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街頭賣唱（十五） 文 / 青色羽翼
布萊克被踹飛的同時，「fire」的援兵也到了。有人砸了他們的酒店（其實只燒了一個離子炮），砸了他們的賭場（其實只砸了黑診所一扇門而已），砸了他們最寶貴的醫生（這個是真的，阿木還有再砸一番的意思），作為埃米爾星球最大的黑社會組織，面對這種明晃晃啪啪打臉的行為，除非「fire」打算解體，否則是絕對不可能不管這件事的。
賭場已經在等待髓液檢查結果時被清空了，考慮到對方擁有異能，極有可能是個基因等級為s級的怪物，菲爾下令賭場暫時停業，清空所有顧客，帶著組織所有的重型武器將敵人擒獲。這不是一時意氣，而是布萊克醫生雖然沒醫德，但對組織成員還是非常好的，儘管那都是因為他想要研究新型病毒o(╯□╰)o，事實卻是布萊克救了很多很多人，是組織不可缺少的醫生，絕對不能就這樣被人擄走。
沒錯，組織的首領菲爾和布萊克醫生腦洞一樣大，他認為是埃米爾星球高層發生了黑診所的存在，想要綁架布萊克為那些高層人士延續壽命，當然要拚命了！
事實上，這是一次消化不良引起的大規模械鬥而已。
考慮到敵人在酒吧和黑診所門前展現出的龐大實力，菲爾扛出了組織威力最大的超聚能低溫冷凍彈，不過這個武器威力太大，如果在診所內使用，布萊克醫生也會被那媲美絕對零度的凍氣凍成一隻冬眠的塔塔熊（埃米爾星球生物，成年期最低身高23米，最低體寬2米，最低質量5噸，咬合力2噸，極地奔跑速度堪比小型飛艇，平時居住在埃米爾星球唯一的動物園裡，過著靠賣萌為生的生活o(╯□╰)o）。
為了將阿木引出來，他們向診所內投放了煙霧彈。這可不是地球上熟知的能嗆人的煙霧彈，由於硅基人可以停止呼吸達到十小時，為了保證效果，煙霧彈是可以從皮膚侵入肺部的一種毒氣！使用這種武器也是考慮到布萊克醫生的抗藥性比一般人要強，曾經為了測試自己的抗藥性，布萊克在煙霧彈裡足足堅持三小時，所以短時間的投放對布萊克是沒有傷害的。對於阿木這種變態來說毒氣當然算不得什麼，可是黎昕不行，他是個能被蘋果毒死的嬌弱碳基生物qaq
在煙霧彈釋放的瞬間阿木就立刻察覺到這件事，對於他而言，診所內儀器太多，有些容器裡又藏著不明宇宙生物，根本施展不開拳腳，與其在裡面，還不如到外面去，至少在外面，黎昕就不會被煙霧彈影響。
他抱著黎昕，彷彿一陣疾風般飛出診所，菲爾暗中鬆口氣，通知在外面埋伏的人手盡快準備，自己也連忙帶著幾十個屬下趕過去。眾人呼啦啦跑出賭場大樓後，布萊克終於給自己注射一針恢復把剛才被阿木踢裂的內臟給修復了。他深呼吸一口氣，大股大股的毒氣湧入肺部，就算毒氣暫時對他的身體害處不大，但直接把煙吸進去也會嗆死的！
布萊克顧不得自己那要燒著了般的肺，趔趄著跑到門外，見門外只剩兩個保護自己的打手，連忙抓住其中一個人說：「快、快帶我……咳咳……追上去，不然把你的咳咳……大腦挖出來做穩定精神實驗！」
打手本來想說我們都是為了保護你巴拉巴拉之類的，結果還沒開口，就被布萊克一句話給堵了回去，立馬帶著人去追。他不怕死，可是布萊克所謂的挖大腦是把他的大腦和身體分離，身體呈現植物人狀態，大腦卻高度活躍著，tm一邊清醒著一邊做實驗啊！布萊克說了，這樣既不會因為躁狂對他造成傷害，又能最直觀地觀察精神異變時大腦的變化，是最好的實驗方式。
布萊克醫生的美學他們真的無法理解，為了能在醫生手下求個速死，還是乖乖聽話吧。
布萊克趕到時，這裡已經變成了修羅場。
阿木抱著黎昕一路跑到他們停放飛艇的地方，是賭場的停車場。考慮到賭博結束後很多人可能都會想要一架泯恩仇，停車場不遠處是大片大片的無人區，那裡最適合大規模械鬥，菲爾安排的人就埋伏在這裡。
飛艇被上百艘戰艇攔住，阿木果斷抱著黎昕跳下車。此時琵琶正放在飛艇的後座上，黎昕心痛地看了琵琶一眼，卻知道此時不能讓阿木分心，咬牙忍了。一出去看見那麼多，黎昕默默閉上眼睛，他想，他今天可能就要死在這裡了，只可惜連累了阿木……
將頭靠在阿木胸口上，黎昕輕聲說：「你放我下去自己跑吧。」
此時阿木正藉著踩踏飛艇的彈跳停滯在空中，下方是已經爆炸的飛艇，巨大的轟鳴聲讓黎昕的聲音像蚊子的嗡鳴，阿木卻還是清楚地聽到了。
那一瞬間，他的眼睛又變紅了。然而這一刻，阿木沒有控制自己的精神異變，放任那嘶鳴般的聲音在自己腦海中轟炸，而那股暴虐的精神波在整個無人區肆虐起來。
這些日子，阿木已經充分認識到，黎昕不會被這股可怕的精神波感染，他的精神波頻相當穩定，可是這些埃米爾星球的人就未必了。阿木被木硒包裹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無人看到的殘忍笑容。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再強大，也不可能在這麼多重型武器中間逃脫（近千號人被他無視了），不過，他能夠讓這些武器不全對上自己。
