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2章 文 / 東盡歡
戴著戒指喜滋滋出門,正這當口店裡又來了其他人,是公司裡一個嶄露頭角的演員,見到龍易熱情地打招呼:「董事長好。」龍易面容淡淡,禮貌地點了點頭,和柳絮一前一後出門。
被人撞見,公司裡暗暗地就多了些閒話,柳絮前些日子突然拿到了數人爭搶的女二號,如今又跟龍易上街購物,明眼人都知道她被龍易潛了。
幸好閒話不多,她跟龍易在「進擊者」中的交情,有目共睹。就算被潛了也是理所當然。
從其他公司接的戲,仍是一些小角色,柳絮這人很看得開,只要製作班底不錯,她有活幹就行,小角色被她演得生龍活跳,導演覺得不錯,會慢慢給她加戲份。不是所有人生下來都是左秋語,有富豪老爸開路,學過演戲進入娛樂圈,開堂便是份量極重的女二號,如今,她接了部古裝戲,八月跟著劇組去了外地的某個小風景區。
這個季節,火熱的除了天氣,還有「進擊者」真人秀第二季,和去年一樣,七月登場,如今已是如火如荼收視火爆,柳絮對這個節目有特殊的感情,如忠實的粉絲追劇,每集都不落下。這是唯一一個她和龍易都能看的電視節目;其他的,兩人興趣各不相同。
晚上他過來,電視裡正在放第二季「進擊者」的第二賽段,兩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看電視,龍易突然說了一聲:「這個很漂亮。」
電視屏幕上是一名身段窈窕的美女,柳絮知道她,第二季「進擊者」的黑馬,林媚生,人如其名,她長著一對和袁芝芝媲美的f胸,但不僅僅如此,她身體其他部位也深得上天眷顧,腰肢纖細,膚白腿長,這季「進擊者」的宣傳照上她是主角,火爆的身材有種引人犯罪的衝動。
同時,她長著一張天使面孔,五官精緻,笑容甜美。
龍易讚道:「真的不錯。」
他很少稱讚人,柳絮試探問道:「那把她簽進來。」
龍易捧了杯水在喝,喝水的間隙說了一句:「看她表現。」
幾天後,柳絮就見到了林媚生真人,《千金賭》裡面柳絮有一段跳牛仔舞的戲,劇組給她找了老師,柳絮在九和的舞館學習時,「進擊者」的幾個女隊員在另一個練功房練舞,大概是為了綜藝秀準備。在走廊裡,柳絮和她迎面走過,真是個性感尤物,眼形很媚,嘴唇薄,唇邊略有些翹,自帶三分笑。
林媚生跳舞也好看,她是有功底的,不像柳絮,純粹是個外行,習舞時,柳絮不經意一瞥,看見了龍易。他站在舞蹈室門外,正饒有趣味地看人跳舞。
可惜不是看柳絮,而是看「進擊者」的幾個女隊員。柳絮跟老師說要去趟洗手間,在走廊上跟他打招呼的時候,他有些意外:「你也在練跳舞?」
柳絮就在隔壁的玻璃房,他居然沒發現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他在看林媚生。
那林媚生自然認得他,去年的「進擊者」,龍易可是風頭出盡,一張俊臉讓人過目難忘,她已經把龍易定為自己的目標。
柳絮從洗手間出來時,林媚生已經跟龍易聊上。龍易說:「舞跳得不錯。」
林媚生謙虛地笑:「謝董事長誇獎。」
龍易說:「可惜站了這麼久,一支完整的舞都沒看到。」
林媚生籐順樹上:「不如,找個機會單獨跳個董事長看。」
「好啊。」龍易調侃地笑,他已經瞥見柳絮來了,但依舊肆無忌憚,「今晚正好有空……」
林媚生:「今晚節目組也沒事。」
「那就今晚好了。旁邊的九和酒店,4108室,七點。」龍易輕忽道,看了看表,不知是看到柳絮來了,還是真有事,他說:「希望你準時。」
林媚生:「一定準時。」
