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風起雲湧 文 / 蘇鴨子
你以為千帆過盡之後便是盛世太平嗎?
不,也許這只是天山一角的深淵……而你不得不跳!
此時蘇佩玖一臉冷笑的站在長安門之外,看著城門告示上面貼著的畫像,眼中的陰霾幾乎要將人淹沒。
好一個祁澈!果真是高招!
那告示上面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而是這長安城內的暗巷裡的大龍二龍。他竟然查到了他們之間的關係。現在大哥二哥肯定深陷囫圇,不可自拔,她若是冷眼旁觀,以祁澈這般心狠手辣之人,必定會如告示上面所言,午時斬首!
「本樓主曾經說過,讓你們好好的守著青龍幫的兩個兄弟,為什麼到這個時候才告知本樓主消息?」她看著眼前一個個低著頭看著腳尖的屬下,眼中的冰刺恨不得戳穿他們的身體。「如果你們沒有將我的話放在心上……那麼這南謝樓的樓主之位還是另請高明吧!」說著就要甩袖京城。
花千趕緊拉住,表情訕訕:「樓主千萬不要!」
「樓主?」她輕笑,眼中卻絲毫沒有笑意,黝黑的瞳孔中滿滿的都是冰寒。「我可擔待不起。」
「樓主……」花千不善言辭,所以只能固執的拉著蘇佩玖的衣角不讓她離開,今日樓主知曉那青龍幫的二兄弟被抓去,急匆匆的便趕了過來,裹胸布都沒有裹上,一身男裝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不過好在蘇佩玖為人高冷,一雙水眸逼的人不敢直視,所以倒也無礙。
「還不放手?」蘇佩玖瞇起眼睛,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
他們既然不尊重她,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這送來的樓主之位,她又有何稀罕的?!
大哥二哥是她來這世上第一縷暖陽,是給她勇氣活下去的人。她如何割捨的了?
「樓主不可任性!」花娘急匆匆的趕過來,就看到花千一張小臉都快哭了,而蘇佩玖則是渾身上下冒著寒氣。
「既然花娘來了,那麼就請你將花千帶回去,順便將這些人也拎回去,我蘇佩玖福薄享受不起你們南謝樓的恩惠!」一根一根手指的,將花千的手從她袖子上面扳下去。
花娘見機連忙掛著一張討好的笑上前:「樓主這說的是哪裡的話?都是一家的兄弟,胡說些什麼呢?」
「一家的兄弟?」蘇佩玖看著花娘的眼睛,然後伸出手指向告示欄:「相信花娘消息來得比我快,這告示上面是我的兩位大哥,如今午時就要問斬了,而我身為他們的三妹卻連進城都難!你告訴我,我到底任性在哪裡?!」
花娘立刻虎著一張臉,對那群人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都怪屬下,因為青龍幫的倆兄弟沒有什麼事情,所以便將兄弟們撤了回來,去援助平安地區,但是沒有想到他們會被抓去,甚至……」一個削瘦的男子走上前,低著頭顱,原本是要跪下來請罪的,但是大街上人多嘴雜,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回去領罰!」花娘起唇道,雖然說得輕鬆,但是蘇佩玖卻明顯注意到那個手下臉色都發白了,向來南謝樓的懲罰很是嚴厲。
花娘見蘇佩玖臉色好了一點,便又道:「樓主放心,屬下立刻安排人去劫法場,務必把人給救出來!」
「救?」蘇佩玖又笑了,很是輕蔑的笑,這一次她笑花娘的智商。「且不說今日懷王祁澈明裡暗裡安排了多少人,就說這長安城的百姓也必定會將法場圍的水洩不通,你的人擠進去都難,我大哥二哥又不會武功,如何逃出?」
花娘被說的一愣一愣的,表情也有些掛不住了。「依樓主之見我們該如何?」
「這是上上策也是下下策。」她目光如炬,裡面有堅定的光芒:「我自曝身份,進城。你們暗中護我周全。」
「樓主,這萬萬不可,如今蘇家已經逃獄,你再回去就是自投羅網啊。」花娘著急了。
蘇佩玖諷刺的笑:「如今這個局面可不是我自願的。」言下之意都是你的屬下自作主張害我至此。
這話聽在南謝樓人的耳朵裡,都很不是滋味。
「花千給我講易容卸了,馬上進城,趕在午時之前,讓祁澈將命令給撤了。只要大哥二哥一出了法場你們不要有一絲猶豫立刻將人給我救了!」
「那樓主你呢?」花千有些擔心。
「祁澈現在還不想殺我。」她面無表情的說道。那個時而純真時而邪惡的男子,對她還有點興趣,所以暫時不會殺了她。今日之局面全部為了抓捕她一人,倒是不曾想她蘇佩玖竟有此本領。
