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文 / 溫柔詩穎

    養心殿

    「皇上，太后命宮女小花給您送點心來了。」皇上正在批閱奏折，鄭眾進來稟告。

    沉吟片刻，皇上揮揮手說：「讓她進來吧。」

    小花捧著一碟桂花糕進來，恭聲說：「這是太后親手為皇上做的桂花糕，請皇上品嚐。」

    皇上看著那盤桂花糕，心中不由酸楚不已……

    他小的時候，是最喜歡吃太后做的桂花糕，常常賴在廚房等吃。那時候太后手上都是麵粉，常會捏一下他的鼻子說：「你這個小饞貓。」

    而他一邊擦著鼻子上的麵粉，一邊膩在太后懷中，撒那麼一會兒的嬌。那樣無憂無慮的日子，總是陽光明媚，歲月靜好……

    自從自己繼位以來，太后總是對自己頤指氣使，忙著把持朝政。

    甚至有時候他覺得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兒子，而是她的一件工具。通過自己，她可以君臨天下，做珠簾後的女天子……

    今日這桂花糕，不過是一種試探，看自己知道多少。

    他拿起銀著，鄭眾連忙說：「讓奴才先嘗一塊吧，皇上。」

    皇上搖搖頭，將盤中的桂花糕全部吃完。他細細咀嚼著，好像是在品味一種再也回不去的幸福。親生母親，要殺了他最愛的娘子。

    都說婆媳是天敵，但是有必要做得這麼絕情嗎？

    皇后也不過就是孩子氣一些，如果太后寬容一些，就把她當成自己淘氣的孩子來疼又有何不可。

    小花看著皇上將盤中的四塊桂花糕迅速吃完，不由大喜。就在這個時候，皇上拿起那個青花瓷盤子，冷冷地看了小花一眼，將盤子高高舉起，讓它重重落下……

    「桄榔。」一聲，盤子四分五裂，嚇得小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如啄米，連話也不敢說。

    「你……回去告訴太后，朕不追究，是因為朕還念著這點母子情分。家和萬事興，希望太后能安享天年，不要再捲起什麼無謂的風風雨雨。下去！」皇上冷冽地說。

    「喏。」小花如獲大赦，趕緊退了出去。

    鄭眾見皇上大怒的樣子，知道他這麼多年的怨氣，今日總算是發出來了，連忙端了一杯茶，上前勸道：「皇上息怒呀。」

    「你們都退下。」皇上接過茶，喝了一口，然後對其他宮女太監說。

    等到他們都退了出去，皇上看著鄭眾說：「如今只剩下我們兄弟，朕想和你說一句心裡話，其實朕現在很討厭朕的母后。當年由著舅舅殺朕，如今又要暗殺朕的皇后。從前朝到後宮，朕不知道她還要這麼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地鬧多少年。如果她不是朕的親生母親，朕一定……」皇上將後半句話嚥了下去。

    「皇上是最仁慈的人，太后有時候真的是欺人太甚了，這打狗還要看主人呢！」見皇上聽到這裡皺了皺眉頭，鄭眾知道自己這個形容讓皇上不悅了；「奴才失言了，何況是皇上最心愛的皇后。」

    「皇后也是個不爭氣的，若是她有鄧綏一半，甚至是一小半聰明懂事，也不至於讓太后起了殺她的念頭。」皇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