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失望而歸 文 / 夜蕪影

    一路上，綠檸小跑才能勉強跟上風慕塵的步伐，她跟他講話，他卻愛答不理的，完全視她為一個透明人。怎麼大師兄恍眼間就如同變了一個人？

    很快到了悔思涯，被怒氣沖昏了頭的風慕塵早就將規矩禮儀拋之腦後，直衝進洞。開口便喊：「師尊。」

    正在談說的二人被打斷，天山尊者看著他，面色不善的斥責他：「成何體統，我玄清觀的大弟子，今後的觀主，竟連規矩都忘了。」此話一聽，卻似乎意有所指。

    風慕塵突然的站定，讓後面一個勁追趕的綠檸一頭撞了上去。「哎喲！」撫著額頭痛苦的叫喚了一聲，看來玄清觀得改改膳食了，一個二個瘦得跟猴子一樣，害得她一撞上去，竟全是撞的骨頭。

    「是，弟子知錯，請師尊責罰。」風慕塵「撲通」一聲跪地，垂首自責。

    「從明日起，在悔思涯上禁足一個月。」

    「啊？」風慕塵鎮靜得一言不發，倒是綠檸卻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禁足一個月，那得多寂寞啊！」

    「綠檸，不得無禮。」靈虛掌教輕聲呵斥，這天山尊者是個老頑固，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割讓愛徒，看來自己這個小徒弟也只有忍痛割愛了。

    綠檸聽話的「哦」了一聲，垂下頭不再說話。但心裡卻是不服氣，她又沒說錯話，憑什麼斥責她。

    「萬物皆有生命，花草樹木可作伴，日月星辰亦可作伴，何來寂寞之說？」天山尊者捋著鬍鬚笑看著綠檸，這女娃娃被靈虛管教得的確與眾不同，倒也算是惹人憐愛的開心果。

    綠檸抬頭，想說又不敢說，可憐兮兮地望著一臉沉悶的靈虛掌教，欲言又止的模樣叫那兩位老者都笑開了懷。

    「既然尊者問你話，你就說吧。」靈虛掌教一臉滿足，十五年前能撿到如此精靈古怪的小徒弟也算是不枉此生。

    「是啊！但說無妨。」天山尊者收了笑容，饒有興趣的看著下面可愛的女娃娃。

    「那我說啦！咳咳。」清了清嗓子，像是要說出什麼長篇大論來。「首先呢，女媧娘娘用泥巴創造出兩種人。分別是男人與女人，二者不可缺其一，不就是用來排除寂寞，以解相思之苦嗎？那……」

    「咳咳。」正講得津津有味的綠檸被打斷，靈虛掌教尷尬的咳了兩聲，這鬼丫頭，這些話都是從哪裡聽來的。

    綠檸抬頭看著自家師父與天山尊者，兩人皆是面紅耳赤。風慕塵從一開始就跪在地上低著頭，所以察不出個所以然來。

    「師父，那個綠檸又說錯了嗎？」不安的攪著手指，她一臉茫然的看著靈虛掌教。「話沒錯，只是……」頭一次感到無地自容，小徒弟說出這一番話，豈不叫外人看作為師父的他的笑話。

    「靈虛，原來你就教徒弟這些大道理呀？」天山尊者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如同當年兩人一同修仙時開個玩笑，捉弄一下對方。

    「哪有，我可沒有這樣教徒弟，這丫頭不知從哪裡聽來的。」

    「從派中的師兄那裡聽來的。」綠檸接嘴接得極快。靈虛掌教嘴角抽搐，天山尊者因此哈哈大笑。

    玩笑話說完了就該言歸正傳了，天山尊者開始嚴肅了起來，問綠檸：「你師父說你非慕塵不嫁，果真有這事？」

    綠檸瞪大眼看著坐立不安的靈虛掌教，無辜的搖了搖頭。她何時說過非師兄不嫁？她只是喜歡師兄，如果可以的話當然願意與他在一起，可是萬一他對自己完全沒興趣，苦苦糾纏只會令兩人彼此煩惱。所以說，她對感情這種事情看得開，如若不是兩人彼此相愛，那只能說明緣分未到，月老紅線牽著的另一頭的那人還沒來。

    「靈虛，都活了一把歲數了，怎的還像孩童一樣喜歡撒謊呢？」

    「怎麼能這樣說呢，曲言，我這頂多算表達有誤，不叫撒謊。」

    「師尊，弟子不願娶綠檸師妹。」風慕塵開口打斷了那二人談話。聞言，天山尊者心中一喜，風慕塵當真不愧未來觀主的人選。一本正經的對綠檸說：「既然這樣綠檸就另選他人吧，古人云，『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你可明白？」

    綠檸嘟嘴，喪氣道：「綠檸明白，強扭的瓜不甜。可是尊者，人有七情六慾，你不可以強留師兄當觀主的。那樣他一生都不會快樂，不幸福的。」

    「休得胡說。」靈虛掌教將綠檸拖出洞，向天山尊者道別便急急地離開。綠檸此番話並沒有讓他有所頓悟，反而更加落實了讓大弟子風慕塵接管玄清觀這件事。

    「慕塵，你可願意一心修仙，斷情絕欲？」

    風慕塵看著他，頓了頓開口道：「弟子願意。」可是心裡似乎對修仙之路並沒有期待與心甘情願。他為何要修仙？

    腦海中竹畫清的臉一閃而過，他為什麼會想到她？為什麼會惦記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