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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五章 青盞琉璃 文 / 墨輕瘋

    「你還想說什麼?」

    「沒什麼?既然玄雨已經答應了,那我和她就會開始融合。」

    安然很是不放心,「如何做?需要我做些什麼?」

    「做什麼啊?我想想啊,準備上好的龍延香九十九支,凰羽九十九支,九天玄冰九十九塊」

    安然聽著從千瀧櫻桃小嘴裡面冒出來的那一串串話,滔滔不絕,不禁感覺有些頭暈目眩,這才是獅子大開口好不好,這丫頭下手還真狠。還凰羽九十九支,這是要從她身上拔毛啊。每一隻鳳凰只有在即將涅槃的時候才會換毛,除了安然其他人沒辦法搜集。

    那些羽毛,每一支都是製作符篆的絕佳材料,真正能夠見過的能有多少。嗚嗚,這死丫頭,安然自己搜藏的都沒有多少呢,其他的大多數都被她製作成了符篆等護身法寶,以各種名頭送人了。聽著聽著,安然都快哭出來了。

    終於聽到千瀧的嘴巴合上了,安然鬆了口氣,又聽到千瀧補充道,「你可不能糊弄我,這龍延香,要正宗的從青龍身上得到的,這凰羽每一支都要同樣長短大小,不然的話到時候我可不敢保證結果會怎麼樣啊」

    安然深呼吸,深呼吸,忍住忍住,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現在最重要的是玄雨這丫頭。

    她忍住了去揍死她的衝動,「好,我回去準備一下,今天晚上便能給你。」

    千瀧終於捨得笑了,她甜甜一笑,「那就都交給師父你了啊,相信以師父的家底,這些都不是問題啊。」

    擦。安然終於跑了,落荒而逃。

    回去之後,安然在自己的儲物空間裡面,到處翻找著,心裡都在滴血,這青龍身上的龍延香,天凰身上的凰羽,還要九天玄冰她是吃準了只有安然能夠準備這些東西吧。

    安然眼中含著淚,心裡低著血,忍了認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從她這裡坑東西,她竟然還不能拒絕。她拿著一堆的羽毛,在那裡比劃著,嗯,這個差不多了,一樣一樣的長。這才放下心來,如果玄雨真的因為她出了什麼差錯,這可讓安然怎麼活。

    這邊安然心裡痛苦的糾結著,對自己的一堆珍藏依依不捨,那邊玄雨和千瀧正在溝通著。

    千瀧拿著一面鏡子,鏡子裡面出現的是和她一模一樣的臉龐,那是玄雨。無人的時候,她們就用這種方式溝通。

    玄雨撇著嘴,「姐姐,你為什麼要對師父說那麼多東西,明明九支龍延香便能解決了。」

    對著玄雨,千瀧臉上卻滿是笑容,「傻丫頭,如果不趁著這時候多要點東西過來,以後哪裡還有機會呢。你可知道她有多少珍藏?」

    「額,不知道。」

    千瀧看著鏡中玄雨呆萌的樣子,笑的更加的開心了,「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是神獸一族的掌上明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六界之內,只要是她想要的哪裡有得不到的。自從天凰誕生八千多年,這得攢下多少。」

    「這麼多嗎?」

    「嗯哪,這些都是姐姐為你賺來的嫁妝錢,以後你要是嫁給了墨輕風,肯定不會吃虧的。」

    玄雨羞澀且不安,「那姐姐你怎麼辦?我和墨師兄」

    「沒事的,姐姐我活了這麼久,早已將生死看的不重要了。等到融合之後,你變按照我所說的去鎮壓忘川河,從此再沒有麻煩了。」

    玄雨默默的點了點頭。

    晚上安然終於戀戀不捨的將東西準備齊了,千瀧毫不手軟的手下了,對著安然軟軟一笑,「謝謝師父了,這下子把握就更大了。」

    安然翻了個白眼,「不要叫我師父,明天我和天行他們去閻羅殿一趟,去看看忘川河。你就放心在和玄雨融合吧,墨輕風和小白會留下來保護你們的,我也會在房間設好陣法,沒人會妨礙你們的。」

    千瀧點點頭。

    安然不放心的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的融合併不順利,不要強求。幽冥界的那些惡鬼,我會想到辦法鎮壓的。我知道你早已心存死志,但是,」

    她有些難過,不知道自己說這些會不會顯得太矯情,「但是,如果從內心來說,我也並不希望你消失。你過的太苦,不應該這樣的。」

    「真正的消失,對我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我已經活的太久,也痛苦的太久太累了。」

    安然歎了口氣,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千瀧,你好好的吧。選擇權在你的手中,或許不是非如此不可,萬物相生相剋,總會能找到鎮壓它們的辦法。」

