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白頭不相離 文 / 亦狸
「哎？」自己的演技有那麼糟糕嗎？寧凌眨了眨眼睛，看著尚寧的眼波中隱隱含著些慍怒，更是有些不解了。自己已經表演過忠心了，行走江湖那麼多年，演技還不算差，怎麼會如此輕易的被尚寧公公發現呢？
「你吃下的，是我的白頭不相離，」尚寧公公不緊不慢地說，「既然你已經愛我這麼深了，那麼以後就不要再反反覆覆地愛上別人了。」
「白頭不相離？」寧凌身子一顫，「這是什麼東西？」聽著這麼溫柔的名字，她怎麼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呢？
「以後，你只能跟我身體接觸，倘若是與別人接觸，你就會渾身如同針扎般痛苦。」尚寧的臉上帶著些惡意，「每天必須與我進行身體接觸，否則你還會非常痛苦。」
「那如果你某天不在呢？」寧凌的臉色黑了。身體接觸？不是她想的那個身體接觸吧？可是尚寧公公是個太監！她要強迫自己每天跟一個太監身體接觸嗎？
「我哪天要是不在……」尚寧哼了一聲，「那你只好承受一遍白頭不想離的痛苦了。」
「你不覺著你有些過分嗎？」寧凌再也按捺不住，衝到尚寧面前就想擒住尚寧，「給我解藥！你這麼做是不公平的！我是一個**的人，不是可以被你隨意對待的物品！」
「我給過你機會，」尚寧的手準備的擒住了寧凌的手，眼神晦澀，「我在你和水桃之間難以選擇，不過後來你說最愛的是皇上，水桃就來說你與我不是真心的，她才是真心的。我本來想放過你，沒想到……你又重新回來找我，還說我是你的唯一……」尚寧搖了搖頭，「本來我打算今晚上讓水桃服下的，既然你吃了我的藥丸，水桃的就是吃了也沒有什麼用處了，她真是沒有福氣。」
「逼迫別人吃你的藥，種下你的蠱還說別人沒有福氣？」寧凌險些被氣笑了。她終於明白了晚上在水桃那裡看到的小藥丸是什麼東西了，竟然是尚寧的白頭不相離！狗屁的白頭不相離！
寧凌被尚寧的手抓的生疼，想要使勁兒甩開尚寧的手，沒想到尚寧卻狠狠地一拉，將寧凌拉近了懷中。他的手親密地放在寧凌的臉上，聲音如同囈語般傳來，「我的小青鵲，你怎麼就說沒有福氣呢？你能與我的生命相連，是多麼有幸的事兒啊。」
白皙修長的手掌在自己的臉上摩挲，指肚一下一下地按壓著自己的臉頰，一股戰慄從皮膚上傳來，寧凌又屈又辱，兩手用力要掙脫尚寧，卻不想尚寧早有防備，一把抓住了寧凌的兩隻手，寧凌動纏不得，想要使出來力氣，又擔心被尚寧識破自己不是青鵲。
可是……尚寧這麼摸著自己的臉，很有可能發現自己臉的異常，雖說自己對自己的面具無比的自信，但是真的這麼摸來摸去，心底還是毛毛的好麼！但是尚寧說的生命是怎麼一回事兒？兩人人要死一起死嗎？
寧凌心頭一慌，來不及去掙脫尚寧，質問道，「你說的生命是怎麼一回事兒？」
尚寧凝視著寧凌，像是有些懊惱般，「我怎麼就說出口來了呢，不過你要小心的保管自己的身體哦。」說罷，他的手指從寧凌的臉上離開，順著寧凌下巴的弧線，就要往衣領裡鑽。
「你再往下動一動，我就死給你看！」寧凌慌神了，不得不凝視著尚寧惡狠狠地說。
「你以為我要做什麼？」尚寧反而笑了笑，「我們每天的身體接觸必須要有一炷香的時間，你真的確定要承受痛苦嗎？」
「你太卑鄙了！」寧凌怒視尚寧。不過尚寧總算是把手拿了出來，他狠狠地將寧凌推了出去，「我看，時間快到了呢。」
寧凌還是不信尚寧能弄出來什麼ど蛾子，這種蠱聽其效果，必然是蠱中的珍品，為何要給一個小宮女下如此殘酷的蠱？難道尚寧真的是閒得慌？
還沒來得及想更多，一股疼痛感從身體內部隱隱傳來，寧凌腿一軟，險些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此時的她還強撐著不低頭，「也不過就是這麼一點而已，我真的不明白你費盡心思的原因是什麼，我只是一個小宮女而已，你……」
尚寧看著寧凌不說話，眉頭挑了挑，眼神中的意思，似乎在說，「你以為只有這麼一點嗎？」
寧凌咬了咬牙，一股更深的疼痛感從身體內部湧出，身體的皮膚像是承受著千萬根針的攻擊，她張了張嘴，就要慘叫出聲。
她的聲音沒有傳出來，在天旋地轉間，一塊饅頭飛到了自己的嘴中，壓抑了自己的慘叫。
