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二女爭一夫 文 / 亦狸
暮色四合,雲彩在天際翻湧,皇宮的一切都籠罩上了一層淡淡地金色。寧凌走了兩步,懊惱起來,這裡人生地不熟,她該去哪裡吃飯?
眼前突然過來一個太監,寧凌立刻跟上了他。
眼前的太監感覺到有個宮女跟上了她,奇怪地往後望了一眼,看到了是青鵲,隨即瞭然。他甚至還竊笑了一聲。
寧凌跟著走了沒多遠,發現前面的太監似乎沒有去用膳的地方,他推門進了一間屋子,見寧凌傻站著,歎了一口氣,走到了寧凌的面前,「姐姐,你還是跟師父好好說說吧,兩人能結成對食呢,這是多有臉面的一件事兒,就該好好過日子,怎麼能隨意就鬧彆扭呢?前幾天你在眾多人面前給師父沒臉,這可不太好。……哎呀我多說了,姐姐別介意,你既然都過來了,還是去瞧瞧師父去吧。」
他口中的師父……是青鵲的對食,湘雨殿的大太監尚寧公公?寧凌看著他走遠,眼神在面前的門上掃了幾眼,尚寧公公住這裡?
……裡面有吃的。寧凌幾乎可以聞見裡面飄來的飯香,她心頭一喜,快步走過去,推門而入。
就看到了一個太監正在用膳。
太監自然是身著一襲太監服,白面無鬚,抬眼看寧凌的時候,眉目間帶著幾絲鋒利,不得不說,他在太監中也算得上美男子了。假如不是當了太監,也是能讓少女懷春的對象了。
「你怎麼過來了?」尚寧頓了頓,復又夾了一筷子菜,慢慢地咀嚼。
「……我,」寧凌眼神牢牢地盯在了尚寧……面前的菜上,她嚥了一口吐沫,乾笑道,「我來看看你。」
「看看我?」尚寧冷哼一聲,「你前幾天不還是說遇見我是你糟了八輩子的罪麼,如今怎麼想著看我了?莫非那幾板子把你打傻了?」
「不是,我是覺著咱們應該好好過下去……」尚寧的話一說,寧凌想起來了她的初衷。
她易容成青鵲,是有一個偉大的計劃!
她要重新勾走尚寧的心,讓水桃嘗到被拋棄的痛苦!再拋棄尚寧,讓尚寧嘗到被拋棄的痛苦!那麼首先就要挽回尚寧。
寧凌一臉痛苦地慢慢挪啊挪,終於挪到了八仙桌前面,扶著八仙桌想要坐下去,又像是被蟄住了一樣霍然站起身來,她苦著臉說,「我受了這麼大的罪,也想開了,不該管你的。」
「哦?」尚寧本來靜靜看著寧凌,聽到她這句話,手頓了頓,似笑非常地說,「你也知道你管的太多了?」
「……是的。」寧凌非常艱難地坐了下來,然後說,「我……我先吃點飯。」
說著,拿起來桌上的備用筷子,開始吃了起來。
尚寧一愣,看著寧凌狼吞虎嚥的模樣,顯然是餓得狠了,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
寧凌如同風捲殘席般將菜都吃完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尚寧公公似乎都沒有動筷子。一不小心暴露了吃貨的本質,寧凌尷尬地放下了筷子,「我一天沒吃飯了。」
「哦,」尚寧站起身來,「吃完了就滾吧。」
……臥槽,這個公公不是太好哄啊!
怪不得會出軌,男人(?)都對女人這般厭惡了,不出軌才算是有鬼呢。尚寧對著青鵲的表情,可算不上是對待搭伙過日子的人。
寧凌皺了皺眉頭,「尚寧,你怎麼這麼說我?畢竟我們……」
話說了半茬,卻不想尚寧的臉上顯出幾分譏諷之色,「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你既然說出來口了,就該知道會有什麼代價。」
誒?什麼說出口了?什麼代價?寧凌一頭霧水,青鵲與尚寧公公之間發生了什麼?
