實在驚人,若她真的拿去用來交換蘇嬤嬤與小喜,她與寧瑜遠將撕破最後一層臉皮,再也沒有回轉的餘地。
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這件事會不會引起寧瑜遠的殺心,長生與生存哪個更重要?寧瑜遠自然會衡量,只怕到時她不僅救不出小喜她們,連她自己也會陷入危境?
可眼前的局勢她要怎麼破?
寧瑜遠今日一計不成,下次又會出什麼招……
迷迷糊糊中,寧清嵐睡著了,而緊接著的三日時間裡,她一直擔心的事情也沒有發生,朝堂沒有任何針對寧家不利的消息,夜魂並沒有將那件事情公佈開來。
不過,就算如此,寧清嵐也開心不起來,因為……
北琉百年不遇的一場旱災開始了。
從千赤江以南,北琉的南部與西部受災最為嚴重,近千里的田地裡,兩個多月沒有下一滴的雨。
在北琉南邊的平江縣有一位主簿專門寫了一首當地旱災的詩上奏朝庭,名字叫作《勘災詩》,他是這樣寫的。
「散吏馳驅踏旱丘,沙塵泥土掩雙眸。山中樹木減顏色,澗畔泉源絕細流。處處桑麻增太息,家家老幼哭無收。下官雖有憂民淚,一擔難肩萬姓憂。」
這兩個月中,老百姓顆粒無收,處處饑荒遍地,可以想像,這場旱災讓平江縣變成了怎樣的一副淒慘景象。
當然,京城的情況要好很好,在各地旱災不斷傳來的時候,北琉的京城還是一片繁華,雖然也有近一個月沒有下雨,但離京城不過兩百里遠的千赤江還是水量充足,大大緩解了災情。
更者,還有兩個月,就是太后的六十生辰,所以,京城各府裡相對於旱災,對於這場太后的壽宴是更加的重視。
勇德侯府同樣如此,經歷了周老夫人當日之事,寧老夫人也親自進宮去求見過太后一回,聽說當時,太后還將周老夫人也請進宮中。
而就在
她們出宮時,寧老夫人與周老夫人兩人還曾在宮門口友善的交談過幾句,看來太后是將寧周兩家的事情給調停好了。
所以,對於太后的這次大壽,寧府是想盡了心思,只希望到時博得太后歡心。
當然,這些事情,與寧清嵐沒什麼關係,自從大火過後,她的院子裡一直很安靜,聽說孫氏為她又選好了一門親事,對方是兵部一個四品的書令吏。
只等七日後的吉日,男方就會來下娉。
這事孫氏是叫寧清嵐過去親自對她說的,當時寧清嵐什麼也沒說,只說一切聽母親的安排就是。
哼!看來寧瑜遠坐不住了,這麼著急著把她嫁出去,只是小喜還在他的手裡,寧清嵐想離開現在都難。
那日信的內容又出現在她腦海,難怪真的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就在寧清嵐苦無對策之時,一道聖旨傳到了勇德侯府,將寧清嵐與寧瑜遠的計劃都打亂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