4108室是九和酒店的總統套房,男盜女娼!柳絮恨得咬牙,可龍易似乎沒看到她微青的面色,一派自然,還對她笑了笑,繼而帶著陳秘書從走廊另一頭離開。陳秘書低聲說:「今晚七點約了海源的陳總吃飯。」龍易問:「是嗎?」陳秘書稱是。龍易說:「會有辦法。」
林媚生笑得一派甜蜜。
她的腿比柳絮長了兩公分,腰細了兩公分,胸大了兩個罩杯……忽然覺得很無力,並不是因為她的身材更好,也不是因為她笑容更甜美,而是柳絮知道,他不愛她。
他不愛她,走了林媚生,還會有張媚生,白媚生……
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共赴*。之後,柳絮跳舞跳得心不在焉,被老師罵了許多次,最後乾脆說:「你回去調整一晚,明天再來。」走出舞蹈室時,聽到老師在埋怨:「這麼一小段舞,居然學成這樣,什麼腦子……」
沒繼續學舞,柳絮也沒離開舞蹈中心。這個下午,柳絮一直偷偷瞄林媚生,逮著個機會,她偷偷在林媚生的水杯中放了瀉藥。
那是一管無色無味的液體,柳絮從龍易那裡拿的,他有許多整人的東西,藥品,物品,種類繁多。柳絮覺得這就是諷刺,看吧,最終用在他約會的對象上。
林媚生沒發現異常,她依舊若無其事的喝水,柳絮看到她連飲兩大口,放了心,今晚她不可能跳舞了,更不可能幹別的事。
大功告成。但柳絮毫無成就感。贏得了今晚,那明晚呢?後晚呢?她覺得滯悶,看樓樓礙眼,看車車招嫌。
懷著滯悶的心情回家,正值下班高峰,路上擁堵得厲害,她是開了車的,車前幾天才買回來,公司沒有給她配備專車,出入太麻煩,才買了一輛,多貴倒算不上,
二十多萬,她花了去年「進擊者」出場費的老本。
本就是個新手,開車又心不在焉,沒注意到前車在減速,「砰」地一聲,撞上去。
人無大礙,不過她的車燈撞壞,前車尾部也慘不忍睹。
車主停車,氣呼呼地下來:「怎麼開車的?追尾,你全責。」聲音洪亮,是個年輕男人,戴著一副墨鏡,穿一件花式休閒襯衫,不耐煩地敲了敲柳絮的車窗:「快下車!女司機最麻煩,不會開就不要開……」
柳絮下車,的確是她全責,低聲道歉:「對不起。」
那男人打量她幾眼,喊出了她的名字:「柳絮。」
柳絮看他,粉絲麼?卻見他摘了墨鏡,柳絮微驚訝:「哥……」她一時沒認出來,柳絮有段時間不見柳志,過年時她有通告,晚了幾天回家。而柳志,據說工作很忙,就沒回家。屈指算算,已有兩年不見他,在柳絮的想像中,柳志應該是穿著白襯衫打著領帶的高級白領,面前的男人也穿著白襯衫,但襯衫上有黑色花朵,頭髮用發蠟打理得十分時髦,不像是長坐辦公室的白領,倒有些像九和的藝人,年輕,時尚。
柳志見是她,又看看被撞癟的車尾,道:「還真是特別的打招呼方式。」
柳絮連說對不起。
柳志看她的車連牌照都沒上,知是新車,卻罵道:「就你那點水平,還敢開車上路?前年你考科目三,要不是正好遇到我朋友,我請他吃了兩頓飯,你能過?」
柳絮說:「所以撞上你了。」
「我自作自受,是吧?」
柳絮想了想道:「可能是因果。」
柳志差點想揍她。
兩車堵在中間,引起交通擁堵,後面的司機罵個不停。拍了照,兩人忙把汽車挪到一邊,兄妹倆有兩年不見,柳絮說:「哥,晚上我請你吃飯。」
「混成這樣,還請我吃飯?」柳志瞟了一眼她的新車,嗤道:「別人混娛樂圈,都開蘭博基尼法拉利,再不至也開個奔馳寶馬,結果你,比我的車還差。」
柳絮跟兄長不太親厚,聯繫不多,多是從母親那裡聽到他的行蹤。只知哥哥大學畢業後去了京都,聽說混得不錯,年後給母親打電話,母親精神抖擻說:「你哥哥當上個什麼主管,聽說買車了……」
嗯,買車了,比柳絮的車還貴點,可惜被她撞了。