「我不走,」寧凌咬了咬唇,「不管以前我說了什麼,以後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尚寧身子僵了僵,有些好笑。到底沒有開腔罵人,只淡淡地說,「你也累了,回去吧。」
寧凌出了門,頗覺著尚寧非常地難搞。此時她才發現,天色已然黑了,沒心情在外面想那麼多,寧凌循著原路返回到了住處。
屋子裡空無一人。
她從鳳鸞宮轉投湘雨殿之後,在總管太監尚寧公公的幫助下,也算是小小地升職了,成了湘雨殿的幾個大宮女之一。住處自然不是與小宮女擠在一處,而是與同為大宮女的水桃在一間房子。
房間裡佈置地雖然簡單,但是也非常的合用溫馨。她翻了翻青鵲的衣裳物品,換了一身衣裳,對著銅鏡照了照,易容術沒有任何的破綻,這才躺在床上歇息。
下午時候睡多了,這會兒反倒是不瞌睡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吱嘎一聲開了,水桃進門就板著臉,看也不看一眼青鵲,彎腰拿起來了水盆去打水。
寧凌自然也不想搭理水桃。
哪知道瞅著寧凌不搭理自己,水桃這才像是突然見到了寧凌一般,驚呼道,「你怎麼自個在這兒?娘娘今兒找你找不到,我還以為你又往哪裡野去了。」
什麼找不到,八成是水桃告訴姝妃娘娘自己不見蹤影了。
寧凌懶得理水桃,看著水桃要出門打水,她頗感無趣地走了兩步,又低聲自然自語,「尚寧等會找我幹嘛,真是冤家。」
寧凌看著水桃走了,冷哼一聲。水桃也頗不地道了,但是還是懶得管他們兩人的事兒。
因著有易容的關係,寧凌的臉上並不能見
水,於是準備歇息。掀開了被子,寧凌臉色一變。
被子裡濕漉漉的,顯然是有人倒了水進去。這一動,被子厚重,滿滿的都是水,根本就無法睡人。
寧凌摸了一把被子上面,已經有些干了,顯然不是剛剛做的,竟是在很久前就潑上去的水,也不知道青鵲是怎麼忍受的。
眼神一掃,水桃還沒有進來,寧凌非常乾脆利索地將被子扔到了水桃的床上,又抱了水桃的被子來,想了想,又將褥子捲起來,換了水桃的褥子來。
這才舒舒服服躺下了。
過了會兒,水桃端著盆過來,抬眼就看到了寧凌已經躺在了被子裡了。
這被子早就沾了水,如何能睡?
再看到了自己的床上一團糟糕,水桃心頭火起蹭蹭蹭地竄起來,「青鵲,你好大的狗膽!今兒你對我出言不遜也就罷了,我念在你剛被處罰的原因給你點臉,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還想蹬鼻子上臉!」
「臉一向都是自己掙的,而不是別人給的,」寧凌冷哼一聲,「你算是什麼?搶了我的男人還不算,竟然還敢欺辱到我身上,摸摸你自己的胸口,還有良心嗎?」
水桃驚疑不定地打量了一眼青鵲,簡直以為這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她頓了頓,還是說,「別以為你嘴巴利索一點就敢蹬鼻子上臉了,你不過是後來投靠姝妃娘娘的人,這輩子也不會得到重用了!」
說罷,像是害怕寧凌追過來繼續罵人一般,慌忙地走了。
寧凌看著水桃走了,覺著心癢難耐。這麼賤的女人,尚寧公公究竟是怎麼看上她的?
懶得理水桃,寧凌翻個身睡下了,只是有些睡不好,迷迷糊糊地又醒了幾回。當晚上,寧凌在睡覺前,也沒有等到水桃回來。
三日後。
「回稟娘娘,水桃的屍身雖然已經撈出來了。」太監垂手恭立,聲音不急不緩地說,「但是已經泡的看不出來是什麼面目了,娘娘儘管放心。」
「怎麼撈出來了?」姝妃將團扇一擱,嬌俏地臉上佈滿了寒霜,「漠水池承接地下河,扔了水桃下去,不是應該捲進地下河不見蹤影,為何撈了出來?」
尚寧公公遲疑道,「漠水池流經北邊一處荷花池,興許被根莖捲了,不得順流而去。泡的時間長了,所以浮了上來。」
「宮正司那邊的人怎麼說?」姝妃美目一瞪,「那群人可是精明的很,要是查出來水桃的傷勢有虐待的痕跡,說不得要不依不饒。」
「本來是不妨事兒的,宮正司的人也有憊懶識錢的,」尚寧公公遲疑了一下,「但是不知道為何,漠水池和荷花池被封鎖了起來,等閒人不讓靠近。」
「這是為何?」姝妃心頭咯登一跳,「這可是發現了什麼?水桃個賤人,不僅在我面前勾搭皇上,臨死了還要給我整這麼一出,一點都不讓人安生!」
她自打發現水桃勾引皇上開始,就整日裡折磨水桃。那日下手重了,又畫花了水桃的臉,水桃一怒之下上吊了,她覺著這屍體不好處置,只好扔到了漠水池去了。
要是讓皇上發現了自己手段歹毒,那始終是不美。
尚寧公公躬了躬身子,「奴才讓人打聽去了,娘娘莫急。」
到了天色將暗時候,宮裡的氣氛更加緊張,卻始終沒有打聽住消息。姝妃坐不住了,使動了在太后身邊埋藏的暗樁,這才知道一個消息。
……今兒撈水桃的時候,屍身泡的無比的醜陋,偏生讓皇上瞧見了!
可憐皇上剛剛從上一次的夢魘中脫身,轉眼間又遇見了這事兒,很快就暈厥了過去。
泡大的臉甚至不能分辨出來五官,皇上瞪圓了眼珠子,好懸沒背過去氣兒。
昏昏沉沉時候碰到了這事兒,皇上當時就一病不起了。
宮裡的太醫都集中在了乾清宮,這下子被圍了個水洩不通。
太后在等消息的時候,怒的心肝都在顫,下了懿旨要徹查此事。現在已經闔宮戒嚴了。
而寧凌這邊,也在接受一場盤問。
尚寧堵住了寧凌,一臉怒容地質問寧凌,「青鵲,是不是你害死的水桃?」
寧凌怔了怔,又覺著好笑,「最近我們倆可是住在一起的,你覺著我有空去害水桃嗎?」
是的!她這幾天又跟尚寧住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