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酒吧駐唱（八） 文 / 青色羽翼
有阿木的保護，縱是許多人想要阻止黎昕上台也是無濟於事，黎昕穩穩地一步一個腳印走到台上，拿起琵琶，這一次，他不會使用大師級指導模式，哪怕再難聽，哪怕無法讓人喜歡，哪怕會讓人以為他欺世盜名掉等級，他也一樣要用自己的實力讓人喜歡他的音樂。
坐在台上，視線掃過下方互看不順眼的人，黎昕心中浮現出一首曲子，曾經系統送給他，自己已經練習很久，卻始終沒有彈奏過的曲子——《海青拿天鵝》。
在二十一世紀，這是流傳年代最早的一手琵琶曲，在歷史上也是風靡一時，《海青拿天鵝》表現的，是海青如何兇猛無畏地，在空中想拿下那能飛翔九天的天鵝。而天鵝面對兇猛強敵，又如何勇敢地與其周旋，與其抗爭，以自己的智慧與力量，來避免那即將來臨的滅頂之災。
黎昕指扣琵琶弦，輕輕彈撥，舒緩平穩的曲調如同流水一般淌進整個酒吧內，而在這曲調開始那的一刻，酒吧內賈麗爾和奧洛斯的手下就好像聽到了開戰的號角，他們丟下手中的武器，僅憑體力互相廝打起來。
樂曲開篇，在平穩的曲調中，似乎可以看到萬里碧空，浮雲悠悠，岸柳曳風，天鵝離湖展翅沖天，這樣一幅極其寫意的水墨畫。這副水墨畫中，是幾百人群毆時，互相掐住對方的靜態景色，也不知是什麼原因，這些爭鬥的人，在曲調中打得也相對斯，招招都是以鉗制對方為目的，明明是打鬥，卻在這樂曲的襯托下，有種靜的感覺。
然而那旋律還來不及有半刻的停頓，琴聲就漸次轉急，一隻跟隨主人打獵的兇猛海東青，發現了在天上飛翔著的天鵝。它猛地抖羽、展翅、飛離主人的手臂，與天鵝之間，展開了一場追逐和逃脫的對決。黎昕指尖在琵琶上飛舞，彈撥的速度越來越快，海青與天鵝搏鬥的場面是越來越激烈。海青穿雲破霧，盤旋翱翔，想能疾速地擒拿住天鵝。天鵝卻左衝右突，騰挪閃躲，以避開那至命的一擊。
而此刻，方才斯鉗制的爭鬥早就化為白熱化的鬥毆，時而是一對一，時而一對多，時而一人面對數人仍舊屹立不倒，時而一人被多人按在地上用力揍。本來還扔下武器打算「和平」解決糾紛的眾人，紛紛抄起酒吧內能夠拿起的一切東西向著對方砸過去，只見賈麗爾輪著自己的離子炮當冷兵器砸，而與她對戰的奧洛斯，手中用來抵擋離子炮的武器，赫然是那強悍到能夠一腦袋撞碎光腦的理查（啥？？）！
兇猛海青和柔弱天鵝的這兩段音樂交替地出現，不知道海青是不是真正擒拿到了天鵝，也不明白天鵝是否已逃脫成功。有期待海青能夠拿到天鵝，也有人希望那美麗的天鵝能夠避開這無端之禍。
賈麗爾與奧洛斯的爭鬥已經進入高/潮，時而是賈麗爾佔上風，時而奧洛斯那群刻意找茬的人壓制賈麗爾的人。你方唱罷我登場，孰強孰弱，孰勝孰敗，真是讓人難以預測。雖然賈麗爾的人少，可這裡畢竟是賈麗爾的地盤，奧洛斯這只突如其來的海東青，不過是外來客，真的能夠拿下這只驕傲的天鵝嗎？
眼看著戰爭就要產生不必要的傷亡時，阿木從台上跳下來，一陣風吹過戰場，風過之處，沒有一個人是站立在原地的，包括對黎昕展現出極大熱情和好感的賈麗爾，離子炮丟在一旁，捂著肚子，和奧洛斯兩個難姐難弟靠在一起，無力地聽著那鶯語流泉般的琵琶音。
當他們爭鬥停止時，琵琶聲又回到了抒情的旋律之上，沒有結果，不知勝負，天地歸於了寧靜，琴聲呈現出的是一種暫時的和諧。
曲終，黎昕停下手指，視線清掃台下，緩聲道：「看來大家已經打出個章程來了，也都聽得差不多，那麼奧洛斯先生，你想聽的是光腦播放出來的重金屬音樂，還是我這首《海青拿天鵝》呢？如果你依舊想聽光腦的歌曲的話，那就拎著你的理查，帶著你手下的人，到別處聽去吧。」
奄奄一息的理查：「……」
他只是搭個訕而已，為什麼變成這樣啊，還能不能讓他好好談戀愛了！
奧洛斯沉著臉站起身，向黎昕走一步，阿木站在黎昕面前，牢牢地擋住奧洛斯。兩人相對而立，此時站在阿木面前的奧洛斯，鼻青臉腫，一瘸一拐，和塔塔獸一模一樣的兩隻眼睛無比淒慘，如此居然還敢站在阿木面前，賈麗爾心中突然升起一絲對老對手的敬……
「看什麼看啊！」奧洛斯對阿木張牙舞爪地說，「不是說聽歌要給錢麼，我要給錢你擋著幹嘛！」
