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殺機重重 文 / 夜蕪影
昨日的地動山搖將觀中的眾人嚇得可不輕,今日個個都在談說了起來。布依依找上竹畫清,「昨日可有被嚇到?」
竹畫清點了點頭,裝作一臉茫然的樣子,「到底出什麼事了?」
「是流雲好奇的動了動還魂草,不過昨夜還魂草被盜,換成了女媧石。尊者回來之後不知怎麼處置他們。」天山沒有還魂草,觀中弟子便無一能生還,偷盜者用女媧石替代想必是不想傷人性命,或許那偷盜者並非壞人,取還魂草必定有所急用。不過擁有女媧石的人必定不是一般的人。
「好在所有人都相安無事。」還魂草與女媧石看似作用相同,但實則不同,還魂草針對於形體破滅,魂魄散盡,煞烈便屬於這一種。而女媧石是肉形完好,魂魄離體。這便是魔尊要還魂草而不是女媧石的原因。雖然現在悔思洞裡沒有還魂草,但上官流雲與槿蕪還是照常守在洞裡,等待天山尊者回來負荊請罪。
晚飯之後,紫荊一人呆在房間裡,竹畫清去了澡房。涼風習習,屋外樹葉搖曳,沙沙作響。
怎麼突然這麼涼,紫荊心想。搓了搓手準備上榻歇著,轉過身卻驚恐的想後退了兩步。
床邊坐著一黑衣人,連頭到腳被遮得嚴嚴實實,唯有那慘白的下巴被露了出來,像被刀削過,他靜靜地坐著,形同死屍。
紫荊慢退了兩步,然後迅速轉身朝門跑去。伸手拉門卻怎麼也拉不開。猛的回頭身子抵著門,額頭因為害怕緊張而冒出冷汗,渾身顫抖著連牙齒都打著哆嗦。「你是誰?你要做什麼?」
「我要你的命。」聲音死氣沉沉的,令人頭皮發麻。但紫荊搖頭,深呼吸努力的讓自己鎮靜下來。「我與你素未謀面,更別提什麼深仇大恨,為何要我性命?」
「有人想要殺你,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聽話,很快就會結束的,來,別怕。」
黑衣人抬起寬大的黑色袖袍,形容枯槁的手臂從袖袍裡伸了出來,細長的食指朝著紫荊勾了勾,她便不受控制的向他靠近。
「不要,不要。」哭喊著,拚命的搖著頭。冰涼的手縛上她的脖子,同樣的冰涼,同樣的感受。
身子騰空,她被黑衣人舉了起來,。猛的回神,手摸上腰間的紫鈴。她說過想入魔時搖響紫鈴她便會立刻現身,可是現在她只想活命,拚命的搖著鈴鐺,盼望著那魔女盡快現身。
澡房裡正在沐浴的竹畫清耳邊傳來一陣緊促的鈴聲。為何紫荊搖響了鈴鐺。閉目藉著魔鈴的感應,她清晰的看到紫荊被一黑衣人掐住正奄奄一息的畫面。
糟糕!一揮手木架上的衣裙飄到了上空,竹畫清一躍而起落地時衣裙以穿戴整齊,但發現這個樣子不太合適,便搖身一變,成了昔日的模樣。
房間裡紫荊絕望的垂下手,她沒來,她騙了她!
「我怎會騙你。」伴隨著聲音,紅影閃現,黑衣人掐住紫荊的手斷成兩截,卻毫無鮮血流出。紫荊滑倒在地,兇猛的不停地咳嗽。第二次體驗死亡。
「動我的人,你是找死。」袖中的紅綾飛出,直取黑衣人的脖子。黑衣人不驚也不慌地抬手,掌心燃起火焰將竹畫清的紅綾瞬間化為灰燼。
「你以為你是我的對手嗎?」黑衣人冷笑,看著地上那一截只有皮包骨頭的手臂,,朝它輕輕一揮。斷臂便漂浮起來,竹畫清見狀抓緊時機,隔空打出了一掌,浮在半空的斷臂便化為灰燼,隨風而散。
「乾屍王,你怕是對魔界的大護法墨影,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吧。」話落紅光一閃,乾屍王的另一隻手臂已然斷落。
「你就是墨護法?」乾屍王開始有了一點懼意,為何魔界的大護法會出現在玄清觀,還會救一仙門弟子。看著兩隻斷臂,斷骨無痛,但接骨之痛卻會讓他生不如死,墨影咱門走著瞧。一轉身化為黑煙消失。
「謝謝。」漸漸恢復的紫荊向竹畫清致謝,聲音虛弱,細若蚊鳴,「但是我不想入魔。」
竹畫清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柔聲道:「我不會逼你。」說完便在房間裡消失。摸著脖子,紫荊害怕的落下淚來。為什麼有人想殺她?為什麼?