自嘲的笑了笑,她隨著花千走進旁邊的客棧,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白色的衣衫,素面朝天,面若嬌花,唇紅齒白。生生將人的眼睛吸引在她的身上。
「走吧。」她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況且本是從地獄而來……
……
祁澈站在客廳給一盆茶花澆水,剛放下手中的水杯,管家就急匆匆的跑過來:「王爺!」
「何事?」
「門口有一位自稱蘇佩玖的女子要求見王爺一面。」
「哦?」感興趣的褐色瞳孔發亮:「終於是來了……請她進來。」
不消片刻,蘇佩玖便出現在了客廳之內,祁澈看著完全素顏的她,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面,心還是不可抑制的亂了半拍。
「二小姐請坐。」
「不敢當,既然佩玖已經自
投羅網,還請王爺高抬貴手放過那青龍幫的兩個地痞流氓。」她不想跟他多費多少口舌,直接開門見山。
祁澈見她不坐也不強求,只是食指在桌子上點了幾下:「青龍幫的人跟二小姐有什麼關係?需要二小姐不顧自己生命危險前來搭救?」
回應他的是一雙冷眸:「這跟王爺有什麼關係嗎?你要的不過是佩玖的命而已。」
祁澈看了她半響,驀地大笑。然後吩咐管家去將青龍幫的人給放了。蘇佩玖這才鬆了一口氣,找了個離祁澈最遠的位置坐了下來。眉眼間也漸漸恢復淡然。
這打蛇要打七寸,祁澈拿捏了她的七寸,她動彈不得,只能乖乖示弱。但只要是七寸被鬆開,她隨時都可以反咬一口。
「你可知四皇兄對你很是重視?」祁澈慢條斯理的說出這麼一句話。
「所以呢?」祁墨對她如何是他的事情,跟你祁澈有什麼關係?
「本王生平無其他嗜好,唯獨喜歡將四皇兄喜愛之物佔為己有。」他瞳孔中散發著邪惡的光芒,越發興奮的舔舔唇角:「你的存在對於四皇兄來說是不一樣的。將你拿捏在手中,本王就可以看見高高在上的四皇兄從雲端跌落的樣子……哈哈哈……」
所以他想要佔有她!想要看到祁墨那張雲淡風輕的臉崩壞,想要看到他狼狽求饒求而不得的樣子!
蘇佩玖嫌惡的皺起眉頭,倒不曾想這懷王竟是個瘋子。
「所以……」虎狼一樣的目光掃射過來,祁澈完全收起了那張童真的面孔變得陰森可怖:「蘇佩玖,本王就算不喜歡你,也會給你王妃之位,給你四皇兄給不了你的一切!」
真的是瘋了,而且瘋病還挺嚴重。
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她看著祁澈笑而不語,神情淡然,似乎根本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這讓祁澈有些惱羞成怒。
「來人啊,將六皇妃送到後院去!」他就不信這蘇佩玖能有多剛硬!
看著魚貫而入的丫頭,蘇佩玖終於開了金口,語句極盡諷刺:「懷王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
祁澈瞇了瞇眼睛:「何事?」
「我蘇佩玖乃是朝廷要犯,這王府後院可不是我的容身之處,朝廷大牢才是。」她是堂堂正正的敲著懷王府的門走進來,相信祁榮的探子早就得到消息通報上去了,根據祁榮的性子,想必最遲今天晚上就會出現在她面前。
「你在威脅本王?」他小看了這個蘇佩玖。
「不敢。」
「你以為本王害怕那個太子?呵……太小看本王了!」眼鋒一掃旁邊站著的奴婢:「還不把皇妃請回後院!」
「諾。」
蘇佩玖在一群丫鬟的簇擁之下被迫住進了懷王府,心裡感慨著好好一個長得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可惜了,心理竟是如此扭曲的。
午時已經過去了,現在都沒有看見南謝樓的信號,想必又是一場苦戰,只希望花娘他們不要受多重的傷才是。
這邊的蘇佩玖哪裡知道,南謝樓遲遲沒有放信號彈,是因為一路暢通無阻到達大牢之後,牢房內竟然早就空無一人,已經有人先他們一步將人給劫走了!速度竟然是如此之快!
言白清秀的臉上難得嚴肅:「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樓主?她現在一定很擔心。」他很擔心孤身一人呆在懷王府的蘇佩玖,樓主有些傻傻的,就會吃和睡。
花千哪裡有時間聽言白的話,查著線索朝著地牢外跑去,隨口一句:「你要是擔心就去她身邊。」自己便追了出去,要是找不到樓主的大哥二哥,他們南謝樓就會再次陷入群龍無首的狀態!她真的是受夠了!
言白聽完花千的話高高興興的飄走了。他要去保護樓主