「哥哥當然能幹。」柳絮恭維他,又問:「你什麼時候來的c市?」
柳志道:「有一陣子了,調到c市。」
看他精良的衣飾,定是待遇不錯,柳絮問:「升職了?」
柳志眉梢輕揚,終於問柳絮:「你呢?」
柳絮聳了聳肩:「還行吧,慢慢來。」
柳志不屑,見識多了,並不認為演員有多神聖光鮮,這只是個職業而已,和翻譯、會計等其他三百六十行沒多大區別,人們只看到這個行業的精尖份子,底下還有許多普通大眾,賺錢各多各少,未必比普通人活得闊綽舒坦。他不看好柳絮,就她那智商能大紅大紫,那誰都能混娛樂圈。事實也如他所料,去年柳絮勉強火了一把,但今年在螢幕上,柳志都沒看見她的影兒。
遇見親人,柳絮心情稍霽,再次提起:「哥,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我晚上有應酬。」柳志歎了一聲,「賺錢哪有那麼容易。」
臨走前,柳志給妹妹留了電話,說:「改天再吃,娛樂圈水渾,你呢,多長個心眼。」
本以為遇見親哥能減少心頭郁堵,可哥哥來得快,走得也快。柳絮不想回家,晚上,林媚生定是不可能陪龍易消遣,他也許會去她那兒,也許不會,但柳絮今天絕不會等他。
憑什麼她要等他?
是她睡他,不是他睡她。
為了避免茫然的等待,打定主意,今晚不回住處。
不知道去哪兒。柳絮翻看手機通訊錄,打電話給大學室友小美:「我請你吃飯。」
大學宿舍四個人,如今,柳絮跟蕭妙關係已鬧僵,另一人畢業後回了老家,只剩小美。好在小美沒拒絕她,興高采烈說:「好啊,好啊。」
小美沒找到合適的經紀公司,在當地電視台,演些小戲小廣告,累得很,錢又不多。畢業後諸多不如意,二人一起去吃了飯,柳絮不想回家,說:「吃完飯我們去看電影。」
反正就不回家。柳絮要看午夜場。
小美看出她有點鬱悶,說:「看什麼電影?我們去玩。」從包裡摸出一張金卡,「我表哥上次落我那兒,裡面還有幾萬的消費額,本市最豪華的夜總會之一,聽說dj很棒。我們嗨去。」
柳絮說:「不會有記者吧?」
「有記者也不會拍你。」小美知道柳絮如今人氣不旺,又道:「這是針對高消費群體,很多明星去玩,老闆保證裡面不會混進記者。」
本不想去,耐不住小美軟磨硬泡。那夜總會共有幾層樓,最下面一層設有舞池,還有華麗的舞台,樂隊在台上彈唱,水準不錯,後來上了幾場豪華歌舞,情而不色,有那麼點藝術氣息。小美悄悄道:「聽說這夜總會有牛郎,個個都是帥哥。」
柳絮說:「是嗎?我看著這裡的表演還挺有藝術感,原來也幹這個。」
「這層沒有。」小美指了指樓上,「上面消費不
同。」
小美大概是真有點鬱悶,有帥哥來邀約跳舞,小美應下,一起去了舞池。周圍熱鬧喧嘩,柳絮反而覺得更冷清,是心裡頭的冷清,自斟自酌飲了幾杯,而後去洗手間,燈光迷離,路上沒看清人,或者那男人也沒長眼,大步過來,柳絮一下子撞他身上。
「對不起。」柳絮忙道。
卻被那男人一掌打過來,沒打臉上,扇在她脖子上,不是特別重,但是有種狠勁,緊接著是劈頭蓋臉的罵:「柳絮,你長本事了是吧?居然跑這裡來玩?」
那種口氣,愛恨交加,柳絮有一瞬間的恍惚,以為是龍易,抬眼一看,是她哥哥柳志。
柳志早就看見她,才橫橫走了過來。小時候,他不太喜歡這個妹妹,旁人都說,父親被工作單位開除是因為她,柳志那時候年紀小,也遷怒她。他有時候會打柳絮,當然絕不會是龍誠教訓龍易那般暴虐,也不會拿起棍子狠打,偶爾來一下而已,一拳頭,或是一巴掌,他眼皮都懶得抬,打在哪兒算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