賈麗爾：「……」
媽的，白白浪費她剛剛升起的感情，這貨在阿木面前比她還沒出息，果然男人不如狗麼！
於是阿木拿出一個比當初還要大的箱子放在奧洛斯面前，黎昕眼尖地發現，上面的字詭異地變成了——「要想聽音樂，留下買歌錢。」
黎昕：=_=
以前還只是「不能白聽，只收現金」，現在卻變成了「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了嗎？下回是不是要變成「天堂（光腦）有路（歌）你不走（聽），地獄（黎昕）無門（要錢）闖進來（趕緊交）」啊！
背著他偷偷改箱子上的字他也不生氣，還覺得阿木抱著箱子挨個人收錢的樣子特別帥，黎昕偷偷轉身抹了把臉，他真是沒救了。果然他最喜歡阿木掏（別人兜裡的）錢的動作，每次都那麼迷人，讓他無可自拔。
阿木這次沒有盲目地搶錢，而是按照黎昕之前收取菲爾手下的金額，一人兩千收費，還不算太貴，大家來酒吧玩，點酒又跳舞，身上還是帶了現金的。就算沒有帶現金，也能從同伴那裡借一點。奧洛斯和賈麗爾是頭目，按照菲爾的標準，阿木多收一點，鑒於他們兩個沒有菲爾地位高，便只收了五千。
r/>距離買書和升級還有81萬鮮花，是今天的十倍……黎昕默默地想。可惜羊毛不能可一隻羊薅，這些人已經收過錢以後還是別收了。開現場會收門票錢是一回事，酒吧駐唱是另外一回事，小費不是這麼搶著給的。而且如果再這麼高消費收錢收下去，只怕這些人就要破產，還是讓阿木高抬貴手吧。
收錢後，黎昕又彈了幾首中國風的曲子，是二十一世紀流行的樂曲，也是之前他刻苦用功後重新改編成琵琶曲的曲譜，這一次音樂與樂器十分契合，讓人聽起來十分舒服。而慢慢地那些被阿木揍的人也都爬起來，酒吧內的燈光變得浪漫而柔和，賈麗爾坐在吧檯上，給自己調了一杯雞尾酒，慢慢品著。她的表情很閒適很輕鬆，這個強悍的女人好像好久都沒有這麼放鬆了。
「別光顧著自己享受，給我也調一杯。」奧洛斯的馬丁靴踩在旁邊的椅子上，難得與賈麗爾之間的氣氛沒那麼敵對。
「你自己不會？」賈麗爾白他一眼，不過心情好，不想和他吵，便隨便調了杯放在他面前，「1999。」
奧洛斯：「……你怎麼想出這個價位的，又不是超市大減價。」
「不想便宜你，但是又比不上黎昕的歌，只好比照他的收費標準減一點了。」
「哦。」奧洛斯拿起高腳杯，輕輕品一口，聲音也變得柔和下來，「說起來，我們好多年沒這麼和諧相處了，話說最開始我們是為什麼打起來的？」
「你居然不記得了？」賈麗爾額頭青筋迸起，「你明明是個只會打架的蠻牛，賺錢也不會還沒什麼技術，憑什麼我比你升的快，先有自己的地盤，要被你說成是爬老大的床？我這是用命拼出來的好吧，你喝的這些酒，最開始都是我偷著從帝國運過來的，為了躲避星際巡航艦，我架勢宇航艦從隕石帶回來，命都差點丟掉！結果回來後老大讓我接手這個酒吧，你就來跟我酸，揍死你哦！」
「咦？難道不是這樣嗎？我明明聽說是你為了向上爬，跟老大後把我甩了的……」
賈麗爾一酒瓶砸在奧洛斯腦門上：「都說那是挑撥，你居然信，有沒有腦子！」
酒瓶對奧洛斯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他隨手撥掉腦門上的碎片，一把摟住賈麗爾：「所以，你還是我女朋友？」
「滾！」
「一起跳個舞吧。」
「滾！」
「滾著跳？」
「我怎麼看上你這個笨蛋？這種安靜的帝國貴族交際舞真是……算了，反正歌好聽。」
賈麗爾將手搭上奧洛斯的肩，用力一掐，a-基因等級的全力可不是蓋的，奧洛斯毫無防備，臉色扭曲一下，不過還是非常漢子地挺了過來。堅強地摟住賈麗爾的腰，領著她一步步笨拙地舞蹈。
「雖然被搶了錢……不過確實挺好聽的，心都靜下來了。」奧洛斯一邊跳一邊說。
「所以我喜歡嘛。」賈麗爾笑得很溫柔，「你還沒聽過更好聽的呢，那一晚，我看到了家園，讓人能夠停歇的港灣，真想讓你也聽一下。」
「我會經常來的。」
在帶著中華底蘊的美妙樂聲中，黎昕看到眼前系統面板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