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她不再是她 文 / 郁子

    「啊！……」

    司空若芸還有千萬個疑問不能明白，腦袋裡卻突然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劇痛，好似有無數的蟲子蜂擁地鑽進去，天旋地轉，痛苦不堪。

    半響，因痛楚而深埋低垂的頭，才再次抬起，

    只是，那幽深的瞳孔裡的疑惑，已然被銳利的鋒芒所替代。

    「哈哈哈哈……！！」詭異的笑聲陡然升起，穿透雨聲在樹林裡傳開，彷彿是應和著天邊鳴響的雷聲，愈唱愈烈，驚起了藏在大樹上躲雨的鳥兒。

    陌生的記憶，伴隨著撕扯的疼痛，進駐司空若芸的腦海，在融合在一起的記憶漸漸清晰的那一刻，司空若芸笑了，笑得異常響亮，詭異非常，彷彿是來自地獄的撕心裂肺的笑聲。

    這裡是丘寧國。

    還是在這片故土，還是那些故人……

    只是，她不再是她。

    她，司空若芸，死了，真真正正的已經死去，

    所謂人死，就是**不能再動，心臟不會再跳，然後一點一點的腐爛，只剩下一堆白骨，一抔黃土。

    現在，她只是一縷孤魂，附身在這個小姑娘的身上。

    曾幾何時，當她明白那個男人不會按照約定來救自己，只能靜靜的躺在棺材中等待死亡時，她以為自己不恨，只是悔，後悔自己愛錯了人，後悔沒有聽父親的忠告，後悔沒有遵從師命。

    可此刻，當她再次的想起澹台賢軒，想起他唯一一次對自己笑得溫柔如蜜，是因為第二天要拿去自己的命，想起自己為他傾盡所有，卻換來這樣的結果！想起過去那一切的一切，司空若芸心中恨意，就如浩瀚大海，暗湧翻滾不息。

    不能原諒！

    無法原諒！

    澹台賢軒！我會把你欠我的，連本帶利的全部討回來！——

    「小小姐！你在哪兒？！」

    「小姐！……嗚嗚……」

    「別哭了！你個沒用的小東西！」

    叫喚聲，怒罵聲，從遠處隱隱傳來，司空若芸頓時收起身上的戾氣，強忍著身上傳來的刺骨寒冷和疼痛，努力且堅定的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步履蹣跚。

    那些人是在找她，沐子月，禮部侍郎府上的二小姐，她現在的身份。

    天刮著風又下著大雨，而這具身驅正在發高燒，連腦袋都木木的發脹、發暈，而且似乎還有傷，只是因為凍僵了，司空若芸都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在痛，或者說是全身都在痛，所以必須得趕快回去。

    既然上天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不好好珍惜怎麼行？

    「小竹……我在這兒……」

    小竹，剛才被人怒罵的小丫鬟，是沐子月唯一的丫鬟，也是在沐府裡唯一關心沐子月的人。

    「小姐！是小姐的聲音！！朱總管，是我家小姐的聲音！」

    依稀聽見自家小姐的聲音，擔心了一天的小竹怎麼能不激動，今兒個一大早，沐夫人的丫鬟來傳話，讓小竹去浣洗房洗衣服，等小竹洗完沐府上下一堆的衣物，回到偏院時，才發現自家小姐不見了。

    「我沒聾！快……快去把小小姐抓回去！」

    肥碩的朱大總管吃力的扶著旁邊一棵比他細了幾倍的小樹，一邊大口的喘氣，一邊大聲的怒斥，心裡則狠狠的暗罵，這個死丫頭，居然跑了這麼遠，很久沒有走這麼遠的路了，真是要把人給累死。

    如果不是因為沐大人今天中午下朝後回來說，皇上突然賜婚，要沐府小姐與六王爺成婚，那麼，就算這個小丫頭死在外頭，也不會有人來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