不知道自己在精神異變下能控制自己多久，只是不管怎樣，他都會保護住黎昕。
黎昕第一時間察覺到這股精神波，他立刻抓住阿木，用力搖頭：「不行！你不能這樣做！」
阿木卻是紅著眼睛，低頭吻住了黎昕的唇：「別、怕。」
他在極力克制自己的身體，全身都在顫抖，可是黎昕碰到的唇卻是那麼柔軟，與暴虐精神波相反的柔和。
一聲人耳聽不到的高頻蜂鳴傳遍在整個無人區上，瞬間所有人都察覺到了那股精神波，他們的心臟一下子被抓住，撕扯般地疼痛著，尖銳可怕的聲音在腦海中迴盪，太陽穴劇烈跳動，一直壓抑的精神波
波在掙脫理智的控制。
「轟」！一艘戰艇不受控制地撞上另外一艘，這聲音就像是衝鋒的號角，打手們還沒接到攻擊敵人的命令，就自己和自己打了起來。
菲爾由於之前在診所前逼阿木出來，他和手下比這些埋伏的人晚到一些，在接近無人區時，菲爾感受到那股揪心的可怕精神波，制止了手下前進的舉動。
他臉色難看地望著不遠處的天空，那裡已經佈滿了炸開的煙花，所有身處無人區的人都瘋了一樣互相攻擊。用戰艦攻擊他們覺得不夠痛快，一個個都將戰艦設置為自動控制，自己則是拿著武器跳到戰艦上，親身上陣，有些更為嚴重的，已經丟下武器直接肉搏了。
菲爾的手不由自主地貼上胸口，他的個人終端毀去那一天，埃米爾星球的上空也是這麼可怕。星球的軍人好像發瘋一樣互相攻擊，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一種可怕的狂躁中，比起正常的精神異變還要強烈。那一天，那個黑髮紅瞳的亞裔男子立在埃米爾星球執行官的大樓頂端肆意狂笑，將他的瘋狂傳染給每一個人。
風烈雲……
孤身一人闖入執行大廈，以一己之力對戰百萬士兵，屠盡百萬戰士及當時星球所有高層，最後他浴血迎風站在大樓頂端，露出一個滿足的微笑，從大樓頂端掉落。
從那之後，埃米爾星球再沒有風烈雲的消息，有人說他摔死了，有人說他最後躁狂至死。菲爾作為一個剛剛服役的普通士兵，在假死狀態時被個人終端默認死亡，失去了身份，最後在焚燒士兵屍首的火堆中醒來。
他浴火重生，成立了埃米爾星球最大的黑社會，時至今日已經過了五十年，卻從未忘記過那一天的事情，每次午夜夢迴都讓他心悸。
十分僥倖的，由於太弱，那天他在精神異變之前就被人打個半死，沒有躁狂，否則受到那種精神波的感染，他不可能一直保持穩定的狀態，早晚會發狂。
所以他是唯一一個記住當時慘烈景象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記住那種精神波的人。
今天，歷史重演，惡夢再度侵蝕他的大腦。
「全都不許去，退開！」菲爾厲聲命令，「離這裡遠遠的，不允許靠近！」
屬下不解地看著他，菲爾搖搖頭，冷著臉道：「這裡不會再有活口了，受到感染的所有人都會死。」
他冷下心腸放棄那些已發瘋的屬下，至少……能夠救下這些沒有異變的人。
正在菲爾和屬下正要撤離時，布萊克趕到了。他沒有聽從菲爾的命令，而是更加瘋了一般衝向戰場：「天啊，那裡還有一個全宇宙最寶貴的碳基人類，萬一被誤傷到……我一定要去！」
醫生奮不顧身地衝過去，還沒等菲爾下令將他綁起來拖走，天空有一個人墜落下去。
「不！！！！」布萊克發出淒厲的慘叫，硅基人超凡的視力讓他清楚地看到那個寶貴的碳基人掉落下去。
他會死的，碳基人那麼脆弱，從十幾米的高空中掉下去一定會死！
已經瘋了的人群不會有人在意一個脆弱生物的墜落，阿木在空中抱著頭痛苦地嘶吼一聲，破裂的嗓子咳出縷縷鮮血。他的指甲劃破了臉上的皮膚，劇痛讓他清醒，趕在黎昕墜落到地面上之前也飛了下去。
躁狂中的人會攻擊移動中的物體，尤其阿木還是躁動的中心，他飛下去，其餘人也都不顧一切地跟著大頭朝下掉下去，戰艇也跟著掉下去。
數百艘戰艇的墜落讓地面劇烈地震顫起來，塵煙飛散，一陣轟鳴，根本看不到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然而，原本殺意盎然的修羅場卻突然寧靜下來，沒有打鬥聲，也沒有吼聲。
布萊克在大地穩住後第一個衝過去，菲爾見醫生去了，也咬咬牙追過去。被他勒令停在原地的屬下也都不聽話，全都衝向那個戰場。
突然，布萊克停住腳步，菲爾也停下來了，幾十個屬下也不動了。
他們聽到了聲音，宛若天籟的聲音。
一個清的嗓音伴隨著樂聲響起——
鴻雁來也楚江空，碧雲天淨。長空一色，萬里動微茫，江涵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