「我的小青鵲，你知道你以前對我惡狠狠地說只愛皇上，不愛我這麼一個太監時候的痛苦了嗎？」尚寧的臉上隱隱約約帶著些自嘲。
她茫然地瞪著尚寧，眼神幾乎無法聚焦。「僅僅這麼一個原因，你就要讓我痛苦嗎？」
「不然你以為呢？」尚寧微笑。
寧凌簡直想要罵死尚寧，變態！尚寧是個十足的變態！
她有氣無力地躺在屋內的地板上，第一次覺著自己的挫敗-
等到第二天的早晨，寧凌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內。開門的時候，水桃已經醒了。她看著寧凌的目光，無比的憎惡，「怎麼，你不是說最討厭我水性楊花了麼，你看你跟我有什麼區別？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不喜歡尚寧，現在竟然跟尚寧又住在一起了！」
寧凌看著水桃嫉妒的模樣，幾乎要淚流滿面，水桃你為何昨天不早吃那個小藥丸！自己昨天就不該去找尚寧！這運氣也太差了！
懶得跟水桃多說，寧凌進了門就往自己的被窩裡鑽，她實在是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
 
「哼，賤人！」水桃低低地罵了一句，這才出了門。
寧凌瞪著屋頂，有些沮喪。自己昨天晚上再怎麼逼迫尚寧，尚寧也不再說出來關於「白頭不相離」的任何事情。寧凌心底無比的忐忑，她不知道白頭不相離吃了之後的效果，聽名字以及尚寧說的意思，這是給情人用的。不對，是給控制欲極強的變態用的，為了可以控制住另一方。除了每天必要的身體接觸之外，這個蠱還讓成為附庸的一方無法解除別的異性，最坑爹的是生命相連！
生命相連到底是怎麼弄的？寧凌想了半天，按照自己瞭解到的，這個蠱極其注重主導與附庸的關係，那麼生命相連，很有可能是連接自己的生命！
寧凌心慌慌的，如果情況好一點的話，尚寧不掛，自己還活著，再糟糕一點的情況是自己的生命與尚寧公公相連，他掛了，自己也得死，或者……
不管怎麼樣，自己的生命安全都受到了威脅！
寧凌想了想，決定去自救。她不僅要去找尚寧那裡找解藥，她還要自己查一查這個所謂的「白頭不相離」，只恨自己混跡江湖時候，沒有對蠱有過研究。誰能想到有那麼一天，自己竟然要受制於一隻小小的蠱呢？-
等到快中午時候，寧凌睡醒了一覺，洗漱之後出了門，就看到院子裡匆忙而過的小宮女們臉上帶著些笑意，俱都在竊竊私語。
寧凌隨手一拉一個面熟的，「發生了什麼事兒了？怎麼那麼高興？」
那個宮女顯然是認識寧凌的，對寧凌也沒有什麼惡意，笑著說，「皇上來咱們湘雨殿了，姝妃娘娘可見是深得帝心的。」見寧凌一臉的茫然，宮女笑了一下說，「自從皇上立了一個死了的嬤嬤為絨嬪之後，那可就再也沒有踏進後宮了，你想想，姝妃娘娘能讓皇上重踏後宮，那是多大的榮寵啊？」
啊？寧凌眨了眨眼睛，這才恍然地想到，自己似乎曾經是章嬤嬤……皇上喊章嬤嬤為絨絨……
寧凌一陣惡寒，皇上竟然給自己起這麼噁心的「絨嬪」！還為了自己不踏入後宮？這流言是從哪兒來的？她就是一個老嬤嬤而已，皇上也未免太過於重口味了吧！
不過趙瑾能來後宮她也是非常高興的，至今大褚國無後，姝妃要是能為皇上生個一兒半女的，她也就放下心來了。等到皇上有了子嗣之後，她也玩兒夠了，就可以離開後宮到處去遊山玩水了。
寧凌想到這裡，忽然覺著悲從中來……她的理想恐怕再也無法實現了，一切都只是因為「白頭不相離！」自己怕是再也無法出宮了……
寧凌想了想，終於下定決心，她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內，開始倒持了起來。一個時辰之後，一個低著頭的宮女走出了院子。
寧凌對於皇宮中的地勢還是略微瞭解的，她繞了幾繞，看著自己周邊的景物愈加荒涼，這才確定自己沒走錯路。太清樓是大褚國最完善的藏書閣，在這裡有著無數朝代積累下的精髓，她要做的事情就是進太清樓，然後找到「白頭不相離」的記載，看能不能找到秘方。
到了太清樓時候，寧凌剛剛站定，兩個太監就呵斥道，「你是幹什麼的？」
寧凌微微一笑，抬起來頭，「皇上讓我幫他找幾本書。」
「是蓮霧姑姑啊？」兩個太監立刻變了臉色，嚴肅臉變成討好臉，「那小的自然不敢攔了。快進快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