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5章 信口雌黃 文 / 別時細雨
譚老爺子越說越是來勁兒,居然開始談論起成婚的日子,譚素琴在一旁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就要發作。正在這時,何少榮手下的副官跑來找他,說是有緊急的軍務,何少榮向譚老爺子告了聲罪,匆忙地離開了。
他雖然走了,但譚老爺子仍不肯罷休,又轉過頭來開始跟女兒談論。譚素琴忍無可忍,忽然說了句:「我不嫁!」
譚老爺子聽了臉色立馬一變,沉聲喝道:「你說什麼?」
譚素琴知道父親一向執拗,說一不二,認準了的事情很難改變,同他硬頂著沒什麼好果子吃,心裡十分的著急。
譚素雲也知道父親執拗的性格,見他們父女倆又要爭吵起來,連忙勸道:「爹,今天是您的壽辰,大家高高興興的就不說這件事情了,等以後慢慢再說!」
譚老爺子卻不買賬,低喝了一聲:「這沒你的事,你少插嘴!」轉過頭來又向譚素琴問道:「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麼不嫁?」
譚素琴心裡著急,不知道該怎麼去說服父親,其實最簡單的理由就是:我不喜歡他!但這個理由在譚老爺子那卻說不通,他會反駁說:感情是慢慢培養的,等你們生活在一起彼此熟悉了,自然就會產生感情了!並且還會言之鑿鑿地拿他和母親舉列子,說:你看,我跟你媽的婚姻就是雙方父母安排的,之前我們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但後來我們還不是一樣很恩愛嗎?
譚素琴對此無可辯駁,因為父親跟母親確實是非常的恩愛,以至於母親過世後,父親從沒有動過再娶的念頭!
譚老爺子雙眼緊盯著女兒,又問道:「你倒是說啊!」
譚素琴被他逼得急了,忽然放聲大哭起來,說道:「小安子他不是人!我被他劫到山上之後,他起了歹心,把我給強暴了!我沒臉再嫁人了!」
此言一出不禁舉座皆驚!譚老爺子「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顫抖著問道:「你說什麼?」
譚素琴雙手掩面而泣,演得就跟真事一樣。
一旁的劉媽聽了,眼前一黑,差點沒背過氣去。趕緊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向譚素琴問道:「二小姐,你說的可是真的?小安子他真的做出這等忤逆的事情來?」
譚素琴沒有回答,越哭越是厲害,忽然站起身掩面狂奔而去,躲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劉媽不禁雙腿一彎,「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向譚老爺子連連磕頭賠罪說:「我生下如此一個**不如的東西,真是愧對老爺的大恩大德啊!」
譚老爺子氣得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他拿小安子還真沒什麼辦法,報官嗎?他早就是土匪了,殺人越貨,早已不把官府放在眼裡。有心想破口大罵他一番,卻又不見他的人影,總不成讓他這個老頭子去土匪窩裡找他去算賬吧?譚老爺子越想越氣,難道女兒就這麼讓他白白給糟蹋了?
大小姐譚素雲走了過來,勸譚老爺子,說:「爹,事已至此,您就甭生氣了,當心氣壞了身子!」
譚老爺子看了看她,說道:「扶我去躺下吧!」
譚素雲聽了連忙攙扶著他回屋休息去了。
一場壽席鬧了個不歡而散!
趙管家最後叮囑一干下人說:「老爺平日裡待咱們不薄,今天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去,敗壞了二小姐的名聲!」眾人都紛紛點頭答應了。可憐劉媽跪在那裡,又是羞愧,又是傷心,真恨不得立馬便一頭撞死了!
譚素雲扶著父親回到房裡安頓好之後,又趕緊著急忙慌地去看望妹妹。來到她房間時,卻見譚素琴正興致勃勃地在梳妝櫃前擺弄她的那些首飾!這些首飾因為上學,不便在校園裡佩戴,因此都留在了家裡,譚素琴對它們愛不釋手,每次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擺弄上一番,細心挑選之後,將能帶上的全部都給佩戴上!
譚素雲感覺有些不大對勁兒,不明白都這個時候了,她怎麼還有心情擺弄這些東西!
譚素琴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見是姐姐,嫣然一笑,問了句:「姐,你看我帶著這些首飾好看嗎?」
譚素雲聽了越發覺得不對勁兒,向她問道:「你跟我說實話,小安子真的欺負你了嗎?」
譚素琴忍不住「噗嗤」一笑,說:「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
姐妹兩個從小就沒了母親,譚素雲一直都非常照顧她這個妹子,譚素琴對姐姐也一直都非常的親近,非常的信任,有什麼事情從來都不瞞著姐姐!
譚素雲聽了十分的生氣,說道:「那你怎麼能冤枉小安子?大姑娘家的這種事情也能信口雌黃,你瞧把父親給氣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該怎麼辦?」譚素琴「哼」了一聲,說:「誰讓他總是逼著我嫁人!」
譚素雲拽了把椅子過來,坐下來跟妹妹語重心長地談心說:「你歲數也不小了,該嫁人了!難道還能一輩子都不嫁人?」
譚素琴說:「嫁是要嫁的,但是不能嫁給這個姓何的!」
譚素雲問:「人家何少爺有啥不好的?要模樣有模樣,要人品有人品,你怎麼就是看不上他呢?」
譚素琴說:「反正我對他就是沒感覺!你要是看上了,那你嫁給他好了!」
譚素雲斥道:「胡說八道!」
譚素琴不禁仰面哈哈大笑。
譚素雲知道自己這個妹子和父親一樣,脾氣都倔得很,認準了的事情別人想勸也勸不了,於是索性不浪費那個口舌了,岔開話題問道:「你今天真的見到小安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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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素琴點了點頭說:「是啊,這我倒沒有說謊!也幸虧是遇到了他,否則我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呢!剛剛被土匪劫了的那會兒,我都嚇死了!」說到這兒,尤有餘悸地拍了拍胸脯。
譚素雲有些奇怪,問:「他怎麼突然跑回來當上土匪了?這麼多年他都去哪了?」
譚素琴說:「回來的路上,我也曾這麼跟他問過,他說這事說來話長,沒有跟我細說,只是簡略地說到,他在外面結識了一幫兄弟,在一起混了幾年,後來想家了,就跟他們分道揚鑣一個人跑了回來,至於怎麼當上土匪的,他說,我身上背著人命案子,被官府通緝,除了落草為寇,還能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