房門被推開。竹畫清一身水氣的進屋。瞧見紫荊狼狽樣,便佯裝驚慌的跑過去,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畫清,有人想要殺我,我好害怕,他不是人,是一具沒有血液的屍體。」將竹畫清緊緊抱住,紫荊開始嚎啕大哭起來。淚水浸濕了竹畫清的衣衫。
「紫荊,別哭了,以後我會保護你的。」撫上她的頭,竹畫清輕聲安慰她。懷中人兒的哭聲肆無忌憚,第一次她感受到自己的心除了對風慕塵的感情,還有另一種感情正油然升起。
也不知是站了多久,也不知她哭了多久。萬籟寂靜,她在睡夢中一遍又一遍的哭喊著,哀求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清晨,天還未完全亮完。後山的巨石上,兩個人影靜靜地站立著,黃衣女子開口:「為什麼還沒殺掉她?」
「她有魔界的大護法墨影保護,我力不從心。但是我到是有個可以借刀殺人的辦法,不過這可就要看你的了。」黑衣男子靠近她,俯身在她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然後又塞了一包東西在黃衣女子的手中。笑得陰森的離去。
自昨夜起,紫荊便發起了高燒,嘴裡滿是胡言亂語。布依依問竹畫清緣由,「昨夜我去了澡房,然後回來時她就抱著我哭說有人要殺她,事情的經過我也不知道。」竹畫清坐在床邊,將紫荊頭上的布帕拿下來用冰水降了溫之後再次給她敷上去。
「除了你,我,小狸
沒人知道紫荊在這裡呀!」布依依看著竹畫清,究竟是什麼人要置紫荊於死地呢!
竹畫清抬頭,靜靜地凝望著她,眼波漣漪。她想說是小狸,卻又無法說出。乾屍王一定是受小狸的驅使才來殺紫荊的。可是他們倆是何關係?有何目的?
布依依像是讀懂了她的眼神,瞭解了她的心思。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搖頭道:「不會的,小狸不會這樣做的。我和她相識一百多年了,她是什麼人我最清楚,畫清你一定是多想了,小狸本性並不壞,我是她姐姐我瞭解她。」
「我沒說是小狸,依依姐是你內心開始起了疑心,懷疑是小狸。」竹畫清
聲音輕柔,透著蠱惑力。
布依依心一顫,臉上的表情僵硬下來。正如竹畫清說的一樣,她對小狸開始起了疑心,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她怎麼可以懷疑自己的妹妹,怎麼可以?
難過得跑了出去。竹畫清無奈地搖頭,紫荊現在危機重重,她必須提高警惕,否則以乾屍王的能力可以殺她於無形之中。若不是魔鈴,紫荊恐怕早已魂歸地府。
因為今日一整日紫荊都處於滿口胡言亂語的狀態,天黑之前布依依便下山去鎮上買了一些安神藥回來,趁著晚飯過後廚房沒有人用便獨自熬上了藥。
屋內寂靜無聲,屋外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有條不紊的在黑夜中進行著。大雨傾盆而下,嘩啦嘩啦的踩准了節奏。天氣有些微微轉涼,冷風從門縫裡灌進來布依依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心想著。流雲與槿蕪在悔思洞裡一定很冷。於是將火燒到最小便匆匆跑回房間。
廚房裡空蕩蕩的無一人。藥香味縈繞在整個屋子裡。大門敞開著,一道閃電驚起,一位黑衣蒙面女子步伐沉重的踏了進去。揭開藥鍋的蓋子,將一包白色的粉狀物體倒入藥鍋裡,然後迅速離去。
悔思洞內,槿蕪睡在石床上捂著一條單薄的被褥瑟瑟發抖,唇瓣發青,牙齒上下打著顫,發出咯咯的響聲。
「這鬼天氣,陰晴不定。一會冷一會兒熱的,氣死我了。」槿蕪不滿的抱怨道。
「你要是冷我把我的給你。」上官流雲取下披在身上的床褥朝槿蕪走去。說實話今夜確實很冷,何況槿蕪還穿得那麼單薄。正當上官流雲靠近她之際便立刻掀開被褥坐了起來,伸手阻隔著他,語氣自然。「不用了,我一點都不冷的。倒是你別凍壞了,否則師尊和大師兄他們回來會責怪我這個做師姐的沒照顧好你。」天這麼冷,她冷他肯定也冷,只不過是沒表現出來罷了,這些她又豈會不知。
「別逞強了好嗎,你的冷都寫在臉上。」話落,手中的被褥已經披在了槿蕪的身上。
洞外傳來腳步聲,兩人都警惕了起來。上官流雲手不知不覺就握住了石床邊的佩劍。
冰藍色的身影映入眼簾。「依依。」兩人異口同聲,槿蕪看著她手中兩床棉被兩眼放光,救星終於來了。
「凍壞了吧。」布依依將油紙傘放在洞口,朝裡面走了進去。「外面雨下這麼大,依依你怎麼來了?」上官流雲接過棉被遞給槿蕪。
「突然轉涼了,我怕你們凍著。」捋了捋額前的濕發,衝著上官流雲微微一笑,仿若青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對了,我鍋裡還有藥,先走了。」說完便拿著洞口的傘匆匆離開。
「小心一點。」上官流雲衝著洞口高聲吶喊。洞外隱約傳來一個細不可聞的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