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咬舌自盡 文 / 夜蕪影

    「別來無恙呀！二哥，錦妃娘娘。」布依依伸了伸懶腰，剛才演得可真是令她意猶未盡啊！

    「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錦妃面上多了分惶恐，這個是假扮的，那真的南晉王去哪了？

    「芸汐，你回來了，真好！」南宮策喜笑顏開，南晉王壽宴那日他去了塞外，沒能參加，但卻聽說了南宮芸汐是狐妖被捉去天山的事情，原以為此生都沒機會再見到她，卻沒想到今日再見，縱使她變了模樣，但那聲熟悉的二哥卻是她此生給予他最特別，最獨一無二的稱呼。

    「我不是南宮芸汐，你可要看清楚了。」

    「不管怎樣你都是我的四妹，」

    「你不是我哥哥，弒父奪位，你不配。」當她還是南宮芸汐的時候，南宮策對她千般順從，萬般呵護，她因此也很依賴他，喜愛他，如今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來，簡直失望至極。「不是這樣的，芸汐你聽我解釋。」南宮策心急，他並不在意王位，也並不想當君王，只是他與南晉王有著血海深仇，他只是想讓這殺父仇人付出應有的代價，僅此而已。

    「彭」旁側的屏風應聲倒地，一身黃袍的男子威嚴的站在那裡臉上的憤意顯而易見，身後站著一群白衣人，有男有女，每人左手紛紛握著一把佩劍，平靜地看著那母子二人。

    錦妃一驚，花容失色，倒是南宮策一臉平和，波瀾不驚，他信命，也認命。

    殿門外進來兩位宮女，正式方才在殿裡伺候的兩位，此時她們正朝風慕塵走去，拱手道：「稟告大師兄，外面的叛軍通通被緝拿。」

    風慕塵淡淡地點了點頭，一語不發的盯著南晉王。被自己心愛的女子背叛是何其的痛苦，他一想而知，曾經的南晉王是多麼寵愛錦妃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現在出了這一檔子事，卻替南晉王感到不值。

    「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南晉王艱難的開口，步子像有千金重讓他每走一步都感到吃力。

    「無話可說。」錦妃昂首，氣勢不亞於任何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認。南晉王苦笑道：「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認為時間能融化你的心，固執的相信你有一天總會清醒，卻怎麼貼近都只能一個人前行。錦兒，我不怪你，你走吧？」

    「若今日我不死，他日我必定亡你。」錦妃語氣決然，果然她還是無動於衷。

    此話一出南晉王愣在原地良久，最終拔起風子揚手中的佩劍交到錦妃手中，劍尖抵著脖子，南晉王閉上眼，緩緩開口：「若你真想要我死，現在就動手吧。」

    「陛下，莫要衝動。」風慕塵上前卻被南晉王伸手阻攔。

    「父王，不要。」布依依搖頭，眼中猶有淚光。

    錦妃危險地看著他，冷聲道：「你以為我不敢嗎？」將手中的劍緊緊握住，調頭，劍走偏鋒，快速的朝布依依刺去。

    驚呼聲起，南晉王猛然睜開眼。卻見那一劍深深的刺進了南宮策的左心房，伴隨著錦妃的尖叫聲，他一個箭步衝過去抱住了南宮策正在下墜的身體。

    「策兒，策兒，你不會有事的，傳太醫，快傳太醫！」南晉王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抱著南宮策跌坐在了地上。素白的衣袍被染成血紅色，分外刺目。

    「父王。」南宮策緊握他的手，哀求道：「好好待我娘，她這大半輩子被仇恨折磨得太苦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他好像看通了所有，仇恨果真讓人面目全非。

    「我一定會的，一定會的。」南晉王點頭如同搗蒜。

    「二哥。」布依依僵硬的跪在他面前，是他替她擋了那一劍，可他為什麼那麼傻，就算那劍刺在她身上，以她的道行也不會有多大點事的，但他卻是凡人，一劍穿心，必死無疑。

    「芸汐，其實……其實，二哥一直都很喜……喜歡你。」伸手想要去撫摸她的臉頰，卻沒想到還沒有碰到就無力再支撐，雙目輕輕的合上，手從半空，空蕩蕩的墜下。

    「我知道，二哥，我知道，你待依依如親兄妹。」布依依失魂的呢喃著，可她永遠不會知道他對她的喜歡早已超脫在兄妹之外。

    「滾開。」錦妃衝過去將二人推開，把南宮策緊緊地抱在懷裡。輕撫著他的髮絲。「策兒，別怕，娘這就來陪你和你爹，我們一家人終於可以在地府團聚了。」閉上眼，淚水滑過臉龐。血液從蒼白的嘴角流出，染紅了白皙的下巴。

    布依依閉眼不願看下去，沒想到一向狂傲有心機的錦妃，居然會絕望到咬舌自盡。

    看著躺在殿中的兩具屍體，南晉王仰天大笑著跑了出去，遇人便問：「地府怎麼走？」

    所有人都當他是瘋子，對他不理不睬。就在一個月後在太湖邊發現了一具被水泡得發脹的屍體，其形可知是一男子的，身穿龍袍。

    還記得那年櫻花樹下，一粉衣女子飄然起舞，淺笑嫣然，可愛靈動。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許錦兒，你呢？」

    「南宮炎治。」

    後來有人說去往地府的路便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