    她搖搖頭,「我意已決。」

    安然離開了,留下千瀧一個人若有所思。

    第二天早,安然與天行玄日走出了客棧,鬼界的天空一如平常的昏暗。鬼界沒有白天與夜晚的區別,因此路上還是如常的鬼來鬼往。看得多了,也就膩了,每天都是同樣的表情同樣的叫喊聲,如同木偶劇場一般。

    鬼界停留之人或許仍然保存有意識,但是並不非常清醒,只是隱約的追尋著前生的本能,因此看上去都怪異僵硬的很。

    走過漫長的道路,便見到了鬼門關,鬼門關前鬼差驅趕著眾人,只是大多都徘徊不敢前,一入鬼門關便再無回頭路了。

    門上蒼勁有力的鬼門關三個字,加上把門的十八名惡鬼,更是襯得它煞氣逼人。安然三人走到門前,便從門下走來一隻面目猙獰的惡鬼。安然幾人拿出路引。那張路引上長三尺、寬兩尺

    尺,如果不是印有「酆都天子閻羅大帝路引」幾個字,那麼便是一張尋常的黃紙了。

    驗過之後,那銅鈴大的兩隻眼睛瞪著她們,安然不明所以,玄日從袖中拿出了一個袋子,輕輕晃動便能聽到晶石聲音叮噹作響。玄日上前交給它們,伸手接過,安然便聽得耳邊傳來一個細細的聲音,「進去之後,逢三進一。」

    就這八個字說完,她們便推進了門裡,關裡關外便是另一個世界了。

    小路的不遠處是森嚴的建築群,它們無聲的站立著,如同沉默的巨人,黑黝黝的,看著便讓人覺得壓抑。最前方豎著一塊巨碑,背上詳細的刻畫著鬼界每一種鬼的相貌,千奇百怪,無奇不有,但是同樣的便是它們臉上的痛苦與猙獰。

    有的背負巨石,有的在刀山火海,有的在油鍋之中,有的如在蒸籠之中那神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安然抬起頭,碑的最上方是三個大字,眾生繪。

    安然說道,「這是十八層地獄的情景,聽說只是統稱,實際上有千萬種刑罰,治六界惡人。」

    玄日好奇的問道,「凰舞,你看到了什麼?」

    「眾生皆苦」

    安然走到石碑背後,上面描繪的是另一副歡樂的場景,酒池肉林、美景佳餚,飄飄欲仙,如同人間勝景,滿滿的洋溢著幸福。最上方也是三個大字,眾生繪。

    「為什麼上面空空如也?」

    安然回頭,「你看到了什麼?」

    玄日答道,「這正面我見到我獨在王座之上,這反面卻如同白板一般。」

    「天行你呢?」

    天行沒有回答,只是沉默著。

    「我聽說鬼界曾有人觀石碑,悟眾生,一朝成為鬼仙。或許我們沒有這機緣,所以看不到吧。走吧。」

    玄日兩人像是被這陰鬱影響到了,一言不發跟在身後。

    安然抬步上前,見一大殿,閻羅殿。

    門咯吱一聲便開了,高高的大殿之上,是孤獨的王座,卻沒有人在,似是虛位以待。

    王座左下角,是一判官,穿著如同凡間巨儒,峨冠博帶。

    他埋首在書冊之內,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臉色因為久不見天日而蒼白。

    安然見著他,眼眶呆呆的看著他,眼中儘是不可置信,「青盞」

    他微微一笑,有種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氣勢,「凰舞,是我。」

    安然猛地便撲了過去,壓在了他的身上,聲音裡面儘是哭腔,「青盞,你還在,你還在。」

    她的手不自覺地在他身上捏著,卻發現他的身體並不是完全的實質,「青盞,你怎麼了?」

    他笑著說,「凰舞,我在。我只是肉身仍然沒有凝結好,這都幾百年了,都還這樣,是不是很沒用。」

    安然連忙從他身上跳下來,拉起他的手,細細的看著,「青盞,對不起,沒壓著你吧。」

    青盞騰出一隻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沒事的,凰舞。」

    他手一揮,大殿裡面便出現了幾張椅子,「坐吧,凰舞,還有那兩個小傢伙。」

    天行和玄日對視了一眼,眼中儘是不解與憂慮。看師父那態度,那麼熟稔,肯定是師父的故人了。會不會,又多了個敵人。就像是巴蛇一樣的,兩個人心裡都擔心的很,七上八下的坐了下來。

    「青盞,青盞。」安然死活不鬆開他的手。

    青盞笑了笑,「乖,我沒事的。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青盞,你不知道當初我知道你有多難過,還好你仍然在。我真是太高興了。」

    「凰舞,別哭了。我在呢。」

    「當初聽說你和琉璃都去了,你可知道我有多後悔。你在,那琉璃呢?」

    「放心吧,我和她都在。當年的事情,說來話長了」

    安然托著腮,靜靜的聽著。

    幾百年沒